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圣女难为
叶宁已经在屋子内听了一会，越听越觉得柳如松有问题，柳家有问题，就连‘叶宁’也有问题。
叶宁适时装作刚醒的样子，插声道“一切麻烦表哥了”
叶宁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权利，只是蝉衣看向柳如松的眼神更加凌厉，明晃晃的警告。
南宫钦脸色也青了青，忽然感觉到在这里没有他说话的身份，在这里他成了跟叶宁最没有关系的人，想到这南宫钦眸中墨色翻涌。
柳如松命人抬着叶宁进入柳家庙堂，然后让众人呆在外面。
“宁儿若有不适，你便出声，本王一直在这”在门关起的前一刻，南宫钦冲叶宁保证道，这话也是说给柳如松听的，他最好不要有什么花样，否则无论柳家是何方神圣，他必将亲手毁之。
叶宁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看到叶宁的动作，南宫钦脸色一暗，他和叶宁之间一直都是这样，她对他好似永远只有礼仪，可是这种礼貌让他感觉到她对他的疏离。
叶宁自然不会注意南宫钦的心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柳府的秘密。
“表哥，表妹身体不好，你有话最好直说”屋内只剩下叶宁和柳如松，叶宁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柳如松并不答话，用手转了两下墨盘，然后叶宁面前出现一条密道，似乎并不意外，叶宁只是斜眯了他一眼，张开双臂，示意他抱她下去。
柳如松以为叶宁怎么都会惊奇一下，或者要求离开，没想到她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柳如松笑笑，抱起叶宁直接朝密道走去。
七转八回穿过密道，他们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中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牌位，全都是以雪字开头，每排中间牌位略大，剩下的稍小一号，按照这种含义，中间的该是首领一类的人物，叶宁目光闪了闪，脑中忽然浮现出两个字——雪族。
叶宁没有直接说出心里猜想，静静的看着柳如松，等待他的解释。
叶宁的目光太过清明，柳如松没有故作玄虚，将叶宁放在座位上后，撩起衣袍直接跪在地上，“雪族第十任族长恭迎圣女”
圣女？叶宁虽然想到柳府不同寻常，但并没有猜到柳府竟然是雪族后裔，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雪族圣女，那个在几十年前就被灭族的神秘隐族雪族后裔，老天，你对她可真好，刚穿到叶府，就遭遇灭门，现在认个亲也是个被灭族的。
叶宁心中暗暗吐槽，面上不动声色，也没有让柳如松起来，就直直的盯着他，等他说出下文，切，你跪着，她坐着，看谁先忍不住，柳如松别以为她会自己主动询问，圣女可不是什么好当的，而且还是个被灭族的，你今天不说清楚，姐姐我还就不接受了。
柳如松根本没有料到叶宁会是这副表情，即使叶宁孤陋寡闻没有听过雪族，忽然见到有人称她为圣女，怎么又会有些疑惑吧，谁想到她竟然不闻不问，只是看着他。
柳如松决定不与叶宁交锋，也不与自己为难，自行站起来主动解释道“当年雪族被灭时，有两个人逃了出来，一个是身为第九任族长的祖父，一个是第八任圣女，也就是你的外祖母”
外祖母？当初柳老爷子说她像，是像她的外祖母？
叶宁心中忽然与之前发生的事对上了号，等着柳如松的下文。
“雪族有个规定，圣女只能族内通婚，可是圣女逃出雪族后遇到了她心爱之人，最后跟他走了，祖父不愿为难圣女，就独自定居西北，发展自己力量，一来为守护圣女，二来为以后复兴雪族”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圣女是她亲外祖母，但是出了雪族之后跟别人走了，也就是说她不是柳老爷子亲外孙女，她不是柳府的人！
她的身世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这信息量有点大，叶宁不打断柳如松，独自消化。
“但是圣女与外界通婚终究破了雪族规定，再加上当初逃离追杀时用了禁术怀孕后身体急剧虚弱，祖父遍寻名医也没有作用，后来得药王谷赠药方能平安生下孩子，那药虽然保了圣女一命，但身体损伤太大没几年便去了”
使用禁术损伤应该挺大，那得药王谷赠药，赠的不会是罗玄参丹吧，记得蝉衣曾经和她说过当年药刚炼出就送初一颗，难道真的这么巧？
叶宁忍不住问了一句“药王谷赠的药是罗玄参丹？”
柳如松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叶宁怎么猜出的，但肯定的答道：“是”
这也太巧了，想不到她家竟然与药王谷这么有渊源。
答完问题柳如松接着道：“后来圣女的女儿也就是你娘遵圣女之命在及笄之前赶回柳府，接任下届圣女”
听到这，叶宁眼神亮了亮，她娘出场了。
“接任圣女之后，你娘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府中住下，祖父自然高兴，但又怕有人对圣女不利，便让圣女易容成他女儿的样子，而她女儿则易容成圣女的丫鬟”
“圣女在柳府住了一段时间后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祖父同意了，派了很多人保护圣女，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圣女遭到伏击，被派去的人无一生还，圣女也失去联络，一年后圣女回来了，当时她身体虚弱，整日无精打采，再后来叶靖来府中求亲，圣女答应了，去了叶府，早产下一女婴后，没几年也去了”
听到这叶宁发现了异常，不对，很不对，先前柳如松说她娘一直是易容成真正的柳姑娘，而在叶府时叶宁得知叶靖之前被柳家所救，在柳家过了很多年，与柳家女儿情义互生，上京赶考得中后才又回来迎娶柳姑娘，按照时间上讲，他要娶得不是她娘，那她娘为什么要给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柳家女儿又去了哪里？
“在之后就是你来了，祖父遭人毒手，我只能接任族长之位，同样雪族不可无圣女，请圣女接位”
柳如松这一刻的表情*肃穆，半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枚羊脂玉戒指，高举至头上。
叶宁眯了眯眼，语气亦是严肃“三个问题”
“请问”
“真正的柳家女儿哪去了”一个女人不可能心甘情愿看着另一个女人嫁给她心爱之人，就算柳老爷子安排，那姑娘也不能不做点什么吧，而且毕竟是亲女儿估计不能做得太过。
“陪嫁到叶府”
陪嫁，这么说柳姑娘当时也去了叶府，也一直在叶府生活？也许就在当时在叶府她身边的人中。
“我究竟是不是叶靖的女儿”
柳如松抬头看了叶宁一眼，直视她的目光，坚定答道“不是”
听到这，叶宁心下一松，幸亏，若她真是叶靖的女儿柳府的血帐可是不好算，而且那么狠辣无情的爹，她可不想要。
她娘既然是怀着她嫁给叶靖的，那又是怎么骗过叶靖那么多年的，叶靖可不是什么容易忽悠的角色，还有凭借她娘的身体状况，和当时心态绝不可能再生下叶白，怪不的她一直觉得她和叶靖叶白还有柳夫人长得不像呢，闹了半天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等会，梨花图，舞剑图，密道，柳姑娘，她娘，再加上床下的密道，她好像明白了！
“最后一个问题，第八任圣女当年跟谁走了”前两个问题叶宁心里都有些谱，可这个问题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柳如松顿了顿，“圣女曾对祖父说过不要去查她的情况不要和她呆在一个地方，祖父也不知道当年圣女所嫁之人到底是谁，只是知道他是北漠人，所以祖父才选择离北漠最近的西北”
北漠，竟然是北漠，暖春，叶靖，蝉衣，风四娘，南陵叶府，西北柳府，药王谷，还有北漠，好像有什么从叶宁的脑中串起来，却又不能完全理清。
“圣女还有问题？”
“没了，戒指拿来吧”叶宁接过戒指套在自己手上，转头问道“这样就行了吗”
“自然不是”柳如松有点无语，一个隐族如此重要的时刻，哪有这么简单。
“圣女需将自己血滴在戒指上”
“又要滴血”叶宁脸一抽，表示不愿。
“只要一滴就好，仪式不可废”
看看柳如松不能商量的表情，叶宁不情不愿的拿出刀往手指上划了一道，滴下一滴血后赶紧收起。
柳如松看叶宁的样子顿感好笑，“从现在起你就是真正的圣女了，每任圣女都有自己独有的守卫，圣女需要在接位时手戴戒指将大拇指上的血点向每一个守卫额头”
叶宁呼吸滞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问道“有多少人”
叶宁话音刚落，哗的一声石室开启，顿时看到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叶宁嘴角一抽，眼神示意柳如松，都要？
得到的答案让叶宁压力重大，都要？！
这是啥圣女，怎么一天到晚就得拿血做誓言，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这么多人，是不要她小命吗，叶宁不禁感叹：圣女难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