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禽兽不如
“不过这都是那些姑娘说的，实际上啊，李老二就是个一般的粗人，在床上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是处子身也能伤到流血。但也总有姑娘就是喜欢这样的，疼得起不来床都是乐呵呵的。”大娘摇了摇头，看向穆销骨，话锋一转，道：“不过像夫人这样的肯定受不住。还好孩子他爹看起来温柔，一定是个会疼妻子的好丈夫。应该除了新婚当夜的落红，就没有再让夫人痛过一次了吧？”
穆销骨：“……”
大娘，您说话还能再直接一点吗？
“哎呀，夫人也不要害羞，大娘都是过来人，没什么的。”大娘笑呵呵地道：“温柔吧？孩子他爹。”
“呃……”穆销骨看了面无表情的沈君骨一眼，敷衍地点头应道：“温柔、温柔。”
却没注意到沈君骨的耳根微红。
“大娘就知道。”大娘又道：“平时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很顾及夫人的感受，都舍不得用力……”
“大……大娘。”急忙打断大娘越跑越偏的话题，穆销骨问道：“您刚才说李老二去看他女儿了，这么说李老二应该是有夫人的。可是我们昨天去的时候，看到李老二的家里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您知道他夫人去哪了吗？”
“这要看夫人你问的是他哪一个妻子了。”大娘道。
“就他这样儿，难道还能娶出个三妻四妾来？！”温子衍惊道。
“三妻四妾没有，但李老二还是有两任妻子的。”大娘说着，又道：“第一任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好像是个老鸨，算是半个妻子；第二任是今年娶回来的，是个大家闺秀，不过没多久就死了。”
“‘半个妻子’是什么意思？”曲子轩问道。
“天地都拜完了，结果当夜李老二却跑了，那不是半个妻子是什么？”大娘道。
像李老二这种只想玩弄不想负责的人，当夜跑路倒是没什么意外的。
“那这个女儿是已经去世的第二任妻子留下的？”曲子轩问道：“第二任是今年才娶回来的，孩子应该还没满周岁，是交给哪里的亲戚照看着的吗？”
“不对。”温子衍纠正道：“第二任妻子应该也是嫁过人的，在嫁给李老二的时候带着原来丈夫的女儿。”
“为什么？”曲子轩不明白。
“因为大娘刚才说了，第二任妻子嫁过来没多久就去世了，可孩子是要十月怀胎才能生下来的。而且就算是成亲前就已经有了孩子，像李老二这样儿的人，没把孩子掐死都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会去看孩子？”温子衍边说边绾着长长的鬓角，继续道：“所以这个女儿的年岁应该不小，能够自力更生了，或者是远嫁到其他地儿了，才没有跟李老二住在一起。”
“确实是这样，小公子真聪明。”大娘笑道：“他女儿确实已经能够自力更生了。”
曲子轩这才恍然大悟，看向温子衍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
闻言，穆销骨却觉得奇怪，问道：“既然不是亲生的，那李老二为什么还会抽空去看这个女儿？”
毕竟对于李老二这种人来说，应该除了赚钱、养花和上床之外，就没有什么是能够吸引他的了。除非……
“说是看，其实啊……”大娘左右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小声道：“就是去强要他的女儿。”
果不其然！
“什么？！”温子衍震惊道。
“哎呀，你小声点！”大娘急忙拉住了温子衍，又道：“李老二本来就是个连畜生都肏的疯子，别说这个女儿不是他亲生的了，就是他亲生的，也不会放过的。”
“可是再怎么样儿也不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啊！”温子衍道。
“他偏要下手，你又能拿他怎么办呢？”大娘说道：“他这一定又是在哪里看见了漂亮的姑娘，最后却没有抱上床，空惹了一身的火找不到地方泻，就只能去拿这个女儿下手了。”
“这人怎么能……！”温子衍愤怒地咬着牙，道：“真是……真是禽兽不如！”
穆销骨没有说话。因为李老二看到却又没有得到的人，是他。
“怎么就不能拿他怎么办了？”曲子轩不以为然，问道：“为什么不报官让衙门的人来？”
“没用的。”大娘道。
“为何无用？既为父母官，此事便应当彻查。”沈睿道。
“小公子是不知道，早在前些年李老二强要了村子里的好多姑娘的时候，村民们就去报了不止一次官。但是城南实在是太偏僻了，没有哪一个官老爷愿意千里迢迢赶过来管这种闲事。”大娘道：“所以后来村子里的姑娘们也是跑的跑，走的走，现在更是一个都不剩了。”
所以他们刚来的时候，才会沿途都没有见到过一名年轻女子。
话说完，大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去忙活着做晚膳了。
“岂有此理！”曲子轩握紧了拳头，怒道：“我马上就飞鸽传书让这附近的知县立刻赶来！”
说着便要去做。
“证据呢？”穆销骨却阻止了曲子轩。
“只要大娘所言属实，这满村的村民便都是证人！”曲子轩道。
“单凭人证就想让李老二亲口承认？曲侍卫，是你低估了李老二，还是高估了自己？”穆销骨问道。
“你这话有区别吗？”曲子轩不悦道。
“知道没区别就好。”穆销骨喝了口水，道：“要想让李老二伏法，就必须得想办法抓他个现行，否则滥用职权，他还能反过头来告你一状。”
“他敢！”曲子轩道。
“顺便追加一条‘仗势欺人’。”穆销骨道。
曲子轩恼怒道：“你……！”
“销骨说的没错儿。”温子衍也道：“要办案，就得人证物证俱全，不能偏听一词。不然以后来个大官儿就能够轻易定罪，久而久之风气使然，就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穆公子言之有理。”沈睿说着，又道：“虽能理解曲侍卫为民除害心切，但此事须得谨慎。”
曲子轩见沈睿开口，怒火这才稍微平息了下来，道：“既然如此，只用穆公子再去*一番，李老二不就落入圈套之中了？”
“曲侍卫别忘了我此行的目的。既然我想知道的还没有查出来，李老二就绝对不能先入狱。”穆销骨拒绝，又道：“而且我只能引诱，不能作为主力，不然到了公堂之上，恐怕还要被质疑我男扮女装的真实意图。更何况按照你们红尘的律法，必须得村里那么多受害的姑娘还有李老二的女儿自己亲自前来指证，才足以将他判入大牢。”
“那让她们前来指证不就行了？”曲子轩道。
“既然选择了离开村子里，就证明那些姑娘想要隐瞒自己已经失去了清白之身的事实。现在让她们再来指证，掀开伤口让所有人看见，只怕没几个人会愿意。”穆销骨说着，又道：“所以要想定李老二的罪，首先得让他女儿站出来才行。”
这一下，曲子轩没有说话了。
要想让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站出来承认自己被继父强要了，这件事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正在这个时候，温子衍似乎看到了什么，急忙拍了拍穆销骨，小声提醒道：“李老二回来了。”
穆销骨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李老二路过的身影。他明白温子衍的意思，却拒绝道：“村子里没什么人，我不能用灵力，他的性格又太急躁，下手是真的疼，还是放弃*去找其他的突破口吧。”
更重要的一点是，穆销骨这一去，李老二极有可能还会再去伤害他的女儿。
“都这么晚了，还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再说这么好的机会，总不能就这样儿给白白浪费了吧？”温子衍说着，又道：“他要是再弄疼你，你就像上次那样儿，把缚灵袋里面的妖魔精怪放出来，就可以逃出来了啊。”
穆销骨道：“可是……”
“我们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温子衍看着穆销骨的目光中满是认真，似乎有些顾忌其他人，下一刻又放松了语气，道：“好不容易赶来了，如果还连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得等到多久才能报绿藻球精的仇？你别忘了，我们可是要回魔道的啊。”
穆销骨微顿，听懂了温子衍的话中话，只得应道：“……我知道了。”
站起身，穆销骨边朝沈睿走去，边道：“麻烦沈……”
话没说完，沈君骨就已经抓住了穆销骨的手腕，没有让他过去。
“小相公？”穆销骨不解道。
沈君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一起去。”
“‘一起去’？”温子衍摇了摇头，道：“人太多了恐怕会打草惊蛇，就连说得过去一点儿的理由都找不到，还怎么问啊？”
沈睿看着沈君骨，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君骨与穆公子同去。”
沈君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样一来，确实是比穆公子一个人去更安全。”曲子轩了然，道：“沈二公子和穆公子可以扮成夫妇，以去找李老二买缚灵袋的理由套出绿藻球精的事情。”
“是哦！”温子衍这才明白沈君骨的意思，道：“之前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白让销骨被咬那么多牙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