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古丽皇贵妃的解药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把你做的龌龊事说出来都足够诛你九族了!”
“哼九族?先想想怎么治你的心上人吧!捡回一条性命算是他运气好,可是,归兮姑娘,被人生生忘却的滋味怎么样?嗯?哈哈哈哈~”诡异的笑声在这样的大殿里,让归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有解药?”归兮直接问道,费这么大劲儿把归兮请来必是有求于她,不拿出点有用的东西怎么行!
“这种毒蛊的解药世上只有一枚,只有一枚,就在我这里,但是,我要你们把我的皇儿放出来,要他还是那个俾睨天下的大皇子!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然,我就毁了这解药!一辈子,一辈子都别想让他记起你!!!”古丽皇贵妃用她那尖尖的鎏金护甲指着自己,面目狰狞。
归兮莞尔一笑并不在意,轻轻挪步道窗前,打开窗户阳光照射进来,在这样的大殿上莫名的温暖。归兮内心非常想得到解药,可是又不能示弱,紫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皇子弄进刑部,怎么可能把他放出来,可笑至极。
“皇贵妃娘娘,你不知道么,即便是已经失忆的紫月,现在依然爱我,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古丽皇贵妃一愣,她万万没想到归兮会说这样的话,当真不在意?
“不,他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更不会记得曾经与你的山盟海誓,你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皇贵妃娘娘,我既然爱她,就是我愿意给与他,并不图什么回报,所以,何必让他记住呢?他现在爱我便足以。”
归兮信手搭上被遗弃在墙角的一个八弦琴,随手地轻挑慢拨,铮铮嗡嗡,极悦耳明亮的声音,弹跳中带了愉悦的笑意。
古丽皇贵妃蓦然抬头,眸底明光在归兮脸庞一扫而过。
“哼,都是女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恐怕是介意的很呢!”
“皇贵妃娘娘,随您怎么想了,有了更好,没有的话也不强求。”归兮转身,直接迈出了大殿门槛,烈日骄阳依然高挂。
解药,我是势必要拿到手,但是,大殿下,我是必然不会放他出来。
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也只有皇帝的清凉殿可以避一避暑了,归兮今日陪伴紫月进宫,坐在这宽敞两双的清凉殿,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愉悦舒适的!
归兮微抬下巴,给紫月一抹只他能看清晰的轻微笑意。
听着皇帝和紫月不疼不痒的唠家常,吃穿用度可好,府内有没有怠慢等等。
一个侍卫很快踏入大殿,身材矮胖、异常孔武的虬髯汉子,拜见南宫皇帝即刻回禀道:因近日朝中频有事端,臣忝为宫中卫尉,恐怕皇宫之内受牵累,近日加派人手防守巡视,尤其夜间、午后人烟稀少时更加留意各处动静,方才有卫兵发现有烟气自福德宫配殿飘出,这么不早不晚又是个大热天,卫兵担心是走了水,冲进去看时,发现侍女正在……烧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南国皇帝将眼睛投向了殿外。
古丽皇贵妃一身素色单衣倚于门闾,满脸赤红,正惊疑不定地望着侍卫递向南国皇帝的东西,然后又疑惑望向畏缩站另一侧门边的宫女月婵。
可惜她这位贴身宫女此时已六神无主地四处张望,并不与她对视,更无法猜测事情缘由。
侍卫小心翼翼将手中拎的一只小小包裹递给内侍。
内侍接过,解开一望,立刻变了脸色,跪下身呈给南国皇帝。
南国皇帝抓起一只烧掉一半衣物的木制偶人,看着那偶人头顶钉的几根针,眼皮连跳了几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又扔回包裹。
归兮好奇地走过去,从那堆形状怪异的木剑、朱砂符纸等物中拿出木头偶人,晃着偶人的头,问道:这个是什么?头上干吗扎着针? 话未了,已听紫月厉声喝道:放下!
归兮一惊,偶人顿时从手中跌落,重重摔到泥金云纹砖上,归兮则惊魂不定地望向皇帝和紫月。
南国皇帝吸一口气,沉思不语。
侍卫已从容回道:偶人上的生辰八字已经烧了一半,看不清晰,但生辰……似与陛下的有些相近。臣得报后不敢隐瞒,所以立刻带了这些东西和这名宫女来禀知陛下。
话未了,古丽皇贵妃忽然一阵风卷了进来,尖叫道:你们诬陷!你们嫁祸本宫!来人,来人,把这死胖子拉出去乱棍打死!
内侍面面相觑,虽是上前了一步,但是到底是曾经艳冠后宫的皇贵妃,只小心地查探着皇帝的脸色。
古丽皇贵妃对侍卫虽是泼辣,却不敢对皇帝不敬,屈着双膝跪到皇帝跟前,泣泗交流,陛下,臣妾冤枉,臣妾陪伴陛下多年了还要受这等冤屈!陛下要为臣妾做主!
皇帝一直皱着眉头,被皇贵妃拉扯着,终于忍不住怒道:你闭嘴!若不是你做的,谁也冤枉不了你!寡人还没死呢,你哭给谁看?
归兮走上前,窥伺着古丽皇贵妃脸色,拖长了声调柔声劝道:是啊,皇贵妃娘娘,要记得皇家的礼仪规范,可万不能让人看笑话啊!
归兮自己都不敢相信,到了这么一刻,自己居然还能用这么温柔关切的声音和她说话。在外漂泊的日子,别的没学全,演戏的本领倒是无师自通,大有长进。
古丽皇贵妃明知归兮居心不良,蓄意报复,一定能从归兮的话语中听出嘲讽讥笑之意,气怒地一巴掌向归兮面门打来。
归兮不闪不避,受了她一掌,惊叫一声,捂着脸跌倒在地上。
紫月袍袖挥动,人影迅速飘过来,扶住归兮低问:没事吧?
他的话语虽是关切,一双瞳仁却是清寂,隐见责怪和无奈。
他必定猜到这事与自己有关,心中不悦了。
归兮怕他生气,只装做真被打疼了,倚着他站起来,一边往旁边椅子上坐去,一边揉着挨打的地方掉眼泪。
紫月绯红色的纱袍轻轻拂过归兮的脸,清清凉凉的手指抚去我的泪水,分明一声无奈叹息。
那厢皇帝已传入月婵,细细查问。
月婵满脸泪水,向皇帝磕了头,转而又向古丽皇贵妃磕头,边哭边道:皇贵妃娘娘,对不起,月婵没做好您交代的事!您让我趁着无人时先将那些东西毁去,我只说午后人少,谁知……
她这样温顺忠心的表白,无疑坐实了皇贵妃擅弄巫蛊的罪名。话犹未了,古丽皇贵妃的眼睛已经红得冒出火来,高声怒喝:贱婢,你,你竟敢颠倒黑白,陷害本宫……
她本就骄横惯了,此刻被心腹之人出卖,顿时气得风度全无,奔上前便要掐月婵脖子。
“住手!”皇帝厉声呵斥,只觉得头晕目眩,内侍们赶紧上去扶着皇帝。紫月也上前:“父皇保重龙体。”
贵皇贵妃大惊,急叫道:陛下,陛下要相信臣妾啊!
眼看她的手又来扯皇帝的衣襟,紫月眸光柔软地从她的面颊滑过,从容吩咐道:来人,将皇贵妃送回福德宫吧!
宫人原猜不透皇帝否头疼得一时发昏下的命令,见皇贵妃气盛,正迟疑着不敢动手,一听紫月发话,立刻上前,拉过皇贵妃的双臂,只一拖,便将她挟得站起,一路拉向殿外。
古丽皇贵妃的头发披散下来,面容是经过炙烤般的焦红,因惊怒喊叫而变形着,在宫人铁钳般的手腕下挣扎着,越发丑陋得狼狈不堪。
归兮不由得跟在她身后出了殿门,看着她被沿着穿廊拖曳下汉白玉石阶,盯着她喷火的眼睛,唇角一扬,已是笑若春花,不掩得意。
她蓦地惊觉,狠狠地咬住下唇,不再发出一声咒骂或求救,凌厉盯着归兮的眼睛倒是气势不减,分明了然地在说着:是你!是你!
归兮仰起下巴,和她当日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嘲讽地回敬:没错,是我,你又能怎样?
这日归兮和紫月一起陪侍在皇帝身旁,待他服了药,睡得安稳了,方才回到燕王府中。
一路紫月无话,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悲喜怒怨,回府后径将归兮送回房间,竟不置一词,便要转身离开。
他愈是如此,归兮愈觉心虚,忙一把捉了他的衣袖,低低地问他:你……你不怪我吧?
“以后再做这种行险的事,告诉我一声。”
紫月云淡风轻地飘出这么一句,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散下的黑发被夜风吹得一缕一缕荡漾,月白的纱袍轻薄如烟,转眼都消融在层层浸满的黑暗中,只有淡淡的香气还隐隐地萦在鼻尖。
紫月并没有怪归兮。可归兮为什么宁愿他责备自己一番,或者表现出他的不高兴呢?
回到房中,姑息郁闷了好一会儿,才算悟过来。
若是放在以前,归兮闯出祸事,或者私下做了令他不悦的事,他一定会告诉我,他不高兴,他不喜欢我这么做,直到自己笑嘻嘻和他撒娇道歉,他才会恢复他那温和柔润的笑脸。
归兮设计陷害皇后,大皇子的日子会更难过,那么天大的事情都不曾和他商议,确实是自己有些过了,要知道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影响到朝廷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