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生日礼物
环绕之星·空间模式。
夜盺双手紧握光团在胸前挥臂交错，强烈的精神波动笼罩着祭祀台。精神力全部输出，两个光团瞬间叠加在一起，交错的光晕在半空中凝成一个银白色的光环。环绕光环以夜盺为中心平静地旋转，就像是被誉为太阳系的宝石——土星的行星环一般美丽。
领域！
帕妮诗轻轻吸气，眼瞳不自觉地一缩。
夜盺身上这圈光环毫无疑问是领域，空间领域。可是怎么会，领域级术式是能够统率天地之力的九阶尊者才能施展的啊！就算是继承我的身体，解开第三道禁锢的灵力，对空间灵力的掌握也不该如此。
原因究竟出自哪里？夜盺习得灵力不过一段时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帕妮诗下意识地将自己与夜盺做出对比，筛选出任何不一样的条件。
最后，帕妮诗像是寻找到什么答案似的，肩膀一颤。
“……是这样啊。”
答案很简单，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这才是真正的，正确的王者之力。
身为王者，本该如此。
帕妮诗低下头，微微垂落的细长睫毛遮住了眼睛。
遴选之王。
被历代众王选中的群星之主。
真正有才能有天赋有能力继承王者遗志的人，继承了命中注定属于他的王者之力，会有这样的表现是理所当然的。哪怕夜盺是个异界人也一样，他有资格，也有权利。
至于我？
我，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空间·锻造。”
夜盺浑然不觉气氛变化的伸手探入光环，虚空一握，一柄幻形长剑骤然凝实。
灵力仿佛沸腾起来，夜盺握住剑柄的掌心一热。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直直窜到手腕，流过肩膀，一直传到背上，仿佛冷颤般的感觉贯穿了全身。
夜盺深吸一口气，一口气注入力量——把剑从环绕之星之中拔出来。
飒——！！比起以往锻造的任何一把幻形武器都要厚重的声音回荡在祭祀台上方。虽然厚重，但是却没有金属独有的僵硬感。当然也跟元素凝结的光剑不一样，这是一种坚硬到不可计量，却又透着强韧的物质所发出的声音。
夜盺手腕一翻，剑尖直指天空，在这个过程中剑身又轻轻地发出划破空气的声响。
“坚硬度，远比以往任何一把武器都要强。至于锋锐度……”
夜盺打量着长剑，剑菱狰狞地浮现出来。
冷静分析，灼热思考。
夜盺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用手指去触摸，哪怕是剑身比较平缓的地方。至于刃口的锋利就更不用说了，仿佛要将照耀下来的阳光切碎般，一膛明亮的银线凝实在上面。
“帕妮诗，你看，这把长剑的各项属性都比我之前幻形的武器要优先。不过我在环绕之星的帮助下，幻形长剑的灵力消耗微乎其微……帕妮诗？”
“嗯，很好。”
帕妮诗轻轻点头。
没有再说任何话语。
“帕妮诗，怎么了？”
看着情绪明显不对的帕妮诗，夜盺一慌，反手就把长剑塞回光环里。
“我没事。”
帕妮诗微微一笑，笑容失去色彩，没有一丝暖意。
“帕妮诗，你是在勉强些什么吗？”夜盺一语道破。
帕妮诗眨了眨眼，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将灰暗的情绪收拾干净。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帕妮诗便以以往常有的表情轻松道：“我没事。夜盺，这是领域级别的术式，你要好好的去领悟其中的奥妙，这对你适应空间术式有很大的帮助。”
“……是啊。帕妮诗，我这么棒，你不打算给我点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我想要你高兴一点。”
夜盺迈步上前，在他身侧旋转的光环直直向上升起，跃过头顶上方凝为一个球型。夜盺一把抓过环绕之星，阖手握紧。
“你不高兴的话，我的全部都没有意义。”
话毕，夜盺用力一握，整个环绕之星被他一抹而过。
“——！！”
“——砰嘭嘣！”
“帕妮诗……好多个帕妮诗……”
环绕之星强行消去造成的灵力反噬在夜盺脑海里发出巨响。夜盺刚想说些什么，强烈的炫目感一晃而过，眼前的帕妮诗仿佛变成了四五个，真可爱。
帕妮诗是最可爱的。
“啪叽。”
夜盺贫瘠的身材直直倒在地上，发出无比滑稽的声音。
“夜盺……”
不得不说，帕妮诗被夜盺这不明觉厉的操作给吓傻了。她就这么杵在原地，两眼睁得大大的，先前残留在胸口处挥之不去的阴暗渣滓被一扫而空。
“夜盺！”帕妮诗愣在原地四五秒后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夜盺你是笨蛋吗？！”
帕妮诗急忙半跪在地上，抬起手放在夜盺的额头上。
“检测。”
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凝聚，帕妮诗感受着夜盺身体的状况。
这一感受不要紧，帕妮诗的眼神瞬间就流露出了黯然之色。
她以精神力感知的同时，自然是要把灵力也注入一些的，这样检测结果才能准确。不过，帕妮诗现在是灵体状态，换句话说她是将自己的灵魂分入一部分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里。
……疲倦。
……无尽的疲倦。
……仿佛被数不尽的棉花簇拥着，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大声呼吁休息。夜盺的状态非常糟糕，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一种危险的临界点。
帕妮诗的手只是在夜盺额头上停留了瞬间的工夫就立刻放开了，灵力再停留在夜盺体内的话，她担心自己也会昏过去。
“你这段时间一直不休息，没日没夜的学习术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别太小瞧我了，我对你的关心不输给你对我的在乎。”
帕妮诗就这么半跪在地上，用手戳了戳夜盺的脸颊。
“你这个笨蛋，我要不是看你这么努力，努力到快把自己身体搞坏的程度，才不会让你现在就去海尔塞兹大陆。祭司之证持有者死活与我何关，他死了，祭司之证处于无主状态，你签订契约后还能给你增强实力，我又何乐而不为。”
“……但是我这样做的话，你一定会难过的吧。你的朋友很少，何况是能够为了你付出生命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了。”
“所以，那个人得活着，至少他不能因你而死。”
帕妮诗换个姿势跪坐在地面上，双手撑起夜盺的后脑勺，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对你也不是完全不了解……我很清楚，你的生活一点都不比我轻松。你在被召唤来王城时一直在做噩梦，却从未说出‘救救我’。你的过去一定很痛苦，很无助吧……在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闯过去。被现实驱赶着，踩出一步步血印。”
“你辛苦了，夜盺。”
帕妮诗捧起夜盺脸角的细长鬓发，淡淡一笑，笑容尽是暖意。
“你为我表演的圣诞礼物，是我收过最美的礼物，虽然我不懂什么是圣诞……但是你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你……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如果不算王城的时间，这是我的十四岁生日。”
她凑前身子，轻轻地亲吻夜盺的黑发。
“这份生日礼物，我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