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刘其云策马而入。只见长安朱雀大街上各地来往的商队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他想尽快回到家见到母亲,他尽量避开那些繁华的街道,选择人流相对较少的坊道绕道回家。走华阳道就是不错的选择,因为华阳道这一带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几乎没有什么商队来往。哪知他今天运气并不好,华阳道比朱雀大街还要拥挤,简直就是水泄不通,仿佛整个长安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了。他策马难行,只得下马不行,但还是寸步难行。

“今天真是怎么了,为何此处如此拥挤?”他不禁自语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今日是当朝宰相姚崇的大公子姚成泽大喜之日。连当今圣上都专程派人来贺,光贺礼就足足三大车。”身边一位看热闹的老太听到他的话后连忙告诉他。

“哦,原来如此。大家都是来看皇上赏的贺礼的?”

“不,还不止这些…”老太的老伴意犹未尽说道。突然人群从姚府那边涌动起来,迅速把他挤进了一条坊道。只听见有人大喊:“去应天府了!张家小姐被带去应天府了!”众人像接到了冲锋的命令一样,都撒腿朝应天府的方向奔去。华阳道就像突然疯狂地涨了一次洪水,这场空前的洪水又突然疯狂地退去一样,变得清静了。

老者打量了一下刘其云的行装,问道:“公子,你是刚才外地来的吧?”

“是啊,我刚从外面回来。”

“难怪公子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他不禁好奇地问。

“张大财主的大千金和姚家公子的事呀…”

“你是说张幽芝?”他惊喜地问道。

“是啊!”那人回答道。

真是幸运,一回到长安就有张幽芝的消息,刘其云心里高兴地想,忙问道:“张大财主的大千金和姚家公子有什么事呀?”

“张家小姐不久前被相府退了婚,今天姚公子成亲她去闹婚呢!”

“哦?尽有这样的小姐!”刘其云惊异道,“想不到张老财主号称礼仪之家竟也有这样的女儿?”他嘲讽说道。

“可不是吗?现如今有哪个女子会无耻到这田地?竟然跑到喜堂上去跟人抢男人!真是败坏世风!”那人也很鄙夷地说。

“还有啊,我听说孔府的大小姐和胡府的二公子也关系非同一般…”旁边一个人忙插嘴说道。

刘其云向来对这些千金小姐和贵公子的事不感兴趣,所以未等旁人说完就逮着一个空当儿走了。经过宰相府前时,只见红绸遮阳,大红顶笼高高挂,鞭炮声震耳欲聋,马车、官轿停成了一条长龙。他曾与姚成泽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一面,此人虽然相貌堂堂,谈吐风雅,但并无实际的真才实学。听说当时心仪他的名门闺秀可以排满整个华阳道,想不到他今日才成亲。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见前方有人似乎在唤自己,转头一看只见管家王福正朝这边走来。刘其云高兴万分,急忙下马,王福见真的是自家公子回来了,得高兴一路小跑过来,拱手就要欠身向他行礼。刘其云连忙抓住了老人的手,将他起来,嘴里说道:“福叔,不必如此多礼。”

王福抓着刘其云的手顿时老泪纵横:“二公子,老奴日盼夜盼可把你给盼回来啦!”刘其云听了,心里一阵悸动,眼里蓄满了泪花,急忙向王福打听母亲和家里的的情况。

“公子放心,家里如信中所说一切安好,老夫人一切安康,就是一直挂念二公子和大公子,今日二公子平安归来她老人家定然欢喜万分。”

听到王福这么说,刘其云连日来的担忧总算放下了。又问:“我大哥要粮食收购得怎样了?”

“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把各地运来的粮食都收了,到现在已有36万担了,没有大公子的吩咐我们不敢停止,现在还在收购。”

刘其云一听,十分高兴:“好,福叔辛苦你了。”

刘其云见王福一身大红喜服忙问:“福叔你这是?”

“哦,瞧我见了公子只顾高兴了。是这样的:今日姚大公子大喜,老夫人之前听二公子说起在杨公子的“三论会上”和姚公子见过一面,就特意以公子的名义给姚公子备了一份贺礼,请杨公子代为转交。没想到姚家还派人到府上请你喝喜酒,可你和大公子都不在,杨公子就叫我来凑个热闹,沾点喜气回去。这不我就来了。”

“我娘她不在家吗?”刘其云有些失望。几个月来养母是他最想念的人之一。

“对,老夫人以为二公子公要后天才会回来,所以就到城外的庵堂里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公子你既已回来,还要老奴代为前去吗?”王福问道。

“我一身灰尘,贸然前去不合适,还是你去吧,改日我再宴请杨兄和姚公子。”

“这样甚好,还是二公子想得周全。”

“那你快去吧,莫误了开席时间。哦,对了福叔,我大哥他月底就回来了。”刘其云高兴的说。

“啊!大公子要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个消息让他无不激动。

刘其云见状笑了,想当初他接到兄长王元宝的信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福叔,快进去吧!”他催促道。

“好,好,老奴这就去了。”王福这才依依而去。

刘其云立即飞身上马,狂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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