第225章 冯雨儿嫌疑解除?

青蓝毫无惧意地扬着下巴,迎接众人的注目,晶亮而张扬着冷厉的眼神睥睨全场。她的面容是年轻的,气质是清雅脱俗的,然而她一颗心像千锤百炼的钢,无坚不摧。

三两句话镇住众人后,青蓝再次开口:“这些年我们窝在琴池不问世事,实在是远离这个世界太久了。”

有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这话如何而来?咱们几位弟子这些年来在外游历,怎么都算不上是不问世事吧?”

说话之人是桑聆风,她素来话不多,但每次出口总是冷言冷语,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样子。青蓝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好似是听见这话笑了,但她眸中厉色更甚:“哦?那请问你在外游历期间,除了弹弹琴,还做了什么?我记得你第一年游历之时便碰上那里大旱,难民无数,你为他们做过什么吗?你所游历之地,正是梵乐起源之地,你又可曾学习梵乐、甚至试着将它融到自己琴音里吗?三年游历,你也不过是安然处在琴池所带给你的光环之下,压根不曾为这个世界、这一片文明做过什么吧?”

一句句振聋发聩的发问,让桑聆风脸色惨白,竟说不出半句辩驳。末了,她软弱无力地挣扎出一句话:“咱们琴池,不就是弹弹琴吗?还想干什么?”

青蓝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而后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冯雨儿脸上,只见她的脸色比桑聆风好不到哪里去,确切地说,是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青蓝只当没有看见,顾自说道:“是时候打开故步自封的大门,迎接整个时代了。”

一语既出,代表着琴池新任掌门对整个琴池未来的规划。青蓝再也不管那些同门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而是将面容转向了苏飞虹下葬之地,她心中默默地说着:师父,你将琴池交给我,我一定不负所托。

回过身,青蓝目中的冷色终于褪了,她望着天边翻涌的云彩,嘴角莫名有了笑意;“我还打算吸收更多弟子,壮我琴池,扬我琴音。此事,我已有筹划了。”

众人本就已接近负荷的心脏再次迎来一颤。——吸收更多弟子?已有筹划了?

她们呆呆望着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掌门人,哪怕是反应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琴池的天,要变了。

散会时,青蓝叫住了冯雨儿,示意有话要说。她将冯雨儿带至房内,面对冯雨儿惊疑的眼神,她取出了拓本。

冯雨儿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咬着嘴唇久久说不上话来。

青蓝将她这副怯怯的表情看在眼里,冷冷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自己解释吧。”

冯雨儿的眼神闪了又闪,终于嗫喏着:“南海郡王意欲对我图谋不轨,被我拒绝了,游历期满时他记恨在心不给我文书,我只能拓印,否则、否则便失去了角逐司音史的资格。”

说着她抬头看了青蓝一眼,又迅速垂下脑袋,不安地揉搓着自己衣角:“但我未曾想到,司音史之位竟被你夺了去。”

“你也未曾想到,师父最终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吧。”青蓝冷哼着,不顾冯雨儿由白转红的脸色继续问道,“听说司音史角逐结束之后,你一直留在琴池?”

“是啊,南海我又回不去了,只能留下来,帮着师父一起整理乐谱,说实话我看到了你之前创作的那些谱子,还是服气的。”冯雨儿的目光抬了起来,泛着泪光的双眼望着青蓝,眼里漾着氤氲之色,还带有几分坦然。

青蓝皱起了眉,心中犯起了嘀咕:若冯雨儿真有问题,那她这会儿的言行举止简直堪称影后了。一时间,她有点拿捏不定。

想了想,青蓝决定兵行险着,主动道出:“师父之死,恐有皇室秘术有关。”

冯雨儿大惊失色:“师父不是因病而亡?”

青蓝不说话,留神观察冯雨儿脸色,只见她抚着胸口喃喃自语:“咱们琴池弟子,无人来自皇室,也无人与皇室有关啊。要说最有关的,如今恐怕是你啊……”

青蓝语塞,赶紧止住了冯雨儿的遐想。

冯雨儿面无惧色地望着青蓝:“拓印文书的确是我不对,你现在是掌门了,怎么处置随便你,我都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青蓝心里头更加乱了,她缓缓说了一句:“欺瞒之人,本该被逐下山的。”

冯雨儿脸色煞白,却听青蓝接着说道:“但如此一来,你就没有家了。”

冯雨儿心头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青蓝,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的意思是,不会逐我下山?”

青蓝一下一下抚着胸前垂下的长发,目中神采变幻了好几次,终于轻轻点头。

冯雨儿呆呆望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看了好久,她咬着嘴唇也想了很久,终于轻声说道:“前阵子帮师父一起整理乐谱时发现了一本诗词,当时以为错放了呢,结果听师父说这是历代掌门相传之物,我先前存有私心,不想你知道,如今……我带你去拿吧。”

青蓝怔了怔,默默地跟着冯雨儿走向了外面。恍惚走在路上的青蓝,望着冯雨儿的柔雅背影陷入了失神——看样子师父之死与她没有关系,那又会是谁?

这份恍惚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当她看见冯雨儿拿给她的诗词时她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懵逼:这也能叫诗词?那些泛黄的纸张上残留着潦草的涂鸦,对,那就是涂鸦本,哪是什么诗词本啊?

青蓝呆望着冯雨儿,以为她在耍人呢,哪知冯雨儿一脸笃定地点头:“这就是师父说的历代掌门相传之物。”

这下青蓝傻眼了,历代掌门都是走这种路线的?不带这么不靠谱的啊!

冯雨儿嫌疑解除后,青蓝一个人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将那涂鸦本翻了又翻,越翻就越觉得心焦,几页翻下来早已是心乱如麻。她索性合上书,揉着太阳穴幽幽想:说到底,冯雨儿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不能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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