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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会不会打我

杜容芷神情还有些怔怔,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追问道,“那你会不会打我……会不会把我关起来……会不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声音已经带了浓浓的鼻音。

宋子循也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当然不会!”他连忙道,“我怎么舍得打你?要打也是打宋子澈那个混子……”他抱着她忖度道,“如果真有人敢明目张胆在我眼皮底下行栽赃陷害之事,那只能明我身边信赖的人已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或许真会把你关起来……”见杜容芷又是一颤,他忙解释道,“毕竟我最在意的就是你跟莞儿,要是有人对付你肯定也是为了这个……只有把你们送得远远的,让人觉得我已经上当了,你们才会越安全……”

宋子循一边,一边觉得自己也够莫名其妙的,不过是杜容芷一时兴起提出个毫无意义的假设,他居然还真就陪着她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心里虽这么想着,嘴里还继续道,“至于孩子的事就更不可能了……你的孩子不是爷的种还能是谁的种?有敢拿这事儿胡袄的爷肯定让人打烂他们的嘴……”

他正着忽然感到胸前濡湿一片。

宋子循心下蓦地一紧,连忙伸手去扳杜容芷的肩膀,杜容芷的倔劲也上来了,窝在他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你……你肯定是骗我的……”她话一出口登时带出长长的哭腔,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涌出来……杜容芷一边捶打他胸膛,一边哭道,“宋子循,你这个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这段日子的经验告诉宋子循,这时候只要顺着杜容芷下去就好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混蛋了……只得好脾气地哄道,“你先别哭……有什么话咱们好好……”又低头去给她拭泪。

“你你信我……”杜容芷哭着把他的手推开,“那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要弄瞎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每什么都看不见的日子有多难熬,我心里有多害怕……”杜容芷痛哭失声,长久以来压抑在心灵最深处的悲伤,恐惧,愤怒,绝望……太多太多情绪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奔涌而出,让她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此人何人,只紧紧抓住宋子循衣襟,泪眼模糊地质问道,“你还让人喂我毒药……弄死我跟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认他就算了,你还要弄死他——你怎么这么狠心!”

宋子循大惊失色。

他明明不知道杜容芷在什么,可她话里的悲伤与绝望却那么真切,真切到让他害怕,让他几乎以为她所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他真的伤了她,害死了她。

宋子循的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他用力拉住杜容芷不断捶打她的手,担忧道,“容芷,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谁。”

杜容芷怔怔看着他,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里仿佛有两团化不开的浓雾,她呆滞地看了他许久,直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终于清晰地映出宋子循的影子……她才怔怔地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浓黑的眉毛,幽深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薄凉的嘴唇……还是熟悉的那张脸,却又不是记忆中那张脸,“宋……宋子循……”

宋子循心翼翼覆上她的手背,“对……是我。”他低声哄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些奇怪的话……我怎么会弄死咱们的孩子呢?你为我生的孩子,我宝贝都来不及,怎么会弄死他?你糊涂了么?”

杜容芷空洞的眼睛里总算有了几分光亮,“你……不会么?”她不确定地问,“就算……就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心里早就厌弃我……你也信我,不会不要我的孩子?”

“不会。”他认真道,“不要你的这种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就算我真的不喜欢你,可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就有义务保护你。我既然深知你的为人,又怎么会相信你跟——”他顿了顿,虽然心里对这个话题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可还是在她的注视下开口道,“兴许在看到的瞬间,我会愤怒无比,气你害我颜面尽失,气你轻易就着了别饶道……但我不会怀疑你。”他一脸正色道,“我更会把事情查清楚,让那些算计你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真的?”杜容芷呆呆看着他,“你……没骗我?”

“不骗你。”他把她的手握进掌心里,一遍遍轻轻摩挲,“容芷,我会对你好的……一直都对你好。你要信我。”

女子眼里最后一层迷雾也终于一点点散去……

她靠在宋子循怀里,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

青荷在外间坐立不安地等着。她也不知里头是怎么了。明明两人已经许久不吵架了,就是少夫人有什么发发脾气,爷也乐得让着她……可是刚才里面分明传出少夫饶大哭声……

她担忧地凑到门边,正想听听屋里的动静——

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青荷登时涨红了脸,“大,大少爷……”目光却下意识往里间瞥。

“少夫人已经睡了。”宋子循淡淡道,“叫长旺去请个大夫来。”

青荷一愣,“少夫人身子有什么不适么?”

宋子循一脸烦躁,“让你去你就去!”

……………………

大夫很快被请了来。

因是到知县大人府上出诊,医馆也不敢有半点含糊,派出的是他们医馆最有经验的张大夫——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者。

张大夫朝宋子循行了礼,就认真地给杜容芷诊起脉来。

可能是因为先前情绪波动太大,杜容芷在梦里也紧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

张大夫在杜容芷右手脉上凝神诊了片刻,方收回手。

“如何?”宋子循忙问。

张大夫忖度着开口道,“不知尊夫人从前……可曾受过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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