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梁帝的伤势】
【一百七十九 梁帝的伤势】
凌少的死亡,对我打击实在太大了,我甚至于希望自己的魂魄能与他一同归西。我昏昏欲睡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朦胧睡意中我魂牵梦萦,梦中我似乎很享受,因为梦里面有凌少和我点点滴滴的温馨与甜蜜,那是我们在一起时最正常的画面了,可是最终凌少似乎在于我告别,他说:“我走了,不要记挂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欲在梦中抓住他的手,一个落空我从梦中惊醒,等我睁开眼睛的那一霎,殿内燃着微弱的烛火,我本能的寻找着凌少的身影,“凌少,不要走,不要走……”
安雅在一旁俯身安慰我道:“小姐,你做梦了。”
我想下床追随凌少的魂魄,他刚刚一定是来看我了,可是我的两脚似两条木头,僵硬的一动不能动,我才想起自己的一双腿是被马车木板压坏的。
我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的腿,痛哭流涕道:“我要去找凌少……”
安雅泣不成声道:“小姐,你昏睡了两天,现在才醒过来,你不要这样子。”
我闭眼前,还与凌少面对面的说话,等我睁开眼后,凌少已经离我而去,我以为梁帝还我自由后,我可以与凌少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可是希望才燃起,绝望已经让我痛不欲生。我哭了片刻后抽泣着问:“梁帝的身体如何?”
安雅:“皇上的伤势很严重,这两天高烧不止。”
我更觉得悲痛,一个已经为我而死,一个正为我而伤,我攥紧拳头,心中发誓那个要我死的人,他必须死。
我摸着毫无知觉的腿,平静的问:“我的腿如何了?”
安雅:“军医说小姐大腿的经络被木板压坏,再加上您受到刺激太大,您的腿需要时间养护。”
我:“庸医。安雅,明日你去药铺买一些艾条,我有办法。”
次日,安雅外出去买我提到的艾条,我则在躺床上沉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宋兵是怎么知晓大金守军的军情,他赵构又是怎么知道我到了郑州府,这一此宋军的突袭要了我最爱的人的命,伤了我最重要人的身体,这个仇若不报,我枉为人。
“皇上驾到。”门外有侍卫通报。
我转头看向门外,梁帝一身宽松衣裳,面无血色的走到的床跟前。
梁帝用左右轻轻抚了抚我鬓边的碎发,“蓉伊,朕来看你了。你可有吃过早膳?”
梁帝的右膀很明显裹着厚厚的纱布,那一箭穿透他的肉体,一般人不躺个七八天都不可能下床。他一定是担心我,所以在他能下床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来看望我。我心头一酸,眼睛红润,声音颤抖道:“梁帝,你身受重伤,听说你高烧未退,不晓得现下如何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梁帝道:“朕不放心你,一定要来先看看你。你放心,你的腿,朕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你。”
说话间,章公公无声的上前,把一个长条大锦盒放在我床榻边。梁帝道:“这里面有些人参和灵芝,拿去好好补补。”
“为了我,你都这样了,你应该自己留着。我的脚伤休养一段时日,会好转的。”
“那些补品,朕有的是,但你,朕只有你一个。”
梁帝的一句话让我很感激,这地球上能处处为我考虑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我抬眼感恩的望着他问:“梁帝,你不能有事了。”
梁帝欢喜的笑了笑道:“蓉伊,朕喜欢你关心朕的样子,朕说过,为了你,朕愿意给你一切能给的。”
我转为正题道:“梁帝,这次宋军来了个回马枪,突袭郑州府,你怎么看?”
梁帝:“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现在已经封锁郑州府,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赵构,大宋的漏网之鱼,朕一定要把他收入渔网。”
“也许在我们的俘虏里面有细作,私下传递信息给大宋也是有可能的,赵构我太了解了,他欺弱怕硬,我弱他强,我们干脆布个局。”
梁帝不明所以的看着我问:“蓉伊,你的意思是?”
“我们干脆让他赵构知道,我们大金急于攻打东部徐州地界和西部西安地界,然后集结兵力在郑州横渡长江。若是他知道我们的战略,那么一定知道目前的郑州地界是我们最薄弱的了,我们把两地侍卫全部调拨到方圆五里潜伏,暗地里我们佯装郑州为空城,我们好好演一出戏,让他自投罗网。我就不信,我们的20万大军还活捉不了他赵构。梁帝,到了那时候也是你实现一统江山的梦想。”
梁帝戳了戳我的脑门,笑着道:“小鬼灵精,满脑子的主意。不过,我也不想再跟赵构耗下去了,从兵力上看,我们的实力与他们旗鼓相当,我们的士兵比他们的更善战,从目前赵构统治的民心来看,他们的百姓哀声怨道,早就对大宋朝廷的制度身怀怨气,他不得民心,如何稳固江山。朕准备与之轰轰烈烈对干一场,我们金人向来喜欢速战速决。”
我颇为内疚道:“是的,都是我误判了,我们不能给大宋喘息的机会,之前我们的战略出现了一点问题。”
梁帝有抚了抚我的脸颊道:“没事,蓉伊,不关你的事,所有的决定都是朕的决定,要说错,朕错的更多。好了你好好休息,改日朕再来看你。”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我用安雅买来的艾条走位点穴,大概三天后,我的脚就恢复了些知觉。又过了三天后,我能艰难的落地行走了,安雅兴奋地激动地哭着笑着道:“小姐,你终于能走了。”
可是这几日梁帝并没有来看我,我开始担心他的伤口,这日傍晚,我在安雅的搀扶下举步艰难的去看望梁帝。
才走到宫门外,婢女和太监们慌张的进进出出,他们见我到来,带着哭腔给我请安道:“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您快去看看皇上吧。”
我忙问:“他怎么了?”
“皇上的病情很严重,军医说……皇上时日不多了。”
什么情况,梁帝怎么会时日不多了,前两天他来看我,看起来似乎正在好转中,怎么才三日不见,怎么就变成时日不多了。我心头一阵难受,也顾不得他们说什么了,大跨步的朝里头走去,可是我的腿并不听我大脑的指使,越想走得快,却越是困难,安雅毕竟力气小,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旁边的婢女连忙帮着将我扶起,跌跌撞撞走到梁帝的床榻前。
他双目紧闭,额头蹭蹭冒汗,脸色惨白,嘴唇干涩,我俯首看着他的面色,那日的他与今日的他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红着眼眶,颤抖着轻声在他耳边喊道:“梁帝,梁帝,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过了片刻,他眼皮动了两下,微微睁开眼睛,就在睁开眼睛那一刻,眼神中流露出一层喜悦,他干涸的喉咙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蓉伊。”
这一声蓉伊,喊出了我满心的愧疚和心酸,眼里的泪水在眼眶不断累积和打转,最终再也包果不住,汹涌夺眶而出。
他欲用手为我拭泪,可是他没能做到,一只手才抬起来便就垂落在棉被上,他虚弱道:“蓉伊,不哭,朕好开心,你第一次为朕流泪。”
听他说着这样稚气的话,我流泪他居然会觉得开心,这也算是安慰吗,我抽泣道:“傻瓜,你总是那么傻。”
梁帝断断续续道:“昨日,他们都在哭,是不是,朕的时日不多了?”
怎么梁帝都察觉到了,都说人到最后离世的那一刻都会有科学也解释不了的预感,将死之人会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此刻的梁帝,他也有这样的预感了,我听他这样绝望的说着自己,我无限的悲痛再度涌上心头,不,他不能死,我绝对不能让他死,顷刻间我抽泣得更为厉害了,“胡说,不许你胡说,你必须好好的。你忘记了,我是一个现代人,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好。”
“朕有话要跟你说,蓉伊,你一直不想做朕的女人,朕不再为难你,这个你拿去吧。”说着他艰难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纸,我顺势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是一封《费妃诏》,我只看了个抬头就明白梁帝的用意,他是不希望将我的一生困在他的身边,如今他要是万一驾鹤西去,他更不希望用贵妃的身份,羁绊我一声,他说过要还我自由,如今这张《费妃诏》就是还我自由的凭证。
他满眼怜悯道:“你是自由的,等朕薨逝后,你若想起朕时,要来看看朕。”
我感激梁帝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满心满脑子的都是为我着想。我擦干眼角的泪水,嘟着嘴巴倔强道:“我是不想做你的女人,但你也不能死。”说罢我掀开的棉被,解开的衣襟和缠绕在胸前的纱布,展现在面前的伤口已经脓化,原本手指般大小的箭口,已经扩大了三倍的表皮面积,炎症导致淡黄色的脓水不断流出,触摸他的胸前发烫的肌肤,正是炎症导致血液感染,免疫系统受到感染,再这样下去梁帝浑身机体免疫力过低,并导致败血症,甚至会可诱发多器官功能衰竭,用不了十日便回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