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六章 九环酒刀

能让无比惜命的曹伦流连忘死,舞魅娘的姿色决然不俗。

天生魅惑狐眸,肤白腿长,养得一身腴美体态,再妆点上中州色香味俱佳的胭脂水粉。

一副恰到好处的狐媚样子教花见也羞。

可惜当下不是卖弄风情的时候。

舞魅娘更是撕扯来一截截红绫束紧上身衣裳。

她倒不介意风光外露,只怕打斗时过于宽敞的衣物对自己造成太多干扰。

羞花配闭月。

舞魅娘手中那对可作舞环可作环刀的兵刃唤作闭月。

这位连中州名字都没有的东瀛舞姬终于出手了。

准确地说是挥动闭月双环大踏步朝冬晴攻去。

手下人避重就轻,她却不能认怂。

就像中州沙场上常说的,气势不能输!

从敌方三人出现至今不过几十息功夫,己方便毙命十数人,士气严重受挫。

她要是能擒贼先擒王,先干掉最扎手的点子,无疑能提振己方士气。

至于如何判定三人之中冬晴最强,除了眼前事实外,当然还有其他判定依据。

不管怎样,己堂都是红衣教的情报机构,身为二把手,别人都杀到家里头来了,若还认不出对方身份,那么,汪硕苦心经营的红衣教血网与笑话何异?

不知死活同曹伦硬碰硬的女子,是听雨阁那名悍勇不输好汉的飞飘。

以掠影步冲阵、杀人如探囊取物者,是搜魂殿被除名后转投听雨阁的前金魂杀手冬晴。

另一年轻男剑客,应是那坠阴阳桥不死,还在蜀黔两地搅得人心惶惶的杀手夜枭。

这三人能悄无声息杀到祭坛来不足为奇。

可单要凭他们仨便夷平祭祀秘洞?

舞魅娘不能容忍己堂的尊严任人践踏!

双环当先被掷出一环。

圆环飞出方向不见人影。

却能听到清脆的金石交击声!

眼见圆环向着别处弹开,舞魅娘身形疾掠,探出秀手在半空中准确抓住圆环握把。

借着无比出众的腰腹力量,愣是将凌空身形复又拔高三四尺。

双腿左右张开呈一字型,腾出了足够的抡臂空间和弧度。

双环被高举过头顶,再往跨下狠砸!

舞魅娘显然不只是个能歌善舞的舞姬,更是个训练有素的刺客。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闭月双环及其身影在空中疾上疾下。

明明是纤腰细胳膊,竟有种泰山压顶的架势。

十余名红衣教众至死都被形影不见的冬晴戏弄于鼓掌间,却还是合力用鲜血为舞魅娘指明了强敌踪迹。

舞魅娘便是靠地面上的血脚印走势预判冬晴位置,向其发难。

掠影步是掩身藏行,而不是彻底消失。

被舞魅娘试探中一下,还给抓着第二下,可见这舞姬眼力非凡。

双环砸下,正是冬晴移身落步之位,避无可避,只得蓄力于双匕硬撼双环。

冬晴身躯一颤,通过骨骼肌体传动,将双环传来的劲道往地面上卸去。

然,仓促之下,冬晴也只能将力卸去不到三分。

余下七分力愣是让冬晴单膝跪倒在这狐媚舞姬面前。

祭坛的石地面上虽不是常打扫但也不至于尘土飞扬,可当冬晴单膝触地,碎石粉屑下一瞬就迷迷蒙蒙扑面而来。

冬晴不敢喘气,更不敢闭眼。

就在这当口,两道寒芒如星在他瞳孔中飞速扩大。

高手之争如果没能在一招一式间了结彼此,便需不断积累优势以致胜。

将堂堂金魂杀手砸跪胯下的舞魅娘乘胜追击,按动环把上的机巧,环变环刀。

脱开双匕的拦挡下坠,双刀刀尖直戳冬晴双眼!

冬晴干脆双膝着地,腰往下折,脚尖勾起后蹬,贴地往前滑出。

避开刀尖刺眼,躲过舞魅娘踩踏,同时双匕在手腕间转溜往舞魅娘脚踝割去。

舞魅娘反应一点不慢,身躯未落实,赤足便在冰冷的匕身上蜻蜓点水,化解杀机。

若不是冬晴抽身更快,后脑勺只会被舞魅娘当皮球踢。

自副堂主和匕首刺客缠斗在一起后,红衣教众便都把矛头调转向剑客。

深陷敌丛的姜逸尘不再有半点宅心仁厚,便是碰上那些被拐来的舞姬也照杀不误。

此时和先前的状况无法混为一谈,但凡他有一丝犹豫迟疑,冬晴和飞飘都将多一分危险。

饶是不需顾忌全力拼杀,近四十个红衣教众还是让他费了近一盏茶功夫才悉数杀尽。

姜逸尘不敢耽搁片刻,一计流星式直冲曹伦后心。

舞魅娘主动近身后,冬晴守中带攻,不断消磨着舞魅娘占去先机后取得的优势。

不到二十个来回,局势即扭转为均势。

其后冬晴将舞魅娘往祭坛角落处引,一步一毒,撒开毒阵,逐步反客为主。

舞魅娘赤足在毒阵里同冬晴厮杀,纵有内功护体,辅以东瀛奇术防毒,热血沸腾下仍难阻毒物潜移默化地入体入脉入心。

倘若舞魅娘一盏茶后未能从毒阵中全身而退,只会经血阻滞浑身麻痹,任冬晴宰割。

相比冬晴步步为营,飞飘则是陷入单方面苦战。

只从祭坛上一处处龟裂碎裂破裂的石块来看,姜逸尘就不敢想象飞飘身子上可还留有一处完肤。

所幸地面上不见多少血迹,飞飘的状况虽差,可没有太多精血流失,性命便还无虞。

姜逸尘声势浩大的一剑直袭曹伦是围魏救赵。

好在醉酒的曹伦还知道惜命,收住了对飞飘的攻势,回身荡开暗哑。  可惜之处也在于醉酒的曹伦还有惜命本能,否则,祭祀秘洞一战基本可以一锤定音了。

曹伦完全有以一敌二的能耐,姜逸尘偏不给对方耍威风的机会。

反过来阻在飞飘面前逞能。

起初飞飘与曹伦在空中对垒,看着就像一只角羚去顶撞一头熊罴。

直面曹伦时,这种感觉更为深刻压抑。

幸好姜逸尘已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类对手。

从战术上重视对方。

在战略上藐视对方。

姜逸尘心底里很快便对曹伦的形象嗤之以鼻。

也不知总是一副藏青粗布麻衣、墨色阔褪破裤、蓬头垢面喽啰扮相、看着又是傻头傻脑的家伙,到底凭何本事俘获东瀛美人的芳心。

他的脑海里也只来得及冒出此般想法,便迎来了曹伦的雪亮大刀。

九环刀外还有三环、六环刀,每多三环,劈砍力便要增强三分。

“酒刀”曹伦不喝酒时,仅是个有三流功夫傍身的匹夫。

别说三环刀,就是把轻灵腰刀在其手上都发挥不出十足威力。

硬逼着他上擂台同别人拼命,也只会闪躲避让,不会主动进攻。

随着酒喝越多曹伦的战斗力便直线上升。

酒劲上头时,曹伦即具备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

不过,这时候的曹伦武技平平,更像是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

而当其醉得东歪西倒时,战斗力直逼顶尖高手。

非但力大无匹,且各种招数信手拈来,如有神助!

当下的曹伦还没醉得东倒西歪,离那顶尖高手尚有一线,可耍起九环刀来绰绰有余。

轻松得仿佛在自家书房里挥毫泼墨,不仅刀刀致命,且毫无破绽。

姜逸尘徒有躲闪招架的份。

身周三丈之内,风尘卷云石涌土花乱坠。

要不是闭着眼睛也能“看”清九环刀来路,姜逸尘早已身首异处。

姜逸尘就像条不断摇尾乞怜的游鱼,且退且战绕了半圈祭坛。

岂料变故突生!

曹伦不再理会滑不溜手的游鱼,转朝祭坛角落边劈出一计刀罡!

让冬晴闻风止步。

给舞魅娘开辟出了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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