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巧遇仇敌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天庆心中暗道:“柳云龙此时乃朝廷缉拿的要犯,自己若招他为婿,即使有先皇的丹书铁卷,也会给张家带来致命的隐患,将树敌无数,况且此子身负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雪儿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他共赴江湖路?如此看来,这门亲事真的难以促成了,转过身来,向夫人望去,张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这桩大好姻缘!”
张天庆叹了口气道:“贤侄此话有理,确实如此啊!天公不作美,可悲,可叹!既如此,来人呐!把东西呈上来!”两名家丁各端一个托盘走上前来,一个盘中放着一叠银票,另一盘中却是珠宝若干。柳云龙不解道:“伯父,这是何意?”
张天庆微笑道:“既然贤侄无法成为老夫的乘龙快婿,老夫也只能拿些银两略表心意了!再说你一路上也需要盘缠,就不要推脱了!”
“伯父的心意,小侄心领了,前几日,云龙当了一块玉佩,已有十万两银子在身,不需要了!”柳云龙话一出口,提醒了站在一旁的张龙,拍了一下头道:“该死!我怎的忘了此等大事?”随即向门外喊道:“宝儿进来!”宝儿一路小跑来到近前,张龙吩咐道:“马上去趟当铺,告诉吴叔叔,把那块玉佩拿来,取十万两银票,把帐平了!”宝儿应了一声,快速离去。
柳云龙忙上前道:“大哥,不可!”张龙微笑着挽住柳云龙的手臂道:“贤弟莫管!此物乃你家传宝物,君子不夺人所爱,兄弟一定要收回去,那十万两银票,就权当给兄弟做盘缠了,我爹是个一言九鼎,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可再推脱,就成全了你伯父的一片心意吧!再推,哥哥我可就生气了!”
柳云龙无奈道:“既如此小弟愧受了!多谢伯父厚待!”张天庆接口道:“唉,贤侄说的什么话,我张家受你如此大恩,岂可与此相提并论?这样,伯父还好受些,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今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千万别客气!”转身吩咐张龙道;“你们四兄弟要待云龙如手足一般,我和云龙的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为父希望你们也能如亲兄弟一般,知道吗?”
“放心吧爹!我们知道了,从此张家多了一个兄弟,要不是兄弟有大仇要报,我也不想柳兄弟走!”张龙由衷道。他继承了父亲的忠义热肠,侠义本色。张天庆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们带云龙到处走走,玩得尽兴才是!”“是,孩儿记下了,兄弟,多住几天,你伯父六十大寿,可不能错过!”柳云龙笑道:“那是自然!”当下和张龙兄弟几个出去逛街去了。
几天后,在柳云龙的精心调理下,张雪岩的病彻底好起来,又恢复了她那往昔的万种风情。柳云龙很是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张雪岩也很仰慕只大她几个月的世兄,两人在一起,很是默契。转眼间已过半月,这一天,柳云龙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侯爷府,这时,有人叩门,开门一看,却是张雪岩,小鸟依人般倚在门旁。
“雪儿妹妹,有事吗?”柳云龙连日来和张雪岩已经混熟了,张雪岩很喜欢这样叫她。“云龙哥哥,你这是。。。。。。要走吧!”张雪岩脸上忽然红晕起来。
“是啊!雪儿妹妹,已经讨扰多时了,你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我有要事在身,也该走了!”柳云龙边说边将张雪岩让进屋里。“云龙哥哥,你。。。。。。不要走,好。。。。。。好不好?我。。。。。。不愿意让你走!”说话间已潸然泪下。
柳云龙心下道:“不好!这小妮子看来动了真情,我何尝不是如此、这般天仙可人的小妹妹,谁不喜欢?可我不能,不能让她跟着我受罪,家仇未报,仇人虎视眈眈,哪里还有心情顾及儿女私情?把这份爱埋在心底吧!前途未卜,生死难料,不能耽误人家的大好青春!”他硬起心肠道:“雪儿妹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还有许多事去做,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来看你!”
“真的吗?那好,雪儿等你回来,你什么时候会再来?”柳云龙茫然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总之,有时间我一定会来!”他这是安慰张雪岩,自己都不知,怎么回答?张雪岩却浑然不知,有了答复,便满怀希望的走了,她却不知,这一等,要待何时?
柳云龙收拾好行装,来到前厅,向张天庆一家辞行,张天庆拍拍柳云龙的肩膀道:“世侄,既然你去意已决,伯父也不便留你,不过你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记得有时间回来看看!”眼角已经湿润。柳云龙也是有些不舍,深情道:“伯父,伯母,多保重,后会有期!”和众人一一话别,却唯独不见张雪岩,想必不忍心这离别的场面,也罢,不见更好,免得伤情。
张天庆命人牵过一匹黑马,高大健硕,四蹄浑圆,通体毛发发亮,无一根杂毛,一看就是一匹宝马,张天庆将马缰绳递到柳云龙手中道:“伯父也没什么可送的,你也不要,这马名叫“黑珍珠”,是一匹罕见的大宛名驹,送你做个代步工具,一定要向兄弟一样待它,它会死心塌地的为你效命!”
“多谢伯父,再会!”柳云龙飞身上马,向众人一一道别,无限依恋的看了一眼这座庄院,望了望张雪岩的闺房之处,好一会儿,缰绳一紧,绝尘而去。。。。。。
时值寒冬腊月,北方已是白雪皑皑,南方却仍然是温暖如春,漫山遍野百花齐放,丛山峻岭,碧草蓝天溪水淙淙。不时有樵夫的山歌传出,回荡山谷。自四川往南,跨云梦高原以西,便已进入云南境地,属大理国领土,本是南方一个小国,乃大明的一个附属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大理国自大宋以来,一直是大理段氏执掌,君王多以武帝居多,当朝在位的便是武威王段逸兴。
大理国人丁兴旺,物产丰富,以茶叶,丝绸为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乃是一个富庶之邦,国人大都习武,以苗,白,瑶族为主,风土人情与中原大相径庭,有万花之国之称,景色怡人,令人神往。
距大理国百里之外,有座城堡,名曰“万花堡”,堡主花万方,世代雄踞于此,堡中上下有万人左右,且高手如云,轻易无人敢犯,花万方家世显赫,祖上俱是独霸一方的封疆大吏,与大理王地位均等,方圆千里,俱是花家土地,他本人便是世袭的苗王。花老爷子今年六十有五,膝下有两子二女,都有一身好功夫,家传绝学“万花刀法”也堪称武林一绝,尤其是小女儿花玉娘,尽得老爷子真传,花老爷子视若掌上明珠,也因此养成了她骄横跋扈的性格。在这一带无人敢惹。年方二八正值少女思春之际,无数的公子哥在身后追求,却无人入她法眼,也倒是,天生的娇媚丽容,再加上她家家世显赫,谁能轻易动她芳心?
这一天,花玉娘闲来无事,与二哥花玉郎,大姐花玉芳在城中四处游逛,玩了半天有些累了,便来到一家名曰“大富豪”的酒楼,走进酒楼一看,生意不错,桌桌爆满,上楼后也是如此,此时正值中午时分,难得有座。花玉娘大喊一声:“有喘气的没有?没看见姑奶奶来了吗?”
掌柜的一看,吓一哆嗦,得,阎王奶奶来了!忙一脸赔笑迎上前来,连连作揖道:“呦!姑奶奶,您来了?快快请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可让小店蓬荜生辉了!”花玉娘被拍的满面春风:“算你小子懂事,我问你,这楼上还有没有雅间?”掌柜的小心答道:“实在对不起,雅间都客满了,散桌倒是有一桌,临街的,还挺热闹!”花玉娘顿时火气,一把把掌柜的拎起:“岂有此理,你看过姑奶奶在散桌吃过饭吗?马上给我腾出一间来,否则要你好看!”
掌柜的面露难色道:“这。。。。。。来的都是爷,不,不妥吧!”花玉娘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一巴掌,把掌柜的打的直晕,花玉娘叫道:“还不快去!”掌柜的捂着嘴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老远就停了下来,两手捂着腮帮子,怕再挨打,嗫声道:“姑奶奶,实在没办法,真没有啊!”花玉郎怕妹妹再次发难,忙上前道:“小妹,算了,这儿也挺好,凑合吃一顿吧!”花玉娘还有些不罢休,被兄妹二人一左一右硬是拉着坐下来,花玉郎回头吩咐道:“掌柜的,做几个拿手菜,好酒好菜尽管上,快去!”掌柜的如遭大赦,飞一般跑到后厨去了。
花玉娘骂道:“直娘贼!跑的倒挺快!”花玉芳笑道:“不跑才怪,你呀,应该改一改你那火爆脾气了,小心嫁不出去!”花玉郎连连点头道:“大姐说的一点都没错,就你这性格,十个男人九个都让你给吓跑了,学学大姐,温柔点吧!”
花玉娘歪着头想了想,花玉芳道:“想什么呢?”花玉娘看着二哥笑道:“为什么最后一个没跑?”花玉郎“噗”地一声喷了一口茶,笑得直不起腰来:“姐,你告诉她吧!”花玉芳打了他一下道:“贫嘴!
”回头笑道:“别听你二哥胡说!”“不嘛,你快说!”她摇了舀玉芳的手道。
花玉芳无奈道:“最后一个吓晕了!”“哼!”花玉娘拿起筷子飞向花玉郎:“坏哥哥,我打你呀!”花玉郎笑着接过筷子道;“我说的不对吗?哪个男孩子喜欢你这泼辣作风!”
“你还说,大姐,你看他!”花玉芳道:“别闹了,小妹,不是姐说你,你在家这一亩三分地,可以耍大小姐脾气,到了外面,得收敛点,没人惯着你,会吃亏的!”“知道了,管家婆!”花玉娘做了一个鬼脸道。花玉娘摇了摇头,这丫头,让爹给惯坏了,迟早会吃亏的。
兄妹三人边喝茶边闲聊,忽然花玉娘发现不远处对面雅间的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好不自在。一会儿工夫,掌柜的亲自把菜端了上来,唯恐照顾不周,又是倒酒,又是沏茶。
花玉芳忽然问道:“掌柜的,对面雅间是不是就一个客人?”掌柜的回头看了一看,忙答道:“没错,那客官早就来了,喜欢清静,特意包了一个雅间,吃了有一会儿了!”
花玉娘一听气儿又上来了:“姑奶奶也喜欢清静,他一人就占一间?我付双倍价钱,让他腾出来!”掌柜的一脸苦笑道;“我刚才问过了,人家不同意,姑奶奶,不能强人所难不是?”花玉娘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还没人不买我花玉娘的帐呢!”说完站起身便冲了过去,花玉郎连连摇头道:“这死丫头,又要惹祸!”忙和大姐跟了过去,怕她又动手打人。
花玉娘夺门而入,里面的食客闻声而起,双手抱腕道;“不知姑娘有何要事?”“咦?好俊的一个公子哥!”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剑眉斜飞入鬓,唇红齿白,身体健硕,好不英武!把个花玉娘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看呆了!“姑娘有事吗?”美少年又问了一遍,这才把花玉娘拉回现实。
花玉娘已然没有了适才的专横,脸一红扭捏道:“公子可是一个人用餐?”美少年看了她一眼道:“没错,就在下一人!”花玉娘慢声细语道:“可否把雅间让出来,我们三人在外面散桌太挤了!”
美少年却不买账,冷冷道:“在下喜欢清静,外面太吵了,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稍等片刻,在下马上就吃完了!”语气不卑不亢,很是镇静。
花玉娘听了,不由得怒火中烧,何时这等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居然当场被拒,平日里鞍前马后簇拥的俊俏哥儿多了去了,有谁不顺着她?今天这位让她开了眼,人家压根就没拿她当回事!她气得粉面通红:“你知道本姑娘是谁吗?好大的胆量,姑奶奶向来说一不二,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美少年皱了一下眉道:“在下没兴趣打听姑娘的家世,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难不成你想用强不成?”花玉娘气的花枝乱颤,扬起手中的皮鞭便抽了过去,口中道:“姑奶奶就是用强了,怎么样?”“啪”地一声,鞭子打在美少年的胳臂上,顿时起了一道血红的鞭痕,美少年身上的白色儒装也被抽裂了。
美少年没想到她说出手就出手,一阵剧痛使他疼得直冒冷汗,但他毫无惧色,挺直身板,愣是一声没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以武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花玉娘愣住了,她没想到对方不会武功,是个十足的文弱书生,更佩服对方的耐力,她这一鞭,含怒出手,没有十成也有八成功力,换了别人,早就满地打滚儿了,这人居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是条汉子。不过也激起了她的蛮劲儿:“本姑娘就欺负你了,咋样?”美少年拿起行囊,边走边道:“山不转水转,终有一天,我会找回来!”说吧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花玉娘还要发难,被花玉郎一把拉住道:“小妹,你太过分了!”硬是将她按到了椅子上,眼看着美少年快步离去,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二哥,你拉我做啥?我还没解气呢!”花玉娘气呼呼道。
花玉郎严肃道;“小妹,你太不像话了!迟早要吃大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爹的话你当耳旁风吗?”花玉娘一见哥哥真生气了,忙笑道:“好二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花玉郎哭笑不得道;“你呀,在家里被惯坏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脾气不改,有你哭的时候!快点吃吧,别让爹惦记!”三人吃完饭,急忙往回赶,到了家中已经天黑了。
进了中厅,但见花万方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像是有什么心事。花玉娘飞身扑过去道:“阿爹,在想什么?”花万方轻轻推开她道:“别闹,阿爹有事和你们说!看上去老爷子神情很是凝重,兄妹三人坐下来,郑重听着。
“中午时分,我正在房中休息,忽然一把飞刀破窗而入,钉在柱子上,我循声而出,却不见人,回头看时,刀上有一封信。信上说,约我三更时分到郊外的山神庙相见,有要事相商,落款是逍遥门副门主。我想了想,这逍遥门是近十多年来刚崛起的教派,听说是个邪教,我与他们素未谋面,不知何故找上门来,玉郎,你怎么看?”
花玉郎想了想道:“既然人家找上门来,躲是躲不过了。爹,我和你走一趟,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是想拉您加入逍遥门!”
花万方赞许的点了点头道:“都说我花家智有花玉郎,武有花玉娘,果然不假,我儿越来越干练了!”“爹,哪有这样夸自已儿子的!让人听了岂不笑话?”
“哈哈!这话可不是爹说的,是江湖传言,再说了,我儿也确实智慧过人嘛C了,就这么办,玉娘,你和哥哥姐姐看家护院,我和你二哥出去一趟!”花玉娘不耐烦的说道:“行了爹,你老是不放心我,我都已经长大了,知道分寸!”花万方笑道:“放心?就你那脾气,谁能放心的下?你呀,有勇无谋,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C了,到后宅看看你娘去,好几天不见人影,疯丫头!”
花玉娘做了个鬼脸,和姐姐一起到后宅去了,花万方回转身道:“玉郎,准备一下晚上多带几个硬手,埋伏在山神庙附近,见机行事!”“阿爹放心,我这就去!”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外。
花万方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慢慢的踱出房门,直奔后宅而去。
“万花堡”城郊外,约莫一里多路程,,穿过一片竹林,一座孤零零的庙宇呈现在眼前。庙宇山门大开,上书“山神庙”三个大字,熠熠生辉,进入山门,便是一个大跨院,正面便是供奉山神爷的大殿,左右各一厢房,便与游方的僧侣临时挂单之所。
此时的山神庙,寂静无声,静的出奇,山神庙前的小路上,远远的赶来一人,此人身形快捷,眨眼之间已到山神庙前,月光下,一个银髯飘洒的老者屹立在那,左右环顾了一下,并未发现什么,于是便朗声道:“朋友,即是书信相约,还不出来相见?老夫可没有找人的习惯!”
“哈哈!。。。。。。,花堡主,本座已经恭候多时了!”说话间,由山神庙的牌楼上飞身飘落一人,身着黑色长袍,脸上蒙着黑巾,最显眼的是胸前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看不出年纪,神秘兮兮的。
“敢问尊驾大名?约本堡主前来有何要事?”此人正是应约前来的老堡主花万方。“好说,好说,在下边是逍遥门的副门主唐亮,堡主还有印象吧?”唐亮阴阴笑道。花万方默运玄功,以防不测,沉吟了一下道:“若是老夫没有记错,你应该还有一个身份,蜀中唐门的掌门人,使得一手“漫天星雨”的绝技,是也不是?”唐亮笑道:“老爷子好记性,正是本人!”花万方诧异道:“恕老夫愚钝,你一个唐门的大掌门,为何甘心为别人跑腿?”唐亮干笑了几声道:“本座另有隐情,不便细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本座是奉了门主之命,来请老爷子加入本门,不知老爷子意下如何?”
花万方微笑道:“我与你们的门主素不相识,因何想起老夫?”
“老爷子,门主说你们是老朋友了,他现在正在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想请老朋友助他一臂之力!”“欧?有这等事,他是谁?老夫朋友多了,不只是哪位老相识?”
唐亮摇了摇头道:“盟主的名讳,向来不让外人道,在下也不知,只知道他是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黑白两道,没人不买他的账,我只能说,他有朝廷中的大人物做靠山,自己又是江湖中鲜有地位的人物,跟着他干,一定前途无量。”
花万方冷笑道:“那倒未必,既然是老朋友,就让他亲自来找我,否则的话,一概免谈!”唐亮冷哼一声道:“门主请你是看得起你,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花万方怒道:“老夫闲云野鹤惯了,不想看别人脸色,本堡主身为苗王,要啥有啥,何必自找麻烦?你回去告诉你门门主,他的好意老夫心领了,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强人所难!”唐亮大笑道;“花堡主,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我们门主看上的人,若是不合作,那就是他的敌人,你可考虑好了!”
“考虑个屁!”花万方怒极反笑道:“我呸!天下哪有这般强人所难的道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便吧”唐亮面无表情道:“老东西,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唐某无礼了!”话未尽手先出,双手连环拍出,直奔花万方胸前大穴!
花万方不退反进,一道寒光,自袖中飞出,直迎向唐亮的双掌,唐亮见状不好,速退三尺,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深知这老爷子的身手,若凭武功,必难取胜,当下,伸手探入怀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出一把铁蒺藜,直奔花万方面门而来!
花万方沉着应战,一式“旋风八斩”将暗器全部打落,“万花刀法”一路耍去,令唐亮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好在唐亮武功虽然不高,但是轻功却独步天下,唐门独有的轻身术“彩云踏月”施展开来,花万方的刀居然无法伤他分毫。唐亮忽然身形急转,在空中接连几个翻跃,身形闪了几闪。空中顿时现出无数个身影,双手连挥,万点寒星毫无声息的破空而至,将花万方罩在其中!这就是唐门冠绝天下的“漫天星雨”,以漫天飞舞的手法打出,任你大罗金仙也难以防范!
花万方也着实不弱,“万花刀法”最难的一式“雷霆万钧”瞬间使出,手中的宝刀带起丛丛刀影,将浑身上下护个密不透风,人刀合一,推出一道无比强劲的刀气,护住周身各大穴道,只听得“叮叮当当”响声不绝,随着纵横的刀气,唐亮的飞针大部分都被刀气击落。然而唐门的“漫天星雨”自有它的独到之处,花万方以为护了个周全,殊不知万里有一,有三枚飞针以其神鬼莫测的诡异路线,自花万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透过他的漏洞,尽数打在他的后胸,但见花万方连声都没吭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唐亮飞身上前,正要补上一掌,但见山神庙的屋脊上,落下无数身影,刀光剑影尽数向他身上招呼过来,都是身手不凡之士。唐亮一见对手人多势众,反正已完成任务,中了唐门的“鹤顶飞针”,一柱香的时间若不医治,必死无疑。于是他挥手打出一把飞针,趁众人躲避之际,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正是花玉郎,飞身上前,将花万方扶起,连声呼唤,却不见醒转,正自焦急之际,自山神庙的右厢房疾步走出一人,来到花万方的身边,急急道:“不可妄动,我来瞧瞧!”众人吃了一惊,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他们都在关注花万方,竟没人注意到他,顿时刀剑齐刷刷的指向来人(玉郎一摆手,放眼看去,此人身着白色儒装,一副书生模样,借着月光,看似有些面熟,欧,原来是他,白天在酒楼遇见的那个孤傲的少年,不知是何居心,是否想报白天的一鞭之仇?他扬声道:“你是何人,到底有何居心?”
少年看看了看花万方道:“你不用担心,我要是有害人之心,老爷子早就不在了!”花玉郎想了想,没有出手阻止,他说的没错,刚才他有太多的机会下手,若真是仇敌,阿爹哪还有命在?他看了一眼对方道:“你是大夫?”
少年摇了摇头:“略懂医术!”花玉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和那唐亮不是一路的?”
少年眼中闪现一丝杀机道:“我也想杀了他!”花玉郎诧异道:“你们有仇?”少年点了点头道:“不共戴天!若你还是怀疑,我现在就走!”说罢起身欲走。
花玉郎忙上前拦道:“少侠留步,我爹受伤,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少侠见谅,麻烦少侠,救救我阿爹!”说罢单膝跪倒在地。对于柳云龙的身份,他已确信不疑。
少年回转身,来到花万方身边,把了把脉,又观察了一下伤势,不由得眉头紧锁,花玉郎见状忙道:“少侠,怎么样,我阿爹严重吗?”少年叫人取来火把,先将体内的飞针拔出,再将几处大穴封住道:“老爷子中了剧毒鹤顶红!必须赶快医治,让人护住现场,任何人不能打扰,否者后果自负!”花玉郎忙命人将阿爹抬进厢房,所有人等在外面护住,只有他和柳云龙在房间里,柳云龙从怀中取出金针,借着房中的烛火,施以金针过穴,然后对花玉郎道:“还请公子用内功将老爷子体内的毒血逼出,我功力浅,无法凑效!”
花玉郎忙按照柳云龙的吩咐施为,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见一股黑褐色的脓血自伤口处流出,柳云龙将污血搽拭干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个药丸,放入花万方口中,捏住他的下颚,帮他服下。
大约盏茶功夫,花万方的脸色由黑紫色转为红润,“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污血,少年这时方才站起,檫了檫额头上的汗,露出一丝微笑道:“好了,老爷子已无大碍了!”花玉郎忙将阿爹扶起,花万方稳住身形,运气于周身大穴,一个周天下来,便已功行圆满,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
花玉郎上前一步,向柳云龙深施一礼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少年忙还礼道:“公子少礼,老爷子英雄气节,在下施以援手,应该的。”
花万方道:“原来是少侠救我,老头子我险些被唐亮那厮的“美人泪”所害,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方待行礼,少年忙避开一旁道:“老英雄使不得,折煞在下了!”花万方微笑道:“敢问少侠,师从何人?”
少年抱腕道:“不瞒前辈,在下医术乃是家传,家祖乃“再世华佗”陆云!”“哎呀!”花万方惊叹道:“怪不得少侠的医术由此高明,原来是医圣之后!说起来,我和你爷爷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花玉郎忙道:“阿爹,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赶快离开吧!我怕附近还有逍遥门的党羽!”“对对对,柳少侠,请随老夫到敝堡做客,老夫要好好谢谢你!”
柳云龙忙道:“举手之劳而已,老前辈不必放在心上,我还有别的事,请老前辈先行!”“欧,少侠是看不起老夫,老夫受不得别人大恩,若不聊表心意,实在是寝食难安!”
“是啊柳少侠,你就让我阿爹满足他的心愿吧!”花玉郎恳求道。“这。。。。。。,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讨扰了!”花万方欣喜道:“这就对了,上马,回万花堡!”一行人翻身上马,直奔万花堡而去。
回到堡中,天已经渐亮了,花玉郎忙让人准备酒席,设宴款待柳云龙。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花万方回到后堂静养去了,花玉郎陪着柳云龙聊天。
花玉郎双手作揖道:“只顾着说话,尚不知恩公大名,真是该死!”柳云龙忙还礼道:“在下柳云龙,祖籍四川成都,因为有事在来到这南方边远之地。”“欧,柳兄年方几何?”“在下虚度十七个春秋。”花玉郎微笑道:“在下虚长两岁,与柳少侠一见如故,不如你我二人,效仿那刘关张三人,义结金兰如何?
”柳云龙忙起身道:“在下乃一穷途末路之人,而花兄贵为王子,小弟实在是高攀不起!”
花玉郎摆了摆手道:“柳兄此言差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英雄莫问出处,柳兄此等少年英才,前途无可限量,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之时,可不要忘了在下!”柳云龙沉吟道:“既如此,云龙答应便是!”花玉郎高兴道:“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来人啊!快快准备香案,本王子要焚香拜弟!”
不多时,便有人抬来香案,就在厅前关老爷面前,二人双双跪倒在地,手持香火,同声道:“我,花玉郎(柳云龙),今天在此,关老爷作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五雷轰顶,万劫不复!”二人取过刀来,划破手指,歃血为盟。
花玉郎站起身道:“从今以后,你我便是亲兄弟!”柳云龙抱住他的臂膀道;“大哥!”“哈哈哈C兄弟,走,咱哥俩好好喝一杯!”携手步入席间,老爷子已经在那等候了,柳云龙拜倒在地道:“阿爹在上,受孩儿一拜!”
花万方看了看花玉郎诧异道:“玉郎,这是?”花玉郎笑道:“阿爹,我和云龙老弟已结拜为异姓兄弟,您当受此一拜!”花万方惊喜道:“太好了,我花万方今年六十五,又得义子,真是有福气,快快快,入席!”拉起柳云龙入席安坐。
“云龙我儿,阿爹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老太婆,你的老干娘!”柳云龙忙起身离座,来到花夫人面前大礼参拜道:“干娘在上,受孩儿一拜!”花夫人忙起身搀起他道:“快快起来,好俊的哥儿。”说罢,从颈上摘下玉坠,给他戴上道:“我儿,干娘也没什么好送的,初次见面,就送你这个玉坠,做个纪念吧!虽说值不了几个钱,多少是个念想!”一旁的花玉娘喊道:“娘偏心,这是娘最心爱,最贵重的东西,是太祖皇帝赏给太爷爷的宝物,我要了好几回,您都没给!”柳云龙惊讶道:“干娘快快收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孩儿如何消受得起!”老夫人瞪了花玉娘一眼道:“死丫头,就你多嘴,你这么说,干哥哥还能要吗?”硬是把玉坠塞到柳云龙的手里道:“这是为娘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受,干娘心里过意不去,不管它有多贵重,也比不上我儿值钱哪?”
柳云龙迟疑道:“这。。。。。。”花玉郎推了他一下道:“兄弟,娘给你的,你得收下!”花万方笑道:“看来你们娘俩有缘,云龙啊,既是你干娘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大小是个纪念,看到它就想起你干娘了!”柳云龙只觉得心中一片发酸,哽咽道:“多谢干娘,孩儿愧受了!”眼中闪现着泪花,再也说不下去。老夫人忙抱住他道:“我的儿,别伤心,有什么事跟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