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剧(二)

“什么?杜厚死了?怎么可能,他不是在牢里吗?”

“不,他死在家里了。”

竟然,会是在家里……宣誉确实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杜厚才被关起来不久,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被判刑多久,但是即便不算赌博这一条,单就偷了那些东西的价值就够判个两三年了。就算能算他个自首情节,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放出来,而如今杜厚竟然死在了家中,这是怎么回事?

“好的,我马上到。”

宣誉撂下这么一句话后立刻丢下手中的面包,在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杜厚家。

才刚驶进那段街区,就能看见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在忙碌,杜厚家大门敞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而司马成就站在门外等待。

走下车,宣誉走到司马成身旁:“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里面什么情况?”

“不站这里站哪里?你还指望我去拨弄尸体吗?我们刚到不久,法医在里面检查尸体,对现场的搜查也才刚刚开始,估计还要等上不少时间才会有结果。”

宣誉往门口一看,只见一个男人穿着睡衣躺在门口玄关处,正是杜厚。而他所在位置不会影响大门开关,身下的血迹早已凝固,一把足有5寸长的水果刀沾满血迹,静静躺在已经干涸的血泊之上。还有数名法医正围着杜厚的尸体,不停的检查寻找着或许会有用的线索。

“杜厚的尸体是怎么发现的?什么人报的案?”

“报案的人就是在这里住的,离杜厚家并不太远,勉强算是杜厚的邻居吧。据报案人所说,今天早上他出来晨练的时候,路过杜厚家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着,又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感觉到有些奇怪,于是就走近了一看,就发现了尸体。”

宣誉摸摸下巴:“是这样,那就是说杜厚应该是在昨天半夜里被害的了。”

“是的,初步推断应该就是这样没错,等法医的报告出来之后,就可以确认死亡时间了。”

“报案人在哪里?让我见见他。”

宣誉很快就见到了那个报案人,是个中年妇女,因为身材消瘦而十分明显的皱纹刻在脸上,穿着却十分艳丽,珠光宝气,搭配起来反而显得十分的不协调。因为警察到了之后,就一直缠着她要她说明情况,所以她被一直留在了现场,宣誉看到她时发觉她明显已经开始烦躁。

“可以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便才够?”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还请你配合,毕竟这是一起命案。”

中年妇女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但是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事情的经过也就是那样。早上起来散步,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吓得我马上跑回家,然后我就报警了。”

说完,她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话从早上到现在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尽管小声,但还是被宣誉听到了,宣誉没有理会她的抱怨,继续问:“你还记得……大概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尸体吗?”

“记不清楚了,当时谁还知道是什么时间,我只记得那时候天刚微亮,看不清楚。但是能够看得出这家门开着,却没有开灯,所以我才会走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竟然看见一个死人,吓死我了。”说完,还用手轻轻拍打着胸口,似乎这样可以帮助心情平复。

“天刚微亮……”宣誉扭头问司马成,“那大概会是几点?”

司马成思索了一下,说:“大概6点左右吧。”

宣誉低头看看时间,现在都快9点了!前后差不多3个小时,现在警察赶到现场的时间有那么长吗?

“6点发现的尸体,现在都快到9点了,你几点接到的报案?”宣誉看着司马成问。

“8点钟,这种事情我一向记得很清楚。而且我赶到这里用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到了这里我发现死者竟然是杜厚,然后才通知你过来的。”

听完司马成的话,宣誉转向了那个中年妇女,问:“你也听到了,8点钟才报的案,为什么那么久才报案,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那中年妇女听了竟然发起脾气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为什么杀他?我有必要杀他吗?我杀了他难道还会报警吗?”

宣誉静静的听着这一连串的责问,没有理会,等她终于说完之后,宣誉才说:“我还没有说你就是犯人,不用那么激动。但是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隔了近两个小时才报案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对吧?”

中年妇女被宣誉一说顿时没了脾气,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当时……吓坏了,回到家,在床上躲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报警的。”

“好吧,我问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中年妇女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似乎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司马成突然问:“怎么,你相信她?”

“不然呢,为什么不信?”

“不是……你向来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的,总是要思考个好几遍才会下决定。”

“反正她就住在这里,让她走又有什么关系?你没看到她刚才已经不耐烦了吗,再让她留下来岂不是要爆发了?再说,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再找她也不迟。我们去屋子里看看吧。”

一进门口,首先看到的就是仰面躺在玄关处的杜厚,面色苍白,从睁着的眼睛可以看到瞳孔已经涣散,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体一定很冰冷。杜厚穿着宽松的睡袍,用的是接近一个大字的姿势躺在地上,从腹部的睡袍的破口处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一个十分明显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附近的睡袍被血染得通红,估计这就是致命伤。

从杜厚倒下的姿势推测,应该是一刀毙命,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仰面倒下,连动弹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一刀没有死绝,那杜厚一定会挣扎,那死去的姿势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除非……是凶手故意摆出来的。

杜厚身边除了作为凶器的水果刀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一旁的衣帽架和鞋架被喷溅出来的血迹沾上显得触目惊心,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

走到室内,一切陈设都还算整齐。把所有房间都走过一遍,发现厨房里厨具和餐桌上都还有一层细细的灰尘,显然还没来得急打扫。同样占有灰尘的还包括客厅的数个沙发,只有正对电视机的那一个上面没有灰尘。除此之外,被打扫过的就只剩下一个卧室,和被使用过的洗澡间,而那个卧室应该也就是杜厚的了。在垃圾框内发现了一个吃剩的快餐盒,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残留,估计这就是杜厚昨天的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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