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野心
学服装设计的应该都知道日本服装设计大师山本耀司，他说过这么一段话：
“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看见“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可怕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
晚宴回来后，张小凡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细细品着自己紫羽家纺新品发布会前上蹿下跳的可笑样子，由米莱的采访新闻热播产生的燥热感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一山更比一山高，自愧不如啊，毕竟是天天玩政治的女人。
三号早晨迷迷糊糊睡的正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起身开门，邓琳在门外玩味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们好像放三天的吧？”张小凡揉揉眼睛说道，
“过来加班呀，再不多卖点产品过年就得喝西北风了！你不是和你老婆回老家了么，怎么没多待几天就过来了。”
“有点事提前过来，哎？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的？”张小凡纳闷了，他走廊玻璃边的窗帘应该是拉上了，
“呵呵，打呼噜的声音我在楼梯口就能听见，不是你是谁？瞧你精神不是太好，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凡摆手之间没再回答，邓琳也没多问。
去洗手间冷水稍*了把脸，张小凡进了对面邓琳的工作室；来了好几月了，基本没在她办公室待过；邓琳电脑刚打开，PS刚跳出来，
“忙什么产品，需要你亲自加班？”
“最近沈阳五爱市场有很多老板来叠石桥家纺城找档口开门市，我刚巧从他们那接了几个小单子，先帮他们做点产品试一试。”邓琳说道，
哦，最近外地人到家纺市场做生意的越来越多了，浙江，四川，东北为主，除了江苏省外，家纺产品销量最高的三个省。
“怎么突然之间对我这边的产品设计感兴趣了？”邓琳也是一阵惊讶，
“对门邻居，关心关心。”张小凡打了个哈哈糊了过去，心里却想到：对男性朋友再好，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关系，坑起你来没商量，比如徐兵；对女性朋友好一点，倒反而没这多事情，遇到问题往往第一个想着你！比如凤双瑶；他在评估假如自己帮助邓琳对自己公司后继发展的影响，其实这主意在他脑子里盘旋了好多时候了，欲望愈发强烈，怦然心动。
“要不要试一下？”魔鬼的声音在张小凡脑中响起......
“邓琳，你对设计工作室的未来是怎么打算的？”张小凡突然问道，
今天的张小凡神神叨叨与往常截然不同，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关心自己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想了想说道：“哪个女人不想有一份自己心爱的小事业，总不能上班为别人打一辈子工吧，年轻的时候老板们会捧着你顺着你，等年纪稍微大点呢？”
可能想起了在伊曼家纺的种种往事，感叹的一声又说道：“人老珠黄，两看生厌，设计其实不也是这般是个青春饭，最后的路只有一条。”
“仅仅是小事业？那你想不想把工作室做大？”张小凡问道，
“想，但又不想！我是个女人，总要嫁人生子，到时候哪有精力管？我也肯定不会找个同行结婚，设计本身是苦交易天天加班，孩子谁来带？我听说屈小莉嫁人后现在连公司也不去了，要不是你帮他撑着，她的公司能落着好？美专的蔡佳慧销售规模做的是挺大，但累出一身病，每年都得去美国看病，漂亮是漂亮，但这种身体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所以嘛，我只想维持个小团队的规模，一年赚个二三十万就行了。”邓琳干脆的回道，
这女人脑子清醒得很，张小凡暗自心道，
“可小规模的设计工作室很难独善其身，人员流动太频繁！最后实际上还是老板最忙，现在的你就是这种情形。”张小凡一针见血说到了的邓琳的痛点。
邓琳无语，因为她无法辩驳！
手上的工作也无心在做，一双玉手遮住脸庞，撑在桌上，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
“我有一个想法！”张小凡突然说道，
“我最近业务有点多，估计明天以后会更多，我想转一部分单子给你。”
邓琳睁开眼睛苦笑着说道：“我自己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再接你的单子？”
“你可以招人嘛。”
“为什么你不招，只要你设计公司招人，市场上无数的设计师想去你那工作！”
“我不想再在市场上找任何设计师，我想自己培养，从紫琅学院的第一批学生开始。”交流贵在坦诚，张小凡说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凭什么？”邓琳冷笑声反问道，
“凭你的工作室你根本卖不出高价！一是规模不够二是知名度不够！我公司的绣花婚庆大套件现在的行情价是8000一套，但在你工作室最多5000价格至顶已经抬不上去了；被芯莹稿，我估计我可以喊价2000一张还有人争抢，你的工作室最多1000一张！我把单子给你，我统一销售，我抽销售单价的20%，大家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邓琳站起身来，走到张小芳身边，啧啧有声道：“你这么有信心你的单子源源不断？”
“你看看这些学生，大学开始我就在努力让他们与市场接轨，少走弯路形成自己个人的设计理念，从他们走上工作岗位后已经比其它设计师领先一步，经我筛选的精英设计师随着阅历渐长，你觉得他们的设计水平会达到什么高度？”
讲着讲着张小凡陡然豪情万丈，语调渐高，激昂澎湃的说道：
“只要南通家纺市场最好的人才全在我这里，最好的设计作品也一定会在我这里，最多的单子必然也在我手上！”
邓琳再一次陷入纠结地沉默，张小凡的愿景让她窥见了另一扇做强做大的门！只是.....
“你的工作室还是你的工作室，我没心思搞兼并，而且就算你结婚生子忙不过来，我也有人手帮你打理，不至于你手忙脚乱；就像小莉姐的涉谷设计一样，她不在可我派了玲玲过去坐镇，除了玲玲的薪水由她支付以外，我得了她什么好处了吗？”张小凡明白邓琳的心结，循循善诱劝解道，
“你这想法什么时候有的？”邓琳复杂的眼神在张小凡身上打转，好家伙，不得了！
“和紫琅学院谈合作的时候就开始了。”
邓琳联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张小凡豪爽的让她的工作室开在了对门......
如此眼光气度，她的直觉告诉她市场上的绝大多数设计公司老板玩不过张小凡！
邓琳下意识点点头，她终于被说服了，伸出了温润如玉的手，说道：
“合作愉快！”
.......
元旦过后上班的第一天，新闻影响力还在持续发酵中，张小凡特意待在公司接待新客户和老朋友，老朋友过来是为了亲自祝贺，新客户登门是为了预订来年花型的优先选择权；张小凡没好意思多收新客户的定金，也没有滥接单子，每位一万的定金，又签了十几家面料商和成品批发商；
事后统计下，一段半个小时的采访从开拍到播出给他带来了整整22个新客户，虽然没有特大客户，但规模中等还是有的，小客户除了大哥的面料行他几乎全部婉言谢绝，他们承受不了自己公司的价格！这么多量仅凭他自己公司肯定做不完，已经提前把邓琳工作室的设计师算了进去。
晚上他请客，不是请朋友，而是请的柳青和赵紫薇......
稍微吃了点菜闲聊了会，张小凡说道：“柳主任，我想把三楼其余的500个平方全部拿下来，合不合适？”
“怎么突然想要一层楼了？刚开始劝你多拿几间，你不是不乐意吗？”赵紫薇了然问道，就猜到宴无好宴，
“嗨！现在不同以往，这不是我公司刚上了新闻吗？你看看，上新闻都是大企业，就我一个小公司，总不能让我政府的朋友脸面太难看，所以我琢磨着想多找点设计师，顺便设个前台来撑撑场面！总不能市里领导以后来视察的时候连个迎宾的都没有吧？太不成样了！”
纯属胡说八道，张小凡才不会讲出真相到底是什么。
估计柳青直到离上次礼堂学生表彰大会后才算真正掌握了艺术设计系的大权，清除了派系反对势力，现在的他没有后顾之忧，时机正合适。
相处时间也不短了，柳青知道张小凡没这么肤浅，但没说破，笑了笑，与敬酒的沈希文碰了下杯，朝着张小凡说道：
“新闻采访我看了，产学研合作项目镜头不少，院领导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既然皆大欢喜，全都给你也无妨，只要你和我们学院的合作继续能产出实实在在的成果，一切都不是问题。”
张小凡顿了下，尼玛，话里有话啊，张小凡没立即回答，五指有节奏的在桌上轻敲思考柳青话中的玄机......
“比如？”张小凡试探着问道，
“明年毕业季，艺设系第一届毕业生即将走上工作岗位，我希望就业率是个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