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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血脉

一个家,两个肾,三代人,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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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1迷信父母棒打鸳鸯

无奈张闯远走他乡

“滚出去——马上!滚!”爸爸张国栋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下子掀翻了桌子。

“爸爸,爸爸……”三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用惊恐、祈求的目光看着张国栋:”不许哭,憋回去!”三个孩子一下子停止哭泣,惊恐地看着爸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掉下来,滚落到端着的饭碗里。

“我走,你别喊,别吓坏孩子!”妈妈王静掸了掸身上的饭菜,下地,穿鞋,推门,流着眼泪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心疼而又无奈地看着三个孩子。

“快点!”张国栋又是一声怒吼,手里的酒杯随即跟着飞了出去,那酒杯紧贴着王静的耳边‘嗖’的一声飞过,砰地一声砸在门上,哗啦一声粉身碎骨。

“哇——妈妈——妈妈——我害怕!” 最小的孩子吓得哭声出来,两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轻轻地把手里的碗筷放在炕上,眼睛惊恐的盯着爸爸的脸,生怕爸爸那蒲扇一样的巴掌落在身上!也跟着下地、穿鞋、推门、流着泪往外走。

“滚——都滚——都滚出去——”张国栋声嘶力竭的吼着,一拳砸在炕沿上,手上鲜血直流!

“妈妈……”最小的女孩伸着两只手一边哭一边找妈妈,王静驻足回头走向女儿:“老闺儿,不怕啊,妈妈在。”

“我叫你滚出去,你他妈聋了是吧?”张国栋跳下炕扑向王静,抓住王静的头发往门框上撞去。

“啊——放手啊!”王静疼得哭出声来,用力掰开张国栋抓着她头发的手,慌忙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流泪看着炕上的女儿:“我苦命的孩子……”

“妈妈……”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挥舞着两只小手。

“憋回去!再哭,连你也扔出去!”张国栋眼睛瞪得溜圆,拿起酒瓶子,大口地喝着,那酒水顺着脖子流淌着,“啊——”酒喝光了,他大喊着把酒瓶子扔砸在门框上,随着一声巨响,酒瓶子摔得粉碎。

门外的母子三人听到瓶子摔裂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不怕,不怕,你爸爸喝多了。醒酒就好了!”王静心疼的把两个儿子揽进怀里,不停地安慰着。

张国栋一头扎在炕上,醉眼迷离,嘴里含糊不清:“爽啊——爽——你到底在哪里啊?我对不起你,你快回来吧!”

时光追溯到到三十多年前,故事发生在黑龙江省大庆市肇源县,希望乡未来村三屯。屯子东头的老张家的长子张国栋自五岁起就开始学医。张国栋聪颖过人,过目不忘,深的父亲的喜爱。

“高血压。”考背古方是张国栋每天必做的功课。这一天吃完晚饭,张国栋的父亲张占山又把小国栋叫到身边,“高血压可用什么方子?”

“黄芪30克,生地黄30克,桑叶6克,菊花10克,夏枯草9克,当归12克,生白芍10克,丹皮9克,乌药6克,沉香3克。服药5剂,头晕渐缓,精神好转,饮食二便如常,病向愈。”张国栋张口就来。

“嗯——好!”张占山满意地看着张国栋,“那燥热口臭呢?”张占山又提出一个问题。

“甘草3克、川芎6克、丁香9克、白芷15克,分别磨成细末,混合均匀,用蜜调成丸,食咽,每日2次。”张国栋对答如流。

“治疗耳鸣用什么法子?”张占山不停地变换考问的内容。

“紫菜含46.8毫克铁,虾皮16.5毫克、海蜇皮17.6毫克、黑芝麻26.3毫克、黄花菜12.6毫克、黑木耳11.9毫克、苋菜10.5毫克……”张国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倒背如流。

“哈哈哈……”张占山见儿子小小年纪就把这些古方烂熟于心,他知道儿子一定会子承父业,定会将他的医术发扬光大,他开心的不得了,“好样的儿子!感谢列祖列宗,我张家祖上有德,我张家后继有人啊!”

“张大爷——”邻居家的一个名为梁爽的小姑娘仰着小脸,看着张占山抱着张国栋不停地夸奖十分羡慕,“我也想和国栋一起背古方,您也教我背可以吗?”

“嗯——”张占山十分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他把儿子放到地上,蹲在梁爽的跟前,“爽啊,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家的这些老方子都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自古传男不传女,更不能传给外人的……”说完他站起来,“国栋——你和梁爽好好玩,不准干仗啊。”张占山转身走进药铺。

“呜呜……”梁爽小声地哭泣着,“国栋——我也想背古方,可是你爹不教我……”

“梁爽别哭。”张国栋拉着梁爽来到院子里,俩人坐在一棵大树下,“我教你背。”

“国栋哥哥你真好!”梁爽破涕为笑。

“梁爽妹妹,我教你背古方,长大了你给我做媳妇好不好?”张国栋看着梁爽问。

“好——”梁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是我娘说,你是有媳妇的。”

“嗯——”张国栋一本正经地说,“那是我还在我娘肚子里定下的,那不算数……”

时光飞逝,转眼间张国栋和梁爽就长大了,初中毕业后,两人又一起考上了县里的卫校。

张国栋小小年纪手艺就非同一般。他不但医术精湛,而且长得高大帅气,一时间成了远近村屯姑娘们倾慕的对象。二十岁那年,张国栋和梁爽恋爱了。

可是张国栋的爹娘思想守旧,从小给儿子定下了娃娃亲,张国栋为了心爱的姑娘和父母抗争:“我不管,我只喜欢梁爽,别的姑娘再好我也不要。”

张国栋的母亲含泪以死相逼:“国栋,妈知道梁爽是个好姑娘,你俩又是同学,可是,妈早就给你们批过八字了,你俩命里不合,她会把你克死的。”

“妈,你那都是老黄历了,那是迷信,我是读书人,我不信这个。”张国栋据理力争。

“哎呦——我可没法活了,我告诉你,我和你爹早就给你和王静指腹为婚,彩礼都送过去了。再说了,王静那姑娘又能干又好看,你咋就看不上眼儿呢?”国栋娘毫不让步。

“那我不管,我非梁爽不娶,你们要是逼我,我就一辈子不结婚。”张国栋也来了倔劲。

“我滴那个天啊,我可没法活了,都别拉着我,让我死了算了。”国栋娘干嚎着就要喝农药。

“娘,你这不是逼我死呢吗?”张国栋一把抢下娘手里的农药瓶子扔出门外:“娘,求您了,别逼我行吗?让我和梁爽结婚吧!你知道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好上了。”

“我滴那个天啊……让我死,让我死吧……”国栋娘干嚎着向门框上撞去。

“老婆子,你这是干啥?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国栋爹一把拉住妻子,“国栋, 爹求你了,你就答应我们吧。你娘当年生你差点丢了命,大出血,落了一身的毛病,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娘的啊?你就眼看着你娘撞死啊?啊?”

“让我死了算了。”国栋娘看儿子还是不答应,“我还哪有脸活啊,许下的亲事不算数,我咋跟人家交代啊。”她用力挣脱了国栋爹的手向门框上撞过去。

“娘,娘,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国栋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娘不敢撒手。

“真的吗?国栋,你说的是真的?”国栋娘惊喜地看着儿子。

“嗯——”国栋痛苦点着头,泪水夺眶而出。

一个月以后,张国栋和王静举行了婚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张国栋家院子里鼓乐喧天,人来人往。

“对不起了,梁爽,今生我张国栋有负于你,只有来生再还了……”张国栋犹如丢了魂一般,任由别人摆弄着。

“国栋,你少喝点,别耽误入洞房。”国栋娘一张脸笑得和花似的。

“张家嫂子,好福气啊,你看看你家儿媳妇长得多好啊,大个,模样也好,来年啊再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就等享福吧,哈哈哈……”村邻吴大婶拉着国栋娘说个不停。

“是啊,是啊,享福,享福,我啊就等着享儿子媳妇的福喽!”国栋娘拉着王静的手,越看越喜欢。

“婶儿。”王静满脸红云,娇羞地看看婆婆,又看看张国栋,国栋面无表情地想着心事,此刻他心如油煎,正担心着心上人梁爽的安危。

“咋?还叫婶,你这都嫁过来了,也该改口了。”国栋娘拉着王静的手咋看都看不够,“快,叫娘。”

“娘——”王静不好意思地小声叫了一声。

“啥,娘没听清,大声叫,哈哈哈哈……”国栋娘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叫啊,叫啊……”来参加婚礼的亲朋们大声凑着热闹。

“娘——”王静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哄笑起来,“脸红了,脸红了,快看,这姑娘一笑起来像朵花似的,国栋这小子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俊的媳妇……真是郎才女貌啊……”

“啧啧啧……七仙女下凡了吧。”一个村邻不停地夸赞着。

对眼前的一切,国栋浑然不觉:“梁爽,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哪儿?我知道我伤了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国栋心急如焚,不停地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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