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钱是好东西
这天他老爸下完竹篓回家吃晚饭时，徐枫突然说道：“爸爸，听人说县城里黄鳝卖的比街上贵多了，别人收黄鳝都送到县城去卖，不如我们多买些竹篓，这样多装些好送到县城卖去。对了，还有那什么蛙的也要，还挺贵！”
“是牛蛙！”老妈在一旁更正道。
“真是这样，就算路费贵点也值了！”他老爸慢慢品完一杯白酒，这才出声说道。
“那到时能不能带我去城里看看，顺便问问县城的大医院有没有治脚痒痒的药，最近被你们传染了，脚趾丫老痒痒，大洞小眼的，难看死了。”徐枫连忙蛇打棍上说道。
“就你鬼门道最多，吃过快洗澡带你妹妹到二楼去睡觉，席子我都擦好了，待会我叫你奶奶一起来乘凉！”他老妈用筷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
“不能打头的，奶奶说会变笨的，下学期我还想上学呢！”徐枫一时口快，说漏了嘴，连忙装作什么也没说一般准备开溜，没想到却被老妈喊住了。
“站住，谁说让你下学期上学的？”他老妈难得严肃的说。
“我听小龙说，他准备下学期上学，我也想去！”他假装有些害怕的说。
“他比你大一岁，今年虚岁八岁，当然可以上学了，可你才几岁，学校又那么远，三里多路，就你一个孝子，你叫我和你爸怎么放心。不然你去问问你校长二伯，看他能不能让你提前上学！”他老妈又忧又气的说道。
自从那天晚上被训斥以后，徐枫就安分了许多，同时也知道因为自己太小，许多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这天他一边和妹妹吃着自己动手做的凉拌西红柿，一边坐等爸妈回家，因为今天老爸一早就带着二十多斤黄鳝还有一些刚挖上来的嫩藕去县城碰运气去了。
快到中年时，见爸妈还没有回来，奶奶就过来帮忙淘米煮饭，还蒸了鸡蛋和腌鱼干，就他家这顿伙食，在此时的农村算是不错的伙食了，大多数人家还是一天三顿腌白菜腌萝卜什么的，炒菜一个星期也不见得能有几次，鸡蛋更是全部省下去街上卖钱补贴家用的。换作以前，他家的鸡蛋可能也被老妈都留着卖钱，如今家里大量饲养三黄鸡，每天都能收几十个鸡蛋，也就不在乎了。再者他老爸常以两个孝正在长身体，缺少营养为由劝说，这才有幸每日品尝。
中午吃过午饭，他刚准备去新屋里午睡（新房子都比较阴湿，特别是水泥地面上，别提多凉快了），却听到他老爸老妈隔多远就在喊。徐枫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丫踩在烫人的泥土上，径直向路边跑去，没想到真是爸妈回来了。
只见眼前一堆零碎商品，还有苹果香蕉，顿时把他乐坏了。徐枫拎起水果就往家跑，然后倒两碗白开水，放点盐摆在桌上凉着等他爸妈一会回家喝，估计这会儿肯定饥渴难当。
他的声响有些大，把奶奶也惊醒了，只见她老人家从老屋拿了把蒲扇跑了过来，问他发生什么事。
“我爸我妈回来了，买了好多东西，还有苹果香蕉，奶奶你一会那几个带回去慢慢吃，我先帮爸妈拎东西去！”看见奶奶来了，他笑着回答，可惜一时口快又说漏了嘴，要是爸妈在一边问他怎么知道苹果香蕉的，他还真答不上来。
“不用去了，都拿回来了，走，先洗几个苹果，让你奶奶尝尝鲜，还有待会你把你妹妹也喊醒，不然等她醒了又要哭了！”他老妈迎面走进屋，放下东西说。
徐枫挑了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用井水洗净擦干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妹妹叫醒，刚开始她还哭闹，不过等她见到桌上那几个有红又大的苹果后，立刻不哭不闹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们，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这水怎么有点咸？”老爸一口气喝干碗中的白开水，这才疑惑的问道。
“噢，可能我把白糖和盐放错了！”他连忙撒谎道，然后低头吃苹果。
不多时，他老妈已经将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食物有豆芽，豆腐干，一斤猪排骨，十斤猪板油，一箱古井酒；其他的物品有农药化肥，镰刀，锅碗瓢盆，火柴，肥皂，洗衣粉，难得还买了一瓶一剪梅的洗发露，这回着实花费不少钱。
“妈妈，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那得花多少钱啊！对了，黄鳝价格怎么样？”徐枫有些吃惊的问。
“问你爸去，看你爸现在乐成啥样！”老妈提着猪板油下厨房，边走边说。
“呵呵，这县城果然不一样，卖个黄鳝还分大小。就单单那些个大的就卖了四十多块钱，再加上剩下的又卖了五十多块，简简单单就十张整的，要是送到镇上大小一起称，起码少赚一半以上。哎呦，想想就心疼，以前怎么那么傻，起码白白亏了二三百块钱！”他老爸一边欣喜又一遍心疼的说道，大有捶胸顿足的趋势。
“爸爸，别说的那么大声，小心被人听见！咦？县城里和镇上收黄鳝的差价那么大，不如我家也收吧！爸爸，就按大小分价收，肯定赚钱，现在不是在收槐树花吗？都一样，只要能赚钱就行！”有着后世经验的徐枫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干脆直接建议老爸自己也收，比起起早贪黑下竹篓子轻松容易的多，还能赚大钱，何乐而不为。
“就知道你鬼点子多，其实我和你爸也是这么商议的，我们现在还有点余钱做本钱，多收些说不定欠的钱今年就能还清了”他老妈走过来夸奖徐枫一句说。
“好吧！不过收来放哪呢？水缸里放多了水容易臭，会死的！”老爸有些头疼的想了想说。
“多买几个徐桶回来，按照大小分开放不就行了。爸爸，这楼上什么时候装门窗啊！以后家里收的黄鳝多了，这样随便放也不安全，要是被人随手摸走了，不就亏大了。”他有些担忧的说道。
“孝子，尽知道瞎说，乖乖吃你的苹果去！”老妈有些不高心的呵斥一句。
“确实有些不安全，要不我明天就去镇上看看，顺便买些水桶回来！”老爸同意道。
大致方针确定下来，立刻全家总动员，他的任务依旧是在家看管小妹，每天给三黄鸡和大白鹅，老鸭换水喂食，顺便打扫排泄物以及落羽，从而保持饲养环境的清洁。老妈一个人忙里忙外，时常都是奶奶过来帮忙做饭。老爸依旧起早贪黑的下竹篓收竹篓，然后坐大三轮车赶早市收黄鳝泥鳅，后来连牛蛙，乌龟，老鳖也收，只要能赚钱就行。
久而久之，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他家做这个营生，价格也公道，就主动送了过来，也省了上街的时间和花费，多划算。不过门窗的事也没有落下，老爸找来了两个木匠，花了两个星期时间将先前没有来得及安装的门窗都安装完毕，钱真是好东西，有钱就是好办事！
既然新房一切都搞好了，搬进新房也提上日程。
乔迁新居那天，家里的亲戚朋友有时间能来的都来了，大家一改过去的成见，对老爸那是大加赞赏，一个劲的劝酒，而一向嗜酒如命的老爸竟然顶住了诱惑，坚决不贪杯，此举又让大家对老爸刮目相看，都说老三像变了个人似的，终于变得成熟稳重而且能干了。为此，奶奶和老妈那是打心眼里高兴，都快被大家说的合不拢嘴了。
一顿饭吃到下午二点多，之后亲戚朋友们纷纷告辞回去忙活去了，但外婆和三姨妈却在老妈的极力挽留之下留了下来。老妈出嫁这么多年，因为家中实在贫困，一直没有请两位老人家过来坐坐，现在好不容易搬新房，家中生活条件也改善不少，此时不请更待何时！
下午闲谈时，徐枫从她们的拉家常中得知，大舅终究还是带人一起去了海南，唯一改变的就是，原本一同跟去的老爸这次并没有去，反而原本第二年才去的五叔提前跟去了。他知道此时海南那边房地产很火，但是他们这些搞建筑的工人们生活条件却很艰苦，天气炎热，蚊虫多多，希望五叔能坚持得住吧！
大家说着说着就聊到徐枫的身上，然后老妈叹气说出他想上学，还有她对学校离家太远的担忧，隐隐提及希望能让他去外婆家里上学，毕竟那儿的学校就在村边，几步就到，路近安全又方便。
外婆听后沉默了。
外婆家此时的生活条件如何他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是砖瓦房，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家里还有舅妈四姨还有表妹和去年刚出生的小表弟，全靠家爷一个人种小菜园子养活。至于大舅在外挣的钱，估计都被两位老人家存起来留着将来盖新房用吧！
“家里也不差一副碗筷，不过你弟媳那边，你也知道！”外婆说道这里欲言又止，但话里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
“我知道了，妈，没事，大不了明年等他大些再送他上学不迟！”老妈乖巧的说道。
之后三人拉拉家常，说些左邻右舍发生的新鲜事儿，徐枫没兴趣听，就躺下睡觉，一觉睡到吃晚饭才醒来。
晚上吃过晚饭，大家一起上二楼打地铺，睡凉席，一直聊到半夜才睡。听他老妈转述家里这一年多时间发生的巨变，外婆欣慰的笑了，出于对老妈的疼爱，因老爸以前的懒散，她一直很心疼挑起全家重担的老妈，这回女儿家终于过上了好日子，做娘的打心底替女儿高兴。
当问及女儿女婿关于未来的打算时，他老爸信心十足的说道，他准备在还清欠债后攒钱买个大三轮车，这样收货送货都方便，还要把院墙砌起来。在院内修个水池，还要开代销店，总之老爸现在心大着呢！
当听到老爸依旧还要买车时，徐枫的心咯噔一下，暗叹老爸还是那么执迷于开车，梦里就是因为开车出事故，不但将自己的腿严重烫伤，花费很多钱才医好，还因此让家中负债累累，最后他老妈不得已才随五婶一起闯上海，打工去的。但愿因为他的重生，这一切都能避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