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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书

书舍内,一排排环形书架拔地而起,围着书舍中央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如同一个迷宫般。烛影婆娑,林言端坐在一张书桌旁,提笔疾驰着。

书舍内,钟凡靠在方柱旁,翻看着手中那本有些破烂的书籍,似是一不小心就散架了一样。“真不知道那老家伙从哪里淘来这些书的。”说着钟凡放下手中的书,在书舍之中翻看了起来。

“钟凡还是快些抄吧,你不想回去了……”一边说着,林言抬头示意着瞥了一眼书舍的房梁。一袭红衣,此时正坐靠在屋顶的梁柱上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泛黄的纸张透露着古老的气息。红鞭缠在腰间,青丝解开如瀑般倾泻而下,隐藏在那墨发中的侧颊在烛光的映射下,泛出一抹红霞。手指翻过书页,歪过头来将一缕长发抚到耳后,那般豪情万丈的少女在这在烛光之中,倒显得柔弱不堪。

片刻后,“林言,你过来看看这写的什么?”一排排书架之中,钟凡从中缓缓走出,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林言,准确的说,那并不能算是一本书,而是用线串起来的一叠纸,而且看上去似乎只是临时编撰出来的,大小不一的纸张在其中穿插。

“这不像是龙腾的文字,我想应该是千年前古冥武的文字吧。”林言接过钟凡手中的书籍,仔细端详着。没有目录,作者,就连年代都没有标明。随手从中翻开,一页枯黄的纸张映入眼帘。

“都说你们没文化,那书上不是写着呢么《疑龙经》。”房梁上,少女合上手中的书,一袭红衣纵身跃下,翩然而至,冲着自己面前的两人说道。

“额……婉怡……来、来,快来看看这写的什么。”说着,钟凡从林言手中将书夺了过来,一脸谀媚地向着龙婉怡凑了过来。

“切,我跟你很熟吗,叫得那么亲切。”虽是这般说,但龙婉怡仍是递过手,示意着钟凡。

“这上面讲的应该是关于寻龙探脉之法,夫子怎么会有这种书呢……怎么,你有兴趣啊。”一边说着,她似是嘲弄地看着钟凡,“想学吗?要不要我教你啊。”

“学!自然要学。”

“行了、行了我抽空给你译出来行了吧。”说着龙婉怡将书揣入怀中,一脸先去的看着钟凡,随即厉声喝道:“快给我回去抄书去,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看来你也挺感兴趣的啊,不急不急……”一边说着,钟凡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喏,这是我平时闲着无聊抄的……你要不要点点,看有没有一百遍。”一边说着,钟凡从中抽出一沓递给龙婉怡。

说着龙婉怡已是满脸黑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就再抄十遍,抄到我满意为止。”

“女孩子家家莫要这般脾气啊。况且你没听夫子说他要去墨庄么,我这要是回去了,不是往枪口上撞么。”说着,钟凡故作无奈状,长叹一口道:“唉……命苦啊,行了,林言啊,你就自己努力吧,夫子现在也该回去了吧。”

“婉怡啊……你呀,还是要文雅一点的好,不然多对不起你的名字啊。”说完这话,钟凡就后悔了。一条红鞭,如螣蛇般,一闪而逝,待看清时,他已经被吊在了房梁上,怀中剩下的抄写洒出一地。龙婉怡走到钟凡面前,蹲下身来,和善的笑道:“你刚刚说什么。”龙婉怡斜着牟子,缓缓说道说道。看着眼前的少女,钟凡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看着眼前的女子,甚是吓人,万万不可招惹啊。

“龙大小姐,我知错了,知错了,就放了我呗。”说着钟凡赶紧贴着个笑脸,低声求饶。

“哼,算你识相。”砰地一声,钟凡已经摔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了,林言你要是抄完了就早点回家吧,我先走了哈。”收起红鞭,嘱咐完林言后冲着钟凡做了个鬼脸便飘出了书舍。

要说两人的关系,也谈不上有多好。她的父亲是当地武馆的一把手,算得上是整座泽云城少见的高手了,而林言的父亲是白泽北部最大的商会的会长,但至于为什么他老爸要留在泽云而不是泽都,就无人知晓了。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武二代,出身名家自然相熟。至于钟凡,对她来说,仅仅是熟悉罢了,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个林氏商会的五少爷,天天跟在他旁边混,以他们家的家教之严,到不禁有些好奇。林家在白泽已有百年之久,而龙家武馆也在泽云也开了至少有三代了。可钟凡……

看着龙婉怡的身影渐行渐远,钟凡这才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一脸凝重地看着林言,“林言,你说那女人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啊……你别瞎说啊。”钟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让林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啊,我们两家是世交,关系自然是好,但倒不至于这般吧”。

“谁能说得准呢?”

“行了,那家伙脾气暴得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先走了。”说着钟凡笑着站起身来,拾起那一张张散落的纸,重新塞进怀中,摆了摆手,在叹息声中朝院外走去,大有壮士赴死之态。

泽云城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院墙外,一排排梧桐宛若风中的女子,扭动着那妖娆的身姿在这落幕的古城中,树叶沙沙作响,在夜色中舞动着。

在这小巷的深处,钟凡轻车熟路地翻上一棵树,跃进那院墙外毫不起眼的院子。池中的清泉缓缓流过那脚下的石桥,向着远处,延绵而去。顺着那曲折的石桥,池中的荷花尖角已露,包围着池中的一座石塔,在晚风中摇曳,似乎稍不留神便要夭折在这月色之下,不知为何,这里的灵气尤为亲切,不似一般地方。

远处,假山上的园亭背着月光倒映在池中,遥指着那远处那巨大的榕树,如三足鼎立之势围落着眼前的庭院。

锈褐色的气根在树冠间若隐若现,一阵酒香在树梢之间飘出。“哎,小子,别那么着急走啊,你大伯在西厅等着你呢。”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声音伴着酒气说道。

伴随着酒气熏天的声音寻去,一个麻衣老者横躺在树枝上,麻衣的边缘处已是破烂不堪,一头灰发更是杂乱不堪,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曾梳理过,拿着个酒葫芦,刚想喝上几口,可倒了倒葫芦却空无一物。“又没了……”

“知道了。”一道晚风吹过,被打落的枝叶随之飘落。闻着那浓郁的酒气,钟凡不用想也已经知道是谁了,只得无奈的朝西厅走去。

此时的树枝上,那麻衣老者已不知去向,只留下这浓醇酒香的夜风在冉冉升起的月光中逐渐挥发。

西厅外,钟凡轻推开房门,看着屋中通明的烛光,不禁松了口气。堂前的正座上,一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那把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一碗茶,划着碗盖细细的品着。一袭黑衣如墨,星目剑眉,巍然不动,如一柄出鞘利剑注视着钟凡。

“大伯。”

“跪下。”雄厚和声响几乎压得钟凡喘不过气来,屋内的烛光阴晴不定,片刻之后方才稳定下来。自钟凡记事起,便一直由眼前的这个人照顾着,如父亲一般,却总是威严而不可近。先前园中遇到的那个灰发老头,对他的印象也仅限在多了一份坚定酒鬼,虽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但这些年来,对于钟凡来说,眼前的这个人,便如同他的亲生父母。

“你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声音渐渐缓和,墨羽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钟凡面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那样飘然而至,悄无声息。“今日的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过了今日你便十岁了,可还要来”。墨羽并未多言,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这十息不比往常。”

“嗯”少年澄清眸子中多了一份坚定,“这条路并不好走,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让你去选的。”墨羽低头看着钟凡,目光竟有些闪躲,不知是喜是忧。

“我知道,可大伯您不是也有要去做的事吗。”少年抬起头,眼神愈加凌厉,打消了墨羽的顾虑。

大厅内的气息渐渐厚重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朝着钟凡袭去,几乎是刹那间,钟凡的双膝已是跪入了地板中。一旁徐燚皱了皱眉头,但却并未上前阻拦。三息过去,钟凡已是满头大汗,而迎面而来的压力确实愈加沉重,任何疏忽都仿佛将被压成一滩泥一样,五息之后此时的钟凡已经已经开始用双拳撑住地面勉强不倒,握紧的拳缝中,丝丝鲜血渗出。勉强撑到七息却也已经青筋爆出如红土上的虬龙,挣扎着。

鲜红的血液从细微的伤口中渗出,汗水顺着身子留下,划过一条条裂缝,如刀口撒盐。钟凡一声怒吼,掀地四周的帘子微微颤动,终是随着一声闷哼,归于平静。

“是不是太过了?”

“不到这个地步,我怎能放心他离开……天障难破,他要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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