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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家庭纠纷

下午时分,病房里又涌进了一群人,李子青看了看,除了大舅舅一家,其余的姨姨舅舅都到齐了,簇拥着老人回家去了。

晚上,李子青躺在床上和自己的表妹杨语嫣聊天:“你知道大舅舅怎么惹外婆生气了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那天大舅舅和大舅妈吵架,吵得很凶,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谁都劝不住,还见血了,要不是外婆突发高血压晕过去了,只怕还有得闹呢!”杨语嫣皱着眉头说。

“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李子青喃喃地说。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总归是大人的事情,轮不着咱们操心。”杨语嫣毫不在意地说。

“表哥表姐回来了吗?”李子青又问。

“没有,听我妈说大舅舅的意思是不想让表哥表姐知道。”杨语嫣说着挽上她的胳膊撒娇道:“你都好久没来了,我最近又新学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李子青还在想事情,闻言只胡乱地点头。

杨语嫣嫣然一笑,欢快地跳下床,坐在古筝前,随着手指的移动翻飞,清灵的音乐缓缓流泄出来。

李子青心思全无,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随意地拍了两下手掌,不忘称赞道:“真好听。”

杨语嫣从凳子上站起来,嘟着小嘴不满地说:“表姐,你也太敷衍了。”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这心里乱得很,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李子青烦躁地说。

杨语嫣以为她是在担心外婆的身体,宽慰道:“没事的,医生说了好好休养不会有大问题的。”

李子青知她会错意,也没有与她解释,只是愣愣地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杨语嫣嘟囔了几句就跑了出去,毕竟还是孝子,性子不太耐得住。

另一个房间里,杨又菱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妈,你也别生气了,大哥不是孝子了,做事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能不生气吗?这做的叫什么事啊,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老人拍着床头激动地说:“你爸去的早,我辛辛苦苦拉扯大你们兄妹,别的我也不奢求,就盼着你们有个和睦的家庭,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再生一两个孩子,也就知足了,等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我和你爸也有个交代,可是现在,他到底在闹什么啊!”

“妈,强扭的瓜不甜,大哥和大嫂闹到今天这副田地,已经是无法转圜的了。”杨又菱说。

“那你说,灵儿和靖儿该怎么办?”老人问,闭着眼睛看在床头,疲惫无比。

“就看大哥大嫂自己怎么想了,我们毕竟都是外人,没有办法替他们做决定。”杨又菱说。

“你先出去吧!我睡会。”老人烦躁地摆摆手,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好好的一个家妻离子散,她这心里就无法平静。

杨又菱心绪不宁地出了房间,转而走到了杨又添的房门前,敲了敲,随即就听到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问:“谁啊?”

“大哥,是我。”杨又菱回答。

“进来吧,门没锁。”杨又添说。

杨又菱一推开门,一阵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抬手用力地扇了扇,才将眼前的浓烟挥散一点,抬步向前走去,看着斜靠在沙发里的男人说:“大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没事,我就是心里烦闷,妈好点了吗?”杨又添将烟头嗯灭在烟灰缸里问。

“还在气头上,说了也不听,你知道她老人家就希望我们所有人和和美美的,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杨又菱说。

“我知道,本想瞒着她的,谁知道那么凑巧。”杨又添苦笑了一声说。

“等过两天妈身体好点了,你再和她好好谈谈。”杨又菱顿了顿,接着说:“这件事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是这个结果了,我本想凑合着过吧,反正都已经大半辈子了,可是我累了。”杨又添说。

“大哥。”杨又菱不解地问:“你和大嫂到底怎么了?”

杨又添低声说:“没事,反正就是过不下去了。”他长叹一声,接着道:“倒是你,妹夫是个靠不住的,你的日子想必也是难过。”

“再难过也结束了。”杨又菱在心里默默地说,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灵儿靖儿你们打算怎么办?总归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两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打算等到明年再告诉他们,索性他们是住在学校的,一个月回来一次,也发现不了什么。”杨又添说。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两天又聊了几句,杨又菱才起身离去。

日子一晃就到了十月七日,这几天,除了睡觉,李子青始终陪在老人身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如果不曾长大该多好,如果一直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该多好,如果时间能停留该多好。

老人执意下了床,拄着拐杖走到家门口,拉着李子青的手嘱咐个不停。

李子青连连点头,又说:“外婆,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会担心的。”

“放心吧!”老人慈爱地笑着,说:“我还要留着这把老骨头看你嫁人呢!”

“妈,你快进去休息吧!”杨又菱又转向身边的中年男人说:“妈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放心吧。”中年男人点头说:“有空多带青青回来玩,妈一直惦记着。”

“不用常回来。”老人摆摆手说:“学习要紧。”

李子青回头,远远地看到老人还站在门口朝她们挥手,她的身影是那么孤独寂寥,她鼻子一酸,晶莹的泪水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孩子长大就纷纷离开母亲的怀抱,飞向远方,只剩下母亲守候在家里,等待着孩子不知何时的归期,她差点挪不动脚步,只想着抛开一切,陪伴在外婆身边。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李子青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无精打采地书包走在路上,远远地就看到宁远倚靠在一棵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逃跑,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可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人抓住衣领给拎了回来。

“你想跑哪去啊?”宁远阴恻恻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个……”李子青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说:“这不是人有三急嘛!你快放手,我要憋不住了。”

“那你也应该往学校里面去啊,怎么反倒往外面跑?”宁远问。

“这……”李子青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说:“这不是早上刚睡醒,脑子不清楚吗?”接着趁他不注意一个扭身,就从他的肩膀下钻了过去。

宁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书包,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着问:“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

李子青苦着一张脸,双手合十告饶道:“你能别笑了吗?我瘆得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你是嫌我笑得太难看了是吗?想要我对你凶一点是吗?”宁远仍旧笑得一脸灿烂。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李子青识趣地来到道歉。

“我那天等了你十多个小时,直到书店打烊,怕你出什么意外,又跑到你家去找你。”宁远呀呀切齿地说:“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要不然……哼哼。”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本来都准备好要去书店了,可是我妈妈打电话来说我外婆生病住院了,我一下子就慌了,急匆匆赶去我外婆家,忘记和你说一声了。”李子青低着头,越说越小声:“后来我想起来这件事,可是我不记得你的电话号码了。”

宁远听完,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说:“这次念你事出有因,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再敢这样放我鸽子,我饶不了你。”

“没有下次了,再也不敢了。”李子青连忙点头说:“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但看在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宁远宽容地说。

“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李子青兴高采烈地说:“我真怕你生气不理我。”

“你没有如约而来,我会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不过人总会碰到意外情况,所以我不能怪你。”宁远说。

“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大好人。”李子青再一次毫不吝啬地发了一张老人卡。

“如果以后别人也事出有因没能即使赴你的约,你会生气吗?”宁远试探说,紧张地看着她。

若是之前,李子青绝对会斩钉截铁地说不原谅,可是经过自己的这件事之后,她迟疑了,想了好一会说:“如果确实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那我会选择原谅,只是这种行为终归不好,我会改正的。”

“你不那么绝对就好了。”宁远说,心里盘算着要不干脆趁着她正心虚的时候坦白得了,这样或许她不会那么生气,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上课铃声响了,两人飞快地冲进学校。

长假过后第一节课,黑面神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拿着教鞭在桌子啪啪地敲了两下之后,说:“把我放假让你们带回去做的试卷交上来。”

李子青心里一个激灵,身子立马僵硬了,心里忍不住哀嚎起来:完蛋了,在外婆家逗留了好几天,昨天晚上才回家狂补作业,完全把政治作业忘得一干二净,这下好了,要撞枪口上了。她低着头装模作样地在书包翻找,想着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蒙混过关,可越急脑子越转不动,到最后冷汗都流出来了,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好主意。

宁远看着她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小心地碰碰她的手臂,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正想说话,就听得讲台上黑面神一声厉喝:“作业没写的给我站起来。”

教室里稀稀拉拉地站起几个人,李子青红着脸低着头畏畏缩缩地也站了起来。

黑面神威严地扫视了一下教室,视线在李子青的身上停了下来,皱着眉喝道:“李子青,怎么又有你的份,逃课的事情才刚过去几天,现在又不写作业,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我……我没有……我……”李子青支支吾吾地说,可是老半天了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黑面神不耐烦地摆摆手,制止了她,说:“别和我扯些有的没的,上一次看在你班主任的份上饶过了你,看来你是没记住教训,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学校,我倒要问问她你还要不要学习了,不要的话就趁早给我回家,免得给班级拖后腿。”

李子青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打转,她感觉难为情极了,却没有办法逃离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她感觉有张纸往自己身边推了推,紧接着宁远站了起来,说:“老师,没做作业的是我,是我抢了她的试卷。”

黑面神一看宁远就有些头疼,但还是秉着公平处理的原则朗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就是我作业没做,抢了她的试卷写上自己的名字。”宁远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轻轻地扯了扯还在发呆的李子青。

“李子青,真的是这样吗?”黑面神转而问道。

“不……”李子青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作业没写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撒谎,她不想一错再错。

“快承认,否则就要被叫家长了。”宁远着急地说,又加了一句:“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不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黑面神说,又问了一遍:“宁远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李子青偏头歉疚地看了宁远一眼,而后沉重地点点头说:“是!”

黑面神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只好恨恨地说:“坐下来上课,宁远下课到办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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