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叶知也不是吃素的,她满头大汗地扶着小月和叶桐的手站起来,,这一动,鲜血就顺着大腿根往下流,“桐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也说虎毒不食子,我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去陷害人?有监控那就拿出来,让大家给评评理!”她色厉内荏,实则心中害怕极了,她没想到温家会安装摄像头,头上的汗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出来的冷汗。不过她并不怕,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温穆绝对不会允许自家的阴私暴露在大众面前的。

不愧是洞悉人心的高手,温穆的确觉得丢脸极了,忙向众宾客道歉:“不好意思,今日我家处理一下私事,招待不周,敬请谅解。”

纵然有人想留下来观赏这忱门大剧,但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了,就不好再留下来。

他话音刚落,温以萧就从三楼疾步而下,立即吩咐:“宋特助,去开车,先把人送进医院,通知温以澈没有?”

“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马上就过来。”叶桐冷静地看了一眼不肯去她房间,非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的叶知,“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她心中有些怀疑,总觉得叶知不会作出用身孕碰瓷的事情,毕竟一个死了的胎儿,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胎儿。

“来不及等救护车了。”温以萧瞥了一眼斜倚在沙发上不停呻.吟的叶知,“人命关天,等不了了。”人在他家摔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好。”叶桐冷冷地看着叶知,“你不去我房间休息,总该去医院吧?”去了医院,你有没有搞鬼,一查即知。

“我要阿澈!”叶知喘息着,说:“我要阿澈。”

自尊心重的温以澈在花园里左等右等,等不来去洗手间的叶知,他有些生气,但又不想去里边,免得被人指指点点,敲有工作人员来送酒,他就端了一杯,这一喝喝出兴味来,跟工作人员要了一瓶,躲在角落里独饮。

这个角落里就是憨憨的狗窝处,憨憨被养的很温顺,见了人也不叫,趴在狗窝里,瞪着两只咕噜噜的蓝眼睛看着他。

作为被同一条狗咬过两口的人,温以澈看到这只一见他就龇牙的狗子这次见了他跟不认识他一样,觉得怪有意思的,于是就絮絮叨叨跟它说起烦心事来,一个竖着耳朵听,一个醉言醉语,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里较偏僻,又没有灯,而温以澈的手机让他扔到远处的石椅上,工作人员没找到他,温穆的电话也没找到他。

找了好大一圈才将人找到,温以澈一听叶知出事了,似乎是流产了,大脑“嗡”得一声炸了,顾不得拿衣服手机,跌跌撞撞往里边跑。一进去,刚好听见叶知在找他,如一阵风一般飞过去,单膝跪在叶知面前,惊怒交加,“知知,你怎么样了?”

一见到温以澈,叶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搂住他的脖子,哭得凄凄惨惨戚戚,“阿澈,叶桐将我从楼梯上推下来,咱们的孩子没了!”

叶知有孕的事情,他也是刚刚得知,之前竟然不知道。他将叶知打横一抱,说:“我带你去医院。”

“车子在外边等着。”温以萧说:“我们一起去。”

温以澈恶狠狠地瞪了叶桐一眼,道:“叶桐,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改日一定如数奉还!”

叶桐心中咯噔一下,她这是被温以澈恨上了?那么,自己的悲惨命运是不是也要开始了?

“温以澈!”温以萧冷声道:“现在病人要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在事情未查明之前,请不要胡言乱语,否则我告你诽谤污蔑!”

宋特助从门外走进来,“温总,车子已经备好了,就等在门外。”

此刻的确不是辨明是非的时候,温以澈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上了停在别墅门外的商务车。紧接着,温以萧和叶桐也跟着上来了。

萧雨恶狠狠地瞪了温穆一眼,“这都什么事!”然后也跟了上去。温穆吩咐陈川留下来,自己也跟了上去。

附近有一家三甲医院,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叶知被送进急诊室,其他人在外边等着。

温以澈心乱如麻,他压根不知道叶知怀孕了,如果他一早就知道的话,肯定死都不会参加这个劳什子晚宴,天知道他多想有个孩子,可以将ta抱在怀里,捧在手心,将所有的爱都给了ta。可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孩子就没了,他如何不癫狂?

“叶桐,我原以为你只是有点儿械,喜欢欺负叶知,可今天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狠毒的人!我真是错看你了!”

“温以澈,你偏听偏信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温以萧将叶桐拉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的,他生怕温以澈突然暴起打人,“桐桐没有推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设计的阴谋。”

“呵呵。”温以澈怎么会信,“她怎么可能用自己的骨肉去陷害别人?虎毒还不食子呢,她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真的没推她。”叶桐站出来为自己辩驳,“她去三楼找到我,非要跟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激怒我,我不搭理她,她却抓着我的手不让走,我什么都没做,她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温以澈,我建议你最好跟医生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怀孕,我也相信她虎毒不食子,所以我怀疑她可能假怀孕。”

但是,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医生打破了,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医生说:“患者意外流产,胎儿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子宫内还有残留需要做清宫手术。我们已经联系妇产科的医生,人到了之后就能做手术。”

“谢谢您。”温以澈谢过医生,冷冷地看着叶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当然有话说。”叶桐说:“就算她是真怀孕,真流产,那也不能推断出是我推得她,你逻辑有问题。”

“可是,叶知指认是你推的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真好笑。”叶桐哭笑不得,“是你们在污蔑我,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么你们应该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推的,而不是我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

温以澈一时语塞,真是被气糊涂了,怎么说出这么蠢的话?他愤怒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好多疑点就都冒了出来。今天是温以萧和叶桐公开露面的好日子,按理说,有什么事都应该先放在一边,等晚宴结束后再处理,就像他跟叶知在别墅大门外争吵,温家投鼠忌器,才请他们进来,怕得就是被客人们和在别墅外蹲守的记者发现,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东西丢人。叶桐不至于傻到将自己的场子砸了。可是,就算为了陷害叶桐,也不会有人傻到用自己的身体和腹中骨肉陷害人,这得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争吵无益。”温以萧突然想起叶桐曾经说过,温以澈大部分是个正常人,一旦涉及到叶知,就愚蠢的不像是个正常人,他也有点儿相信女主的主角光环可以影响男人的智商了,他掏出手机,说:“既然你们非要将罪名扣在桐桐头上,那我们只好报警了,警察局管不了,咱们就上法院。叶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污蔑桐桐,一个诽谤罪是跑不了的。”

“不能报警!”温穆急匆匆赶来,萧雨紧随其后。

“为什么不能报警?”温以萧已经将“110”三个阿拉伯数字按出来,马上就要按拨通键,“叶知控诉桐桐推了她,这是故意伤害罪。但是桐桐并没有推她,这就是诽谤罪,无论她们谁在撒谎,总有一个人是触犯法律的,犯法的事情自然要交给警察和检察官来断案。”

“还嫌不够丢人!”温穆气急败坏,“你们再闹下去,这非得成为本市的一大丑闻不可,咱们家成了别人八卦的谈资!”没有谁愿意被人嚼舌根的。

“丢人的可不是阿萧和桐桐!”萧雨怼他,“阿萧好心好意让他们进来,你还带着温以澈结识那么多人,我们也不求他们感恩,可也不能做白眼狼!反身就是一口啊,狼都没有这么狠!阿萧,报警!让警察来,都让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我们再不反抗,还不得被人扫地出门睡大街啊?”

“你说的是什么!谁欺负你们了?谁敢欺负你们,我这不是不想让咱家的私事闹得风风雨雨,被别人看笑话嘛。”温穆一触及到萧雨的怒目,顿时就矮了半截。

“这不是私事。”温以萧坚决报警,“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桐桐。”他迅速地拨了110报了警,快得温穆来不及阻拦。

这下,温以澈更疑惑了,若真是叶桐做的,她会这么坦坦荡荡的报警?可叶知也不会拿孩子当武器攻讦别人啊?想不通。

“哎~”温穆颓然地坐在长椅上,本来只是家族丑闻,一报警,成了社会新闻了。他看看大儿子,赤红着眼睛,似乎要吃人,再看看小儿子,神态自若地坐在另一条长椅上,低头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的身边是妻子和叶桐。可谓是泾渭分明。

叶桐趴在温以萧耳朵边,小声咬耳朵,“家里有监控吗?要是有的话,得赶紧拷出来给警察。”

“没有。”温以萧收起手机,淡定地说:“家里只有外边有监控,室内是没有的。”

“哈?”叶桐愣在当场,“现在的人,不是都会在家里安装监控吗?家里怎么没安?”

“是我不让安的。”温以萧解释道:“家本来就是最私密最安全的地方,要是在自己家里都安装监控,那人得多没有安全感?要是有贼人破了外头的安保系统,那室内的监控系统肯定也能破坏掉,安与不安一样。再有一点,如果家里安装了摄像头,家中隐私被摄像头记录,要是有居心叵测地人入侵监控系统,盗走监控录像,你想想这将是什么后果?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安。”

“可是,我已经跟叶知说家里有监控了。”这句话是她脱口而出的,一来是真以为家里有监控,二来是为了吓唬叶知。她欲哭无泪,“你都报警了,咱们拿不出监控录像,怎么洗脱我的罪名?哎,对了,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没有推叶知?万一真的是我做的呢,被警察查出来,岂不是打脸?”

“第一,你不是那种人,你要是有那个胆量,早将叶知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还能让她这么蹦跶着恶心人?第二,你当我的律师团队是吃素的?”

叶桐讪讪地说:“你的意思就是我又胆小又怂呗?”

“就是!”温以萧轻笑一声:“还有一点,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又不是没长脑子,想打人推人,不找个避着人的地方去干,非得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干这种蠢事?”

“可不就是。”叶桐道:“我要真想害她,就该把她领到游泳池边将她推下去,然后按着头不让上岸。”叶知不会游泳。她叹息一声:“我之所以选在二楼楼梯,就是为了防止叶知耍花招,底下人来人往的,她总不能耍阴谋了吧?没想到啊,她还是出手了,我无辜啊,被陷害惹了一身骚。”

“桐桐,你跟叶知到底多大的仇恨啊,她非要这么整你,就算你声誉举,她自己的孩子也掉了啊,未免对自己太狠了点儿,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甚至更多。”萧雨问道,这绝壁是深仇大恨啊。

叶桐沉默了一下,说“大概是嫉妒吧。她自己说,父母偏心我,而忽略她,所以她羡慕嫉妒恨。可是,在我眼里,父母对我们是一视同仁的,反倒因为她跟我不是一个爸爸,我爸爸经常小心翼翼地讨好她,生怕她心里不舒坦了,被人说是恶毒的后爸。我分析过,她大概觉得,父母只要不是全心全意喜欢她而忽视我,那他们就是偏心眼,欺负她,虐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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