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 明悟
张中行也想施法，可惜他还没有修炼到掐个法诀就能任意施为的地步，也腾不出手来打出符咒给对方以反击。只能无奈地依靠自身武力，见招拆招、见法破法！
和慧见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儿因此把己方的阵法弄乱。不敢继续冒险，连忙踏阵补位，总算勉强稳住了阵型，没有因为自己的错判给大阵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样一来，张中行感到前方的阻力更加强大了。他本想凭蛮力带女儿杀出阵中的，可由于不懂阵法，几次三番地错失掉破阵良机。
随着和慧的加入，张中行明显感觉对方的阵法更加完整、更加流畅，突破时带给自己的阻力也更加严厉。
张中行一看这样不行，他既要分心保护女儿，又想突破对方的大阵，致使他首尾不能兼顾，左右无法保全。
自己全力进攻没问题，但对方的无处不在的刀光剑影让他有些顾此失彼。只怕自己即便凭借强大的修为，勉强突破了对方的战阵，女儿也会因此受到伤害。
不得已，他只好放弃进攻选择被动防御，同时开始留心观察、研究对方变化多端的阵型，试图从里面找出阵门、阵眼或变化中的破绽，然后再将大阵摧毁。
张中行放弃进攻，让天罡阵中各部位的压力顿消，阵法也更加连贯、完整。花莲教弟子可以更加全力地投入到进攻当中。
不过，他们所受的压力是没有了，但对张中行的进攻却同样没什么成效。
张中行主动进攻时，他们虽然感觉压力山大，但至少有机会通过攻其必救的女儿获得胜利的可能，两家的机会都是五五开，甚至他们的赢面更大一些。
毕竟他们人多，即使出错也能尽快弥补，而张中行只有一个人一条胳膊，是做不到这些的。他不能有任何闪失，一旦出错后果难料。
现在张中行全力展开防守，他们是没有了压力，可要想突破对方的光幕防护网同样也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除非张中行力竭，否则他们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对方的修为过于强大，己方即使有轮换，也无法把人员全部轮换，要想不出一点儿差错是不可能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己方出错的可能性反倒比对方更大一些，还得寄希望于张中行跟刚才一样抓不住战机，让他们有补救的机会。
一时间，整个山谷中：刀光剑影、煞气弥漫；叮当、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山石草木四散横飞。
张中行舞动起的剑幕如一道幻影屏障，将对方的凌厉统统挡在数米开外，任他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女儿躲在父亲怀中，神情恍惚地观望着这一切，她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看不清双方如电闪雷鸣般的攻防和杀机，只觉得跟拍影视剧一样：无处不在的人群穿梭往来，高来低走、低去高回，令人眼花缭乱。头上、身上、脚下到处寒光闪闪，连绵不绝，却统统像砍在铁桶上一般全部被屏蔽在外、不得寸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儿慢慢适应了这种氛围。她甚至有些好笑：那么多人围着一层看不见的‘空气’乱劈乱砍什么？对自己和父亲构不成一点儿威胁，好似杂耍一般。
处于风暴中心的她，在父亲的呵护下，自然感受不到一点儿煞气凛然的影响，也感受不到对方螳臂撞墙的无奈。她只是到现在都想不通，两年多的时间里，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显跟‘以前’的父亲判若两人，偶尔她都有梦游般的恍惚。
……
七十二天罡阵是花莲教历代精修、精研的核心阵法；是根据七十二天罡星座的排列组合，混合太极八卦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等生生不息的原理融汇编练而成。
七十二天罡阵共有九大相，每一大相由八人组成，大相中的八人又是一个自然的小八卦，互为依连、互为补充。多出的一个大相是为阵法引导，也就是阵心。九个大相随时可以根据战场情况仿天罡星位的变化，由次相变为主相，轮换自然，且不固定。令人防不胜防、难以破解。
这套阵法纷繁复杂、灵活多变，是一套不可多得的完美阵法，比张中行之前见过的天雷阵、九九银星素女阵强了不知凡几。当然，阵法的演练、配合也难了不知多少倍。
战阵的好处显而易见，他们通过不断变换的阵法给张中行持续不断压力的同时，让其他暂时不处于阵法前沿的人得以喘息。
以大多数还是练气级修为的弟子组成的天罡阵，跟张中行随意打出的剑气相碰，是他们难以承受之重。
尽管张中行只是在防守，他们总体的阵法也卸去了张中行绝大部分无匹的罡力，但终究双方的修为差距太大，他们无法跟张中行持续作战。只能在阵法的掩护下稍作调息修整，才能跟他继续战斗下去。
有移动、有变换就会有漏洞，这么多人组成的大阵在运动中要想像机器一样不出任何差错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张中行强大的武力催动？只是张中行正在研究琢磨对方的大阵，没有领悟或者发现对方阵法中不时出现的疵瑕。
当然，即使发现这些小漏洞，也不足以给对方大阵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充其量只能杀伤几个人占些小便宜，不断变幻的阵法会迅速轮换、弥补这些漏洞。找不到对方阵法中的关键，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张中行一边勉力防守着；一边默默观察着阵法变换，紧张思索着阵法的脉理和头绪。
随着时间推移，对方的阵法脉络在他脑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
蓦地，张中行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方每一个大相的站位，竟然跟人体心脏某部位的八大明暗穴有些吻合。这么长时间来一直给人诊病、治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体穴位，让他突然联想到了这一神奇的关联。
他快速观察了其他八个大相，仔细比对研究，很快坐实了自己的猜想。再试着放眼整个大阵，他惊喜地发现：其中八个大相竟然暗合心脏两房两室的穴位组合，攻防兼备、互为依补。多出的一个大相正是控制整个阵体的灵魂所在。
虽然这个灵魂位置不断变换，时而在乾位、时而在坤位、时而又到了兑位。但万变不离其宗，都以带动、控制整个阵型为目的，像极了人体心脏搏动时的张弛有道！
这一发现令张中行惊讶不已！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继续体会着战阵的变化，他要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学习和领悟其中的奥秘。顺便找准阵法变换的规律，寻求一击必破的机会！
良久，张中行彻底把七十二天罡阵的阵型变换规律做到了然于胸，再也看不出此阵还有什么更玄妙的幻化。张中行心中不禁有些慨然：一旦搞清楚其中的玄机，再复杂的战阵也不过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横来竖去就那么几下！
张中行动了，他已经没有再研究下去的必要。对方的主阵刚刚变换到坎位，张中行就突然发力，一招长虹贯日，剑气如虹地反向杀到其对面的艮位。
艮位刚处于轮休阶段，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是一片如匹练般的光影将他们突然笼罩，猝不及防的他们立刻被杀的手忙脚乱。小相内三、四名风、火、兑位的花莲教弟子或死或伤、一片狼藉。局部阵型大乱！
银光再闪，张中行想趁机将已成筛子的艮位相彻底铲除，顺便把其他相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料，一道大力席卷而至，生生借阵法的玄妙将张中行势在必得的一击挡下。
张中行剑势被阻却并不停留，反身折向朝对方的主阵杀去，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他早已算计好的：他们不是拿自己的女儿攻其必救吗？那么自己就以其人之身还施彼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向刚想喘口气，警惕性降低的艮位突出杀招。
不仅一击得手，也导致整个阵型出现短暂混乱，再折向袭杀对方主阵，这样张中行身上的压力就小得多。
一旦打烂主相，阵心被破，天罡大阵的整体阵型将因为相互不能连贯、左右无法呼应导致威力大减，那时的他们将成为张中行任意宰杀的对象。
张中行成功取得了围魏救赵的效果，虽然比预想的结果要小一些，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中行向其主阵发动猛烈进攻！
被和慧请来的和光早已来到阵外，见张中行只守不攻，他没有出手。一边仔细观察着张中行的剑法和修为；一边随时准备策应己方出现的漏洞。
他一直醉心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掌门之位都交给了师弟，如今已隐隐有向元婴高阶突破的趋势。
师弟遣人来唤，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花莲教的危机。不到万不得已，和慧是不会轻易召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