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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探凶宅

“朔日就是每月的农历初一,朔日的前三天内选一位怀有身孕的女子,先将未出生的婴孩自母体中活剖取出,然后在人没有断气的时候用槐木签扎入指甲中,硬生生拔掉指甲,最后趁着人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进行分尸。”

苏清墨沉默了半刻,仿佛在等牧元消化她说的内容,觉得对方已经接受得差不多了,她继续说道:“活剖出的胎儿和被分尸的头颅一起放在一口瓮中,炼鬼者于朔日当天焚烧十二个婴孩的尸体,不忌是夭折的孩子还是未出世的婴儿,只要未满三岁即可。”

“然后提炼出尸油灌进翁里,直到灌满为止,再把装着婴孩和头颅的翁供奉起来,这样鬼婴就炼成了,此术极损阴德,亦容易引得厉鬼反噬,所以很少有人会用。”

“为何要拔掉指甲?”

“是为了让死者的怨气最大化,这样炼出来的鬼婴效果会更好。”

“那又是为何分尸,取走头颅?”

苏清墨丝毫没有不耐烦,“分尸是为了让死者的魂魄不全,魂魄不全的厉鬼没办法记得生前是谁害了自己,至于取走死者的头颅则是为了欺骗鬼婴,让鬼婴误以为母亲还在身边,这样鬼婴就会更听话,也更易于控制。”

虽然疑惑得到了解答,但是还有一件事颇让牧元费解,“案发现场的门上被泼了不少黑狗血,清墨可知道是为何?”

脸上的温度才降下去没多久又有升高的趋势,苏清墨忽略心中的那点小别扭,“真的是黑狗血?”

牧元点了下头。

苏清墨垂下视线,声音轻轻道:“有人想让死者的残魂被困在原地,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还是轻的,苏清墨没说的是,如果残魂长时间不被超度,那便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牧元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情绪明显低落的姑娘,只得转移话题道:“此术要多久会生效?”

“若真的是炼鬼搬金,那么过了今夜鬼婴就能被驱使了。”

牧元沉思片刻,无意间瞥见苏清墨有些困倦的面色,“事情我们明日再商议,现下时辰不早了,先歇息罢。”

苏清墨点了下头,被牧元塞回被子里的时候说道:“明日我想去那女子被杀的地方看看。”

牧元跟着苏清墨躺下问道:“为何?”

苏清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我怕不是炼鬼搬金,所以明日戌时末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牧元没有迟疑便答应道:“好,到时我和你一起去,睡罢。”

两人没有再被人吵醒而是一夜好眠,第二日苏清墨迷迷糊糊地在被窝里醒过神后看到牧元才想起两人是睡在一起的,她笑着打招呼道:“早。”

牧元在一瞬间忽然有种心安定了下来的感觉,他也跟着微笑道:“早。”

两人起床用过早膳,然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牧元和魏旭去了乱葬岗,现场除了十二具婴孩尸体,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而苏清墨也在王府里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用过晚膳后才停下来。

牧元看着用过晚膳的苏清墨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她站在桌子旁,从青蕊和青荷合力搬进内室的一个大箱子里面掏出一沓符纸、一串葡萄大小的紫金铃、一捆红线、两瓶淡蓝色的液体,还有个不算小的药瓶。

这一刻的牧元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家王妃真的不像看上去那般温良恭俭,而且自从昨夜聊过之后她在他的面前已经彻底弃了面具。

对于苏清墨的真实面貌牧元不但不觉得难以接受,反而乐观地认为两人之间又少了些许生疏。

苏清墨把她的宝贝一一放到桌子上,面上带着得意,“王爷都不知道母亲平日看我有多严,在府里的时候我总要端着注意着,不光要防着母亲,还要防着其他几房的叔母兄姐,这些东西可是我好不容易加塞进嫁妆里带过来的。”

牧元奇道:“为何要防着?”

苏清墨叹了口气,“王爷也知道,苏家是西北望族,身为苏家掌家人的唯一女儿,我在旁人的眼中是一定要温柔良顺,贤德端庄的,若不能成为这样的女子,不仅父亲会面上无光,连母亲亦会被无端问责,可我自六岁开始就每年跟着师傅在外游历几个月,看过府外的风景,尝过各地的美食,再回到家里心境眼界便和闺阁女子多有不同,性子自然也就和闺阁女子相差甚大。”

苏清墨顿了下,忽而偏头看向牧元问道:“王爷认为我是否应该学平常女子那样生活。”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在不给旁人添麻烦的前提下自己过得舒服最重要,清墨可有给旁人添过麻烦。”

苏清墨摇了摇头,牧元自然道:“那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亦不会拘着你的。”

苏清墨笑得特别开心,“那我在外亦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苏清墨已经把符纸、紫金铃、红线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装进一个动物皮缝制的大包里然后背到身上,她拍了下背包对牧元道:“走吧。”

早已换上一身暗紫色劲装的牧元摘下墙上的佩剑。

苏清墨看着牧元拿在手中的宝剑,“王爷会使剑?”

牧元避让开苏清墨的视线,“我的轻功比较好。”

哦,那就是不会用剑,苏清墨心下了悟。

两人离开王府,苏清墨虽然会骑马,且骑得不错,但是因对京中的地形不熟,所以只能让牧元骑马带着她往城南区赶去,路上碰到巡夜的侍卫,不等对方开口牧元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巡城护卫队二话不说立即放行。

夜里街上没人,牧元也不再拘着马的速度,所以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城南,城南出事的那条巷子里住的人家仅有三户,出了事之后其他两户恨不得天亮的时候都大门紧闭。

两人下马站在巷子口,苏清墨从包中摸出紫金铃,一端系于拇指,一端系于小指,然后右手平伸到巷子口前,四个紫金铃悬于手掌下,忽然一阵阴风从巷子里冲出,紫金铃遇风而响。

苏清墨表情凝重道:“好重的怨气。”

牧元这才注意到紫金铃内居然没有铃舌,苏清墨边收起紫金铃边解释道:“这紫金铃是师傅送给我的,里面没有铃舌,平日里不会响,只在有怨气的地方才会响起。”

苏清墨看着黑黝黝地巷子口,想了想说道:“王爷在这里等我吧,若天明时分我还未出来,王爷再进来寻我。”

牧元并未答应,抬腿径自往小巷里走去,苏清墨忙追上去:“里面情况不知如何,王爷怎么不听人劝。”

牧元声音虽轻,但语气坚定异常,“正因为不清楚,我才更不能放你一人进去,于公你是因为帮我,于私我是你的丈夫。”

苏清墨抿了下唇没再开口,默默地跟在牧元身后,两人走到案发人家的正门前,此时暗红色的大门紧闭,守在四周的侍卫在白天已经被牧元撤去。

苏清墨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前,她凑近看了看门上贴着的黄色符纸认真瞧了瞧。

牧元站在她的身后,“怎么了?”

苏清墨秀气的眉心拧得紧紧的,“这户人家的门前怎么会贴着招魂符?”

牧元的视线随着她一起转向门上的符纸,“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可是有何不妥?”

苏清墨没回答,她从包中取出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镜面特别模糊,人照上去根本映不出样貌,镜子背面的边缘等间距刻着十几个奇怪的小字,正中间镶嵌着一朵造型诡异的花,那朵花的花叶除了正上方的那一片其他的都是合拢着的。

苏清墨接下来的动作让身后的牧元意识到原来那朵花是可以转动的。

她先是向左转动三下,让唯一绽放着的花叶指向镜子背面正西面的小字,接着又向右转动四下指向北面偏东一点的小字,然后轻轻翻过镜子。

镜面在暗巷中褪去模糊变得明净起来,苏清墨转动手腕让镜子照向巷子内的各个角落,忽然在镜子照到牧元的时候她停止了动作。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牧元身后,那张脸贴得极近,像是搭在牧元肩膀上一样,‘他’正通过镜子直勾勾地看着苏清墨。

苏清墨放缓呼吸,连心跳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在‘他’咧开嘴阴森森地笑起来的时候迅速出手将一早捏在手中的符纸贴到镜子里‘他’的脸上,瞬间小巷内响起一声惨叫。

叫声凄厉刺耳,仿佛能透过皮肉打进骨子里一样。

苏清墨不敢放下戒备,仍旧用掌心镜照遍小巷,确认无误后才揭下门上的符纸,松了口气。

事情从发生道结束不过片刻,牧元感觉到身后有阴冷之气冒出的时候就看见了镜中照出的鬼脸,只是不知为何他相信她,所以在她行动之前他未挪动分毫,即使知道有东西在自己的身后,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等待她动手。

牧元看着苏清墨撕碎手中的符纸,听她小声说道:“不知这招魂符是谁给这家人的,幸好贴着的时间不长,若再贴个七八天,只怕这附近的孤魂野鬼都会被招进这个小巷里。”

两人慢慢走回之前那扇暗红色的大门前,这次苏清墨没有贸贸然地推开大门。

她取出包中的药瓶,从里面倒出几粒赤红色的药丸,在掌心轻轻一捻,药丸化成了粉末,她又用粉末在门前画出一条赤红色的粗线,等了一会儿后,赤红色的粗线缓缓破开两处口子,就像被人在里侧吹开了一样。

苏清墨盯着破开的两个口子看,疑惑地问牧元道:“这里真的只死了一个人吗?”

“现场只发现了一位受害者的残肢。”

苏清墨蹙眉思考了片刻还是想不通,决定进去看一看,她取出一瓶淡蓝色的液体滴入眼中,然后递给牧元,“这是寿终正寝的老牛最后的一滴泪,将它滴一滴入眼中,可以看见那边的世界,这间房子如今已变成了凶宅,门里面的状况只怕不会多安生。”

待牧元把牛的眼泪滴入眼中后,苏清墨深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推开大门。

‘吱嘎’一声,大门被打开。

或许是受到苏清墨话语的影响,牧元感觉门后的院子看起来和白日不大一样。

苏清墨和牧元一前一后跨入大门,就在两人走到院子正中间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忽然关闭。

见势不对苏清墨急忙拉着牧元向后退,身体倚靠在大门上,随后快速从包中抽出三张符纸置于两人左右方向和正前方的地上,又从包里取出桃木匕首握在手中,一双眼睛谨慎地注意着四周。

院子里不知不觉间起了雾,雾气由淡转浓,湿湿凉凉的水气像有意识一样往大门的方向靠拢,牧元上前把苏清墨护在身后,就在雾气快要碰到他时候停了下来,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不是雾气停了下来,而是雾气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有东西正罩在两人的四周。

苏清墨从后面探出身子,“这是符界,只要有符界在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无法靠近,”正说着她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正前方低声道:“有东西来了。”

苏清墨的话刚落地,院子的正中央,也就是雾气聚集最浓的地方慢慢显现出一个看似像人形的影子,影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慢慢往两人的方向走来,待到近处才看清是一位衣着普通的女子,苏清墨悄悄问牧元道:“是她吗?”

牧元摇了摇头,案发现场只有死者的残肢,死者的面貌究竟什么样他也没见过。

苏清墨正要开口对面前的女子说话,只见那女子伸出惨白的左手慢慢卷起衣裳的下摆,然后另一只手上的指甲忽然变长。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符界内的人,然后长长的指甲一点一点地插入胸部下方,接着手腕用力,从胸部下方划至小腹部,一条清晰的血线被制造出来。

她动作有些僵硬地扭动着头,骨头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听得人心里发毛,随后嘴角慢慢裂开至耳后,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伴随着笑声她缓缓扒开肚子,鲜血和内脏掉落在脚下。

忽然女子收起笑容,速度奇快地冲到牧元和苏清墨面前,她贴在符界上的脸有些变了形,瞪着流血的眼睛阴狠地嘶吼,“把孩子还给我!”

苏清墨从后面走出来,她的神色不见慌乱,反而异常郑重认真道:“我们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查清你的孩子究竟是被何人盗走,你若是想尽快寻回孩子就不要为难我们,让我们查清事情原委,也好早日全了你的遗憾。”

女子狐疑地看了苏清墨半晌,接着缓缓后退隐于雾气中。

待她消失后雾气也渐渐散去,月光终于照进了院子,苏清墨走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异样,对牧元道:“幸亏她的魂魄不全,只记得孩子的事,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

“你想要确认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苏清墨点了下头,“我敢肯定真的有人在炼鬼婴,王爷可以查查赌场,要不了多久那人就会按捺不住的。”

牧元认同道:“明日起我便派人对京城里的赌场多加留意。”

两人说着话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清墨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的印着奇怪花纹的水缸,她问牧元道:“水缸原本就是这个家里面的吗?”

边说着她边走到水缸旁边伸头往缸里面看去,缸里装着满满的水,苏清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正要起身离开,冷不防缸里突然伸出一双手。

那双手死死地扣住苏清墨的头往水缸里拽去,苏清墨的头浸泡进水里,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苏清墨在水中用力睁开眼睛,这一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大张着嘴,眼睛全白的男子正蹲在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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