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仇人

赤丸说的这两种方法都不容易办到，凉太郎思前想后觉得都不是什么好方法，也就略过不提此事了。转而向赤丸救教自己的疑惑。

现在凉太郎最大的问题是所学杂而浅，且没有什么明确的发展方向。近战会一点，刀术会一点，傀儡操控也会一点，幻术还是会一点。如此杂而不精，在真正的战斗中很吃亏的。所以凉太郎非常苦恼。

赤丸不愧是数百年的老鬼，见闻广博。他想了想说：“吉田大人血继是白眼，专长于破妄和探查，而且所学也偏于精细的操作。我觉得并不适合走那种大开大阖，以力破巧的路子，但适合于暗杀之流。”

赤丸继续说：“吉田大人无论在黑暗还是迷雾中都可以不受影响，而辅助手段则以傀儡、多重影分身迷惑敌人的好方法，攻击手段则以小巧的打穴、可以学习一些忍术，或用幻术令敌人产生幻觉，或制造黑暗迷雾的环境令敌人失去感官的作用，再用影分身或是傀儡迷惑敌人，最后一击必杀。”接下来赤丸教了凉太郎一招忍术“暗黑幻境”。这招是幻术的一种，专门创造出一个光线极暗，幻觉丛生的结界，凉太郎的白眼不受此环境影响，正可以伺机偷袭敌人。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凉太郎不断训练自己，用机关修复术修好了浩二遗留下来的攻防射组合傀儡，并对机关的结构功能有操控有了很强的理解，如果按傀儡师的分级来算的话，他现在已是三级战斗傀儡师了。

在幻术方面，他成功地引发了情绪波和迷离鬼变，其效果要试对手而定。而暗黑幻境则需要战斗之前施术设定一下环境，凉太郎居然将这种手段跟他从慧滨那学到的静音结界融合了效果，赤丸直夸他聪明过人，举一反三。据赤丸的说法，他该是二级幻术师的水平。

而在体术方面，凉太郎还不能达到运用查克拉，用木刀劈石头的程度，但他已可以用木片劈柴，柴火分为两半而木片不损。

在医术方面，凉太郎的进展也很快，终于成功地进行了较为完美的器官移植，甚至在白眼的帮助下可以做一些细胞融合的实验。

至于石井所说的招凉太郎为新兵的事，居然被星源大师驳回。这点很让石井意外，招收一个新兵这种小事，按理星源不会管的，打报告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星源的驳回意见很坚决，说不能开这样的先例，石井也只能服从。其实石井不知道，星源其实在意的是美奈子，每个月圆之夜，美奈子都会来到木头区，感受一下凉太郎的存在，只是凉太郎一直不知道罢了。

这天凉太郎回到保健室，却见到了重田圭悟，整整两个月不见，重田圭悟憔悴了很多，形销骨立，应该是心忧侄子而致。他在医院中陪伴了侄子两个月，如今终于撑不住，引发了老毛病，咳嗽不止，被送到了保健室。凉太郎对他心怀愧疚，就把自己已经成功移植兔子的肺的消息告诉了重田圭悟。

要放在两个月以前，重田圭悟必定很高兴。但如今，他连活下去的意愿都很薄弱，所以也只是勉力笑了笑。凉太郎极力劝说他，让他保重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重田律醒了，他却死去反而成为悲剧。还说等自己做一点临床实验以后再给重田移植一个猪肺，理论上应该可以成功。

重田圭悟愣了一下，考虑了一会儿，说：“要做移植的话，明天就做，我不想再等！”

凉太郎迟疑地说：“我还没找好新鲜的肺，保健室的条件也并不是很适合做手术，而且我还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做过。”

重田圭悟很固执：“就明天来吧，肺我来解决，地点在实验区的手术室，你只管明天来，一切手术设施由你挑。过了这两天，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如果手术失败了，就当我去陪伴死去的哥哥吧，当初那场战斗，死的应该是我，要不是我哥哥舍命相救，我早已死了。现在我不能守护好他唯一的儿子，死了也正当其所，你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凉太郎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不过他表示还是带上山崎医生比较保险。山崎在医术上比他高明，凉太郎只是专门研究了器官移植的方法，所以总觉得还是由山崎陪同才安心。

第二天，凉太郎和山崎按约定来到了重田圭悟所说的医院中。一个医生和重田圭悟在等着他。医生阴沉着脸带着凉太郎去手术室熟悉了一下环境和手术设备，然后冷冷地对重田圭悟说：“在我们实验区里这些医生，都是全日本一流的医生，我们尚且不敢保证这种方法的可靠性，你自己从保健室中找两个二流的医生真是自找死路。”

那医生一见面就出言不逊，原来重田圭悟一直是在这个医生浅川敦的诊治下治疗的，如今重田贸然说要找个医生给自己换肺，浅川敦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后来重田圭悟干脆说这个保健室的医生非常高明，只是怀才不遇而已，浅川敦既然治不好自己，为什么还阻挡别人来治疗。

话已说到这份上了，浅川敦只好同意，他其实心中也想看看按史书记载百年前就能近乎完美的移植器官是否能重现，另外他心中也不服气，有心让这重田圭悟口中的神医出丑。当然，浅川敦以为重田圭悟说的是山崎雄介，如果要知道重田圭悟说的是一个刚学医不过四个月的毛小子，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山崎倒是对凉太郎很有信心，其实就算是他个人，也有一定的把握，所以他非常不客气地说：“在下山崎雄介，出身京都的山崎医术世家，请多指教。”

山崎家的名气还是很大的，浅川敦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服气，但他还是担心重田圭悟的健康，说道：“重田现在身体虚弱其实不合适做手术，只是他忧心侄子，身体一天天变差，我才不得不同意他现在做。你在手术时要多注意他的体质。”

山崎表示感谢，而凉太郎在一旁紧张得不说话，因为毕竟是第一次面对活人做手术。接下来山崎说只要凉太郎一人做助手就行，其他人不需要。浅川敦的脸更阴沉了。

手术被安排在了第二天，而移植的肺则会在当天清晨送到，保证新鲜。手术时，外人被清出手术室，山崎负责麻醉，凉太郎戴上护目镜以掩盖自己白眼的特点。然后由凉太郎主刀给重田圭悟做移植。

开始凉太郎还有点紧张，但拿起手术刀以后反而很镇定，脑子仿佛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眼中只有组织器官和细胞，就跟平时练习的一样，居然很快就完成了肺部移植。然后凉太郎利用自己白眼的微透异能进行观察，用掌仙术将大部分组织修复，完成了手术。

山崎在旁边观察，不禁发出赞叹：“吉田君，你的手术天份真是太高了。我练习了这么多年，都达不到这一点。虽然还不知病人的愈后如何，但看这样子，肯定没什么问题。”

两人走出手术室后，浅川敦居然在外面守候，他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出来，还以为手术遇到什么问题了，沉着脸说：“你们两个在里面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开始手术？！耽误了病人的生命，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山崎一笑：“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做完手术了。”

浅川敦惊讶极了：“做完了？”冲进手术室一看，别的看不出来，缝合得倒是很细致，只是具体内部如何还有待于以后观察。

浅川敦也是个严谨的医生，对山崎和凉太郎说：“器官移植是当前医学界的一大难题，成功率很低，若是这个病人器官一周后功能正常，那就有很大把握存活下去了。我会为我之前的无礼向你们道歉！”

山崎说：“浅川先生不必客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你们准备用于移植的肺功能非常好，非常难得。”

浅川敦不以为意地说：“那个肺是由木头提供的，为了这次手术，还特意让他锻炼了半年时间，清晨才刚刚处死取肺的，当然健康了。”

山崎和凉太郎的脸色都变了。这时从旁边房间推出一辆小推车，里面用盛尸袋装着一具尸体。浅川敦叹息说：“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材料只供献了一个肺。如果山崎君的器官移植真的那么完美的话，经过推广以后，下次应该将心、肝、眼角膜都配型好，同时开始做几台手术移植，这样就可以救活几个人，就不至于这么浪费了……”

凉太郎的耳边嗡嗡作响，几乎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好不容易返过神来，却见护士推着重田圭悟出来了，重田圭悟还没有苏醒，而旁边放着重田圭悟刚换下来的肺。凉太郎看了一眼那肺，上面几处经络被人用查克拉以打穴的手法破坏，形成几个黑斑。就是这几个黑斑造成了重田圭悟的肺功能一直不好。凉太郎在手术时就见过这肺，但当时没多留心，注意力全放在了手术上。此时见了重田圭悟的肺，凉太郎不由得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浅川敦还在那里诉说，凉太郎突然插话：“浅川先生，您知道重田先生受伤的经过吗？”

浅川敦对于被打断话有点不悦，但还是解释道：“那是四年多以前的事了，当时重田圭悟随队去追捕一家白眼血继的妖魔，结果哥哥被杀，他也被那女人用妖术封闭了肺部经络。这毛病就是从那里留下来的。”

凉太郎强自镇定：“那他和新谷隼士认识吗？”

浅川敦回答：“我当时是队医，新谷隼士是我和重田的带队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