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多了个师妹?
光阴匆匆,一眨眼,殷童已经和顾君酌在白启山待了五年。
九尾白狐不比人类,长得快,如今她已是十五岁的模样,化作人形的殷童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但顾君酌却令她感到惊奇,他似乎不受时间控制,容貌与从前并无异样,依旧俊朗。
让人感觉长大的好像只有她,而他却永远停在了某个瞬间。
她曾问过顾君酌年纪,他却笑而不语,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因此殷童还暗自猜想,他是不是千年老妖来着?
变成人形后不久,顾君酌就交给殷童另一个法术,让她能在人形和狐狸原型之间切换自如。
这五年里,他教她识文断字,还教她法术傍身。
在他这个师傅的教导下,殷童也算是知道了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白启山算是个十分隐蔽的荒芜之地,但其实大陆上多的是繁华红尘。
自己跟着顾君酌这个隐居人士,自然懂得不多,想知道什么,也只能从藏书房的书籍上略知一二。
书上把白启山外的世界描述得十分美好,让人忍不住向往。
那时候,殷童渐渐萌生了留恋红尘的想法,但却万万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顾君酌往常晌午的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庭院里,要么修炼要么喝茶看书,过着仙人般的生活。
一日,殷童匆匆跑去他那里,想多学一点本事,为以后下山做准备。
似一阵风般到了他的住处,顾君酌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饮茶。
“怎么总是这样毛毛躁躁?”
“嘿嘿,师傅,徒儿今日想多学一些本事。”
顾君酌挑了挑眉,终于把书合上,“哦?你今日怎么这么积极?”
殷童提溜着眼珠子,贼兮兮凑上前,“难道童儿在师傅眼里就是个懒散之人吗?”
想不到顾君酌毫不犹豫地点头,气得她咬牙切齿,可是又不得不忍,谁让他是她的师傅。
不过顾君酌难得没多问什么,她蹲在地上,把头靠在他大腿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她知道他还当自己是那只赖皮的狐狸,根本没把自己当作一个女孩子。
所以他才会纵容她这些大胆的举动,殷童也乐得很,有时候这样糊里糊涂的反而更好。
他摸着她的头,说:“你也确实该多学点东西了,不然过不久你的师妹来了,你哪能当好这个大师姐?”
殷童下意识点了点头,待细细想着他的话,顿时惊得瞪大双眼,从他身上起来。
“师傅,哪来的什么师妹?”
顾君酌一脸风轻云淡的,丝毫不顾她的惊喊,继续慢悠悠喝茶,而后才缓缓道来。
“师傅受人所托,也是没办法,不过多收一个徒弟也无妨,师傅的本事还是教的起的。”
她才不担心这个呢,虽然不知道顾君酌到底有多少过人之处,但自己与他五年师徒,难道心里还没数吗?
殷童担心的,是这个无端端多出来的师妹,她与师傅的二人世界才短短五年,这个什劳子师妹就要站出来横插一脚,没门!
“师傅,你能不能不要收这个师妹啊?,就咱们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嘛,多个师妹出来多别扭啊,我可连自个儿都顾不好呢。”她再一次使出她的无赖招数对他死缠烂打,泼皮撒娇。
顾君酌叹了口气,站起来抚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似蜻蜓点水,惹得我心痒痒。
“童儿不用害怕,你未来师妹是师傅熟人的女儿,你只要与她正常相处就好了,多一个人陪陪你不是很好吗?”
她眼眶一红,虽然自己这五年确实皮得很,但那是因为她喜欢师傅,依赖他和他玩自己才顽皮,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把对她的关心再分一份出来给别人吗?
那这对她来说,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惩罚了!
她突然抱住他,把头靠在顾君酌的胸口,他以为她还是往常一样抱着他,所以没有拒绝,殊不知,这一抱,其实注入了她对他的情意。
可惜他不懂。
“师傅,童儿以后都不调皮了,会乖乖听话,会好好读书,师傅如何罚我都行,但是童儿求求你,不要收什么师妹,童儿只要你一个人陪着我就够了。师傅,难道童儿一个徒儿不好吗?”
顾君酌一听,稍稍推开她,却见殷童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眼里充满希望。
她知道,顾君酌那么厉害那么聪明,绝不会看不出她眼底再也藏不住的情愫。
可是她猜到了,却猜不到他会回绝她,她以为他肯在大雪天抱她回来,肯收她为徒,肯与她共度五年,总归是因为她在他心中与众不同。
她错了。
“童儿,为师已经答应了别人,你的师妹也已经启程了。”
她瞪大双眼,咬了咬唇,“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这与通知我有什么分别?再说了,答应别人可以再反悔的。”
顾君酌呵斥道,“殷童!出尔反尔?这就是你平日学到的东西吗!”
九尾白狐一族的心智一向比别人成长的快,可当她看着顾君酌的眼睛,殷童才发现,他从始至终都当她是个孩子。
殷童的泪再也克制不住,顺着眼角滑落,看到她哭泣,顾君酌终究还是心软,他朝她伸手,想像平常一样抱抱她。
但那时候她气得很,她知道顾君酌说的旧友是谁,虽然从未见过,但每个月十五,白启山都会迎来一只雄壮的巨鹰,顾君酌每当此时都会写信交给它。
她却不知道是为了把这师妹送来,早知道,她就该半道把这雄鹰给宰了!就算被师傅打骂,也好过身处现在这个处境!
她不知道在那之前,师傅有怎样的过去,又为什么要来白启山隐居,但她知道,她从此以后怕是绝不会喜欢那个师妹!
若不然,师傅只会疼她一人,他们在白启山还会有很多个五年。
殷童拒绝了顾君酌的怀抱,朝他大吼大叫:“那你就去疼师妹就好了,还要我殷童作甚?!”然后便哭着跑回自己的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