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密谋（二）

“不行。”凌霄断然否决，“我已经等了十年了，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我懂。”他拉她坐下，“当年的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查什么查。”她冷笑，“那五个狗皇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北冥浩闻言，眉头却微微皱起，不过只一刹那，就恢复了常态。

凌霄用眼角睨他，不悦道：“你是觉得我们在以卵击石么？”

他也不否认，承认道：“论实力，的确是不啻天渊。不过，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会陪你。”

凌霄脸色柔和了，她说道：“我知道，我有点心急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孝子了，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贸然出击。”

北冥浩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从怀里取出今日的密信，交给她，“先看看。”

凌霄展开信纸，上面写着“花小姐家的花公鸡下了个金蛋，但蛋壳太薄，轻轻一敲，就碎了。因此，隔壁家的老王就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这两句话莫名其妙，但在场的两人都一眼看明白了，前半段说的是军工厂那边出了点问题，凌霄设计的新型铠甲刚极易脆。后半段，“隔壁”二字加了下划线，这两字处于整句话的第二十八位，根据事先编好的暗语，二十八对应的正是“漠北”，漠北的老王自然指的是北冥瀚。

这样的信纸不可谓不机密，就算不小心落到别人手里，也绝不可能泄密。

当年，漠北的人和他们取得联系后，为了保障两人在宫中的安全，凌霄就制定了通信密语，说来，这一套还是跟军情五处的钱薇学来的。

她抬起头来，对北冥浩说道：“你爹生病了？”

北冥浩不动声色地点头，看不出喜悲。

“老皇帝行动了。”凌霄揣测道，“这些年来，狗皇帝之所以还没有将你爹连根拔除，是因为忌惮犬戎这个关外大患。如今边境纷争稍有缓和，他就忍不住动手了。”

北冥浩没有答话，他沉着地执起黑子继续下未完的棋，棋局已到了收官阶段，黑白两子厮杀盘踞各占一方，势力半分。

凌霄挑眉不满，“你还有心情下棋？”

“阿宵。”北冥浩大手在棋盘上空拂过，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看出‘劫材’在哪了吗？”

凌霄垂眸一看，忽然就笑了。

虽然她棋艺不精，但多年来扮成北冥浩的书童，多少对围棋也有了解，况且，这盘棋布局实在太明显了。

她捻子起落，在棋盘正中央重重压下，清声道：“天地大同，一手天元。和我想的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勿需多言，就已明白对方心思，帝都便是这“天元”！

他接言道，“边角厮杀难撼大局，不如就下重注赌一把。谁能吃下这‘劫材’，这输赢便是由谁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