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谢家兄长今何在
长公主不顾丫鬟的搀扶,一路小跑着走过来,瞧见谢晚秋的面容更是急冲冲将人揽在怀里:“晚晚,真的是你。”
“祖母。”
谢晚秋的眼泪簌簌而落,她祖母一向爱美,可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她两鬓白发已生,额间皱纹渐长。
那原本雍容富贵的人儿,如今瘦的有些骇人,宛若皮包骨头似得。
“你这孽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公主将谢晚秋和自己拉了开来,当初暴毙的事情她便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可当初她亲眼看到孙女儿入馆。
今日为何又站到自己面前?
她的声音虽然严厉,可却不乏心疼之意,谢晚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否则也不会步步受制于人。
老夫人瞧出她眼中那带着沧桑感的无奈,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可当看到她身边的小石头时,眼眸变了几变。
谢晚秋察觉出她神情的变化,被她紧握的手微微缩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祖母,我们先进去再说。”
“好。”
这个孩子和晚晚那么相像,若说没有一点干系,她自己恐怕都不相信。
长公主也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人,纵使心里面翻江倒海面上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压抑了心绪之后看向了幕戌。
“这次的事情替本殿多谢你家主子。”
长公主就算没落,可身上那该有的皇家风范却没有丝毫锐减,作为今上的长姐,就算不是亲姐弟的,那嫡出的身份也尊贵无比。
“诺。”
幕戌也不多逗留,虽然有些担心接下来即将上演的事情,可这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等他退下去后,长公主也不顾众人的眼神拉着谢晚秋的手朝自己院落走去,而小石头则被谢晚秋攥在另一只手里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等房间只余下祖孙二人时,长公主的眼眸锋利了起来:“说一说,当初在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女不记得了。”
“……”
老夫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是撒谎才再次询问:“那么那个孩子呢?他是不是李青羽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
她对当年的事情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却也不能告诉祖母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会有人相信吗?
“谢晚秋,你看着我。”
长公主豁然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她知道孙女儿心里面或许憋屈的紧,可她什么都不肯说,她该如何替她讨还公道?
“祖母,我没有骗您,当初我从山上跌落,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没有办法解释,那么她只能假装失忆,或者说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识别,这到底是再生为人还是失去了记忆。
“将你知道的一一给我道来。”
她放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儿,李家给出的死因居然是暴毙,而且新婚一个月便传来这样的噩耗。
约莫一个时辰后,长公主面色有些僵硬地瞧着她,甚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北疆?”
“是。”
“那李家那边你准备如何处置?李青羽已经另娶了。”
虽然那个女孩的身份并不显赫,甚至是他一个落魄的远方表面,可那也是她明谋正取的妻子。
“和离。”
虽然那三个人的身份她不清楚,可和李家应当脱不了干系,她可不想再一次跨进那虎狼之地。
谢晚晚虽然和施家缔结了婚约,可谢晚秋的牌位却立在李家的宗祠,她想要做回谢晚秋,那块牌匾一定要蓉来。
“好。”
“祖母……您……”
她原以为需要一番唇舌游说,却不料祖母会轻描淡写的答应,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你当年新婚一月,李家便传来你暴毙的消息。祖母虽然想要复兴谢国公府,可也不是那罔顾生死之人。”
这些年来她一直深深地自责,若是当初没有自己的一手促成,后来这些悲剧或许也不会发生。
“那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办?”长公主忽然瞥头看向她,那眼眸里含着几分探究。
谢晚秋抿了抿薄唇,声音含着几分释然:“他是我的孩子,这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孙女儿不想委屈他。”
“决定了吗?”
长公主眉宇轻皱,晚晚出现,李家必然会做出反击,而那个孩子对她的影响是致命的。
“嗯。”
瞧着她心意已决,长公主也没有再规劝。
“你怎么碰到的幕晟宣?”
对于这个手段了得的小辈,她也颇为赞赏,然而那性子她却不敢苟同。
若不是他当年荒诞不羁,也不会被小小的李家算计,最终不得不娶了李家的姑娘。
“我回清河郡老宅,在老宅门外碰到的。”
“他怎么会在谢家老宅?”
长公主神色微微紧绷,这大过年的他不留在京城,怎么会去清河郡,而且还在谢家老宅周围?
“孙女儿不知。”
她没敢说一路回京,两个人同乘一辆车,虽然小石头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可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总有几分不对劲。
“如今这幕家小子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站在权利顶峰的人总让人摸不透,你日后离他远一点。”
“诺。”
就算祖母不嘱咐她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明日,我便会请李青羽上门,有些事情早一点说开也好。”她不想轻易放过李家,可幕家而今如日中天,她这过气的公主又能如何?
皇位上的那个人终究不是自己的胞弟,隔着肚皮可隔了整个鸿沟。
“好,一切听祖母安排。”
她想查清当年的事情,可入了李家的门恐怕是羊入虎口,所以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和离。
“祖母,兄长不在府上吗?”
自从进了家门,她便一直心绪紧绷,如今放松下来却发现事情有些怪异,大哥那么疼宠自己,不会不知道自己回来。
自从父亲自杀,母亲病逝,这个嫡亲兄长和祖母便是她仅有的依靠,可如今却迟迟不见人影。
长公主听她询问长孙的消息,一张本来便干瘦的脸面倏地苍白起来,那耷拉在红木矮几上的手紧紧蜷缩起来。
“他在北疆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