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被屠戮的战士
以坦克一连的几辆坦克为前导,五连步兵尾随其后。朔江南线防御阵地紧用了十几分钟,便被这只步坦协同部队穿越,把敌人从城外赶进城内。
被打散了的敌人,三五成群蜂拥着退守街道、屋项、墙垣,双方展开了巷战。
朔江是个不大的山城,房屋低矮,参差不齐。街道狭窄,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炮弹爆炸后留下的残垣断壁,在许多被炸蹋的房子里,烧焦的木头还在缕缕冒着青烟。
坦克在行进中不断炮击,每一次爆炸都是惊天动地。烟雾中,总能看到敌人尸体在尘土中飞升。
每一辆坦克后面几乎都有一个班的战士。他们猫着腰,成两路纵队躲在装甲后面,一边射击,一边清除掉残存敌人。
三五成群的敌人向后退着,利用地形地物进行着顽强抵抗。一会向步兵战士射击,一会向坦克投致手雷、燃烧瓶。
这时,在一堵断墙后面藏着的一个敌人,见105坦克过来,便偷偷瞄准,朝着105坦克发射一枚火箭弹,
“轰”的一声105坦克中弹起火。
这枚火箭弹并未完全炸毁105坦克,105坦克仍有还击能力。只见它一转炮管,朝着敌人藏身之处开了一炮。
“轰”
炮弹爆炸后,那堵墙连带着发射火箭弹的敌人全都消失掉。
一阵阵炮击,一串串枪响,加杂着双方军人的呼叫声,在街道上乱成一片。
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发炮弹,打着了临街一处房屋。瞬间,红红的火焰吞食了这所房子的屋顶、门窗。
正在向前冲锋的一个战士听见屋子里有人叫喊,便停下来,转身钻进喷火的房屋。不大一会,便从里面背出一个受伤的妇人。这名战士背着妇人出了屋子,奔着一块空地跑去。这名战士奋力向前跑着,根本没注意背上这个妇女有什么举动。
突然,这名妇女从身上抽出一把刀子,狞笑着在这名战士的喉咙上一抹。一股鲜血便从这名战士的脖子上喷了出来。刹那间,我们的这名小战士连哼都没哼,就扭曲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越南妇女也跟着倒在地上,爬起来,上前扒拉了一下战士。见他确实死了,这才提着滴血的刀子,抬起腿,以百米冲刺速度朝着另一个空房子蹿去。
正在与敌人对射的五连长曲爱国看见后,从另一个战士手里抢过冲锋枪,瞄都不瞄地扣动板击,“哒哒哒”一个点射就把跑着的越南妇女击倒。
由于越南妇女倒地过猛,把头上的假发甩了出去。这哪是什么妇女,分明是一个男人装扮的。这些特工专门利用我军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对我军许多战士进行了这种形式的暗杀。
“从现在起,在分不清群众和敌人情况下,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曲爱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让通信员把这个命令传达到各班。
吴江龙不知从那里弄了一台步话机,站在101坦克上当起了联络员。步兵在他的引导下,跟着坦克逐个清点。
101坦克发着隆隆响声,冲在最前边。
“轰”的一声,一发迫击炮弹在101坦克后面爆炸,扑面而来的气浪把吴江龙掀下坦克,步话机也被甩出去五六米远,在地上折了几个筋斗后不响了,失去了最后的嗞嗞声。
吴江龙从地上爬起来,飞身扑过去,抓起步话机,猛劲地旋转开关,甚至用手拍,把能用的招数都使上了,可步话机仍然保持沉默,不发一点声响。吴江龙知道,一旦没有了步话机,坦克就无法和步兵联系。坦克和步兵在巷战中一旦脱节,危险系数将会成倍增长。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要让步话机再次响起来。
无论他怎么摆弄,步话机就是不响。吴江龙连急带气,真的火了,这时的他也不管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损害公物要赔等等规章制度了,“反正指导员又没在场,坏就坏吧!谁让他不响呢!”想到这,便手掌加劲“彭彭”地连着在步话机上砸了几拳。猛砸之下,步话机不但没响反而散架了,几个零件还噼里趴啦地掉了一地。吴江龙一看傻眼了,怔了怔,又找了个自我解脱的理由,“什么破玩意,一点不好玩,还没怎么着呢!到散了。即然指不上,一边歇着去。”一扬手,想把步话机扔了。但又觉得不对劲,“这是公物啊,要是回去交不了差怎么办!反正又不是我弄坏的,是敌人炸坏的。就是,找他龟儿子赔新的去。”想到这,他把步话机往身上一背,从地上拣起轻机枪,四处撒漠,一副孝打架的架势,“谁他妈给我炸坏的,谁给我赔。”一番寻视之下,终于发现了断墙后面的三个敌人。
三个敌人躲藏在断墙后边操纵着一门迫击炮,正在不停地朝中国军人一发发地放着冷炮。当他们看见吴江龙站在坦克上,手里又拿着步话机,知道他是重要人物,于是便朝他放了一炮。
眼见着吴江龙从坦克上摔下来,三个敌人为此洋洋得意。正在高兴之时,忽然发现吴江龙只在地上趴了不到两秒中,又站了起来,竟然还提着冲锋枪向他们冲过来。
三个敌人害怕了。其中一个像是指挥的样子,手指吴江龙,嘴里还呜哩哇啦地不知说了句啥。一颗迫击炮弹升上天空,变成九十度角,旋转着弹体,直直地朝吴江龙头顶砸下来。在二三十米的距离上,能把炮弹打成直角,可见这几个敌人的打炮经验该有多么丰富。
吴江龙听到头顶有哨音响,知道情况不妙,猛地向前一蹿,接着就地连滚,一番折腾后竟然滚出十多米。
“轰”炮弹在吴江龙原来位置上炸响。
三个敌人见第一发炮弹没有炸到吴江龙,调了下角度,照原样又放了第二发炮弹。吴江龙一边向前跑,一边听音判定方位,在炮弹升上天空后,他又是一个连滚躲了过去。
经过两次连续滚动,吴江龙终于接近断墙,在敌人没有作出新的反应之前,他一个纵跃跳上墙头,端起冲锋枪就是一个连射。正在操炮的两名敌人应声倒地,稍远一点的那个敌人见势不好,迅速地抱着一发炮弹挡在前胸,意思是你要开枪,就得打中炮弹,那咱俩谁都别活。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旦炮弹爆炸,两个人都得报销。
这个时候,吴江龙可不想跟这个敌人以命抵命。
他跳过断墙,把机枪靠墙一立。伸出两手摆出一付搏斗架势,嘴里还说着:“小子,过来。”
那个敌人看出了他的意思,也轻轻把炮弹放在地上,退后一步,两腿弹跳着,摆出一个拳击姿势。
炮弹挪走后,吴江龙这才看见敌人领子上竟然有两个豆。他哈哈笑了,“原来你小子还是个军官,这会我可要抓活的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懂,大声问:“哎,你是不是正经越南人,怎么还学会了美国鬼子的洋玩艺。”
那个敌人也不管他说什么,见他张嘴嚷,自己也不干示弱,跟着张开大嘴,叽哩哇啦地嚷着什么。看那个架势,是在大骂吴江龙。
“嘿,你他妈地还敢骂人。只有娘们才骂大街,你他妈的,是男人嘛!”吴江龙一边说一边往前凑,根本没把这瘦小敌人放在眼里。
“彭、彭”两声,吴江龙脑袋上连中两拳。
多亏对方不是大块头,手上力量不够。要是换成欧洲人那股牛劲,这两拳不把吴江龙打趴下才怪。吴江龙中拳的左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那个敌人见自己两拳连中,便得意地笑了,点着两脚,晃动着身体,一伸一伸地打着空拳,傲慢地向吴江龙挑战。
“刚才不算,接着来。”吴江龙捂着肿胀的脸,摇了摇几乎被打晕的头,向对方发出邀请。他只是从电影上看过拳击,对于拳击出拳速度和打法一概不知。这次一交手,才知道拳击竟然如此厉害,而且打的都是要命地方。心里做着打算,“等打完仗,老子一定也要学学这个打法。”
在当时的我军陆军兵种中,最注重的训练科目要属刺杀和射击。对于单兵格斗科目几乎没有,大量的时间都用在了齐步、跑步等队列训练上。一套不成熟的军体拳也只是摆摆样子,花里胡哨的,难以发挥真正威力。所以,没有了枪的军人,跟老百姓的搏击技术也差不多少。
吴江龙因为没有单兵格斗技能,所以,就想着要用胡打胡撞来取胜敌人。吴江龙摆了个耍懒姿势,耷拉着两手,一会甩,一会点,弄的这个敌人眼花缭乱。
敌人看不出吴江龙是什么拳势,但对中国功夫还是懂一些。在我军援越期间,跟那些来到越南的中国军人,也多少学过一些拳术。但对吴江龙的这个打法,他还真没见过。不过,他有了两拳中标的结果,还是没把吴江龙放在眼里,于是大模大样地又靠了过来。
吴江龙有意让这个敌人靠近自己,连着躲过两次击打后,趁着敌人出拳之机,突然转身绕到敌人身后。伸出两手,上边抓领子,下边扣屁股,叫着力地来了个硬扛,一下子就把这个敌人抄了起来。紧跟着,把敌人头朝前猛地向断墙上一撞,敌人的头“咚”地与断墙的石头来了个硬碰硬。
“噗”如同西瓜掉地般地,红白混合液体从敌人脑袋上流了出来。
吴江龙怕他不死,又轮着撞了一回。看看敌人脑袋完全偏了下去后,这才把尸体丢在地上。
“想跟老子叫板,你还差早着呢!”吴江龙拍打下身上的土,抓起轻机枪,跳过断墙又回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