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剧(八)
宣誉正在床头柜处翻找着,听到司马成的回答不禁有些失望,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来到卧室,依然没有什么特别处。床头柜上摆着一瓶润肤露,还有一瓶快喝完了的矿泉水,原本还放着一台手机,但是在早上的时候已经被带走了。手机上没有任何通话记录,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应该是被杜厚删掉了。所以宣誉才刻意让人去查杜厚的通话记录,只不过现在结果不如人意。
衣柜中只有衣服,多是冬天穿的羽绒服,其中大半是女士衣服,剩下的应该是杜厚两父子的,加起来还不如女士衣服的一半多。宣誉对此只能说是表示理解,女人对衣服的热衷程度比起男人来说要大得多,一旦有足够挥霍的钱财,造成这一柜子的衣服恐怕并不稀奇。
司马成检查着衣柜里的衣物,背对着宣誉说:“你不觉得这么多衣服很奇怪吗?”
宣誉抬起头:“那里奇怪了?”
司马成依旧忙着手中的事情,头也不回的说:“杜厚不是说他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吗?怎么这里还会有那么多女人的衣服。”
“可是她虽然搬走了……也不一定会把这些衣服带走吧?而且那么多……带起来岂不是很麻烦。”
“说得也是。”
“说不定已经被带走很多了,而这些是带不动了只能留下呢。”
宣誉又补充说:“不过也可能欧玉婷根本没有跟杜厚闹翻。只是不知道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只要……”
“找到她就知道了,是吗?”司马成抢着把话说完。
“嗯。”
按理说只是跟杜厚闹翻的话,欧玉婷是没有必要消失的,而且还是瞒着家里人。欧玉婷的失踪恐怕是另有原因,要是能够找到她,或许就能够解开不少的谜团。
宣誉和司马成两人在杜厚的房子里忙活了一下午,最终也只是把那本《荒野求生》带了回去。
回到公寓之中,宣誉就拿起书本仔细的翻了一遍——不是一个不漏的看,而是一页一页的翻——然而这本书除了前60页的陈旧与后半段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独特之处。书中也没有什么标记,别说标记、就连一点多余的墨水都不存在。那这本书对于杜厚来说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宣誉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晚上十点。
宣誉已感到有些疲惫,安静地躺在床上,关了灯,眼前是只剩下轮廓的天花板,模糊的吊灯。
只觉得天花板开始旋转,吊灯正慢慢融入黑暗。
恍惚中……
一个女孩在背影在眼前浮现,及腰长发,若隐若现的白色细线,是那么熟悉。
转过身来,清秀的面庞还是十年前的那副模样,没有改变。鼻尖传来淡淡幽香,那是曾经最熟悉的兰花香,久违而刻骨铭心。
想要伸手抱住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臂,心慌了,胆怯了,自己已不再是十年前的模样,不知她是否还能认得出……
踌躇间秀丽的身影却已远去,拼命的往前追,越追……越远……直至消失。
失落的转过身,刹那间!
倒在血泊中的她,记忆中撕心裂肺的痛楚,静止的时空……
下一刻……融入黑暗的吊灯再现,天花板也停止旋转,床头的手机在喧闹。
宣誉不知道是梦惊醒了自己,还是震动的手机惊醒了自己。只是在惊魂未定之中本能的拿起手机,是司马成。
接通电话之前下意识瞥了一眼时间,三点二十分,半夜三更,打什么电话?
“又出事了!张鹏死了!”
司马成焦急的声音再次震惊了宣誉,而宣誉此时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过神来,迟迟没有回应。
司马成又说:“张鹏死了,就在他自己的家里。现在我已经在案发现场了,你也赶快过来!”
这次宣誉才终于反应过来,说:“嗯,马上到。”
轻轻挂掉电话,心中却还想着刚才的梦。十年过去,原以为可以放下,再次想起时依然那么的痛,那么的真实……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因为放不开……还是因为被应澜揭开了伤疤……
没有太久的感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匆匆忙忙出了门,目的地——张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