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莫道无心》是一部网剧,
不过剧组资金很充足。┏┛沈秋华作为女二号，待遇上和之前几个剧组明显不同。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里,
剧组专门定了套房方便沈秋华和助理居住。套房里有简单的厨房用具，自己开个小灶也是没问题的。
杨琼打开冰箱看看,
又去摆弄微波炉。“原来演主角的待遇这么好啊。我说怎么人人都想演主角呢。”
沈秋华也是第一次有这待遇，看了一圈房间,
对于那个比较大的浴室非常满意。“主角是要担收拾率的，哪有那么容易？多大压力呢。”
“不错,
你都懂收视率了。看来这段时间你学会很多名词啊。”杨琼过来挨着她坐下。“说真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那剧现在收视率都靠你撑着呢。你说之后你的人气会不会暴涨？不对，你现在的人气已经暴涨了。你说你的人气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你问我？”沈秋华捏她的脸。“我哪懂？你存心的是不是？”
杨琼的脸被捏得变了形，依旧笑呵呵。“咱们不就是闲聊嘛。我真想正经研究，去问卢绪好不好？说说你的看法。”
沈秋华松了手。“我觉得目前大概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至于以后,
要看后面的剧播出情况如何了。”她没有因为目前的大好局面冲昏了头脑。演员嘛，一部戏出彩了,
人气名气立刻就上来。但是如果没有长期的,
良好的作品出现，这点人气很快就被消耗光了。
杨琼“啧”了一声。“当明星也真不容易。不红的时候想红，红了以后又怕不能一直红。这心理压力好大。”
“每一行都不容易。这个圈子进出自由，没人一定要来承受这样的压力。想出头就要努力，承担压力也是努力的其中一个环节。”沈秋华觉得还好。比起前世一个闪失就有可能身死族灭，这些压力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时候有人敲门,
杨琼过去开门,
来的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过来送剧本的。
“导演说今天先休息，明天上午十点在三楼会议室开会。”
杨琼接过剧本，道了谢。回来把剧本交给沈秋华。沈秋华翻开一看，是前五集的剧本。她眉头一皱，“五集的剧本就这么厚？”她那在手上跟本书似的。
“啊？才五集？”杨琼接手的时候也没细看。上手一掂量觉得挺厚，想着怎么也该是十集二十集的剧本。之前在那几个剧组里，她们收到的剧本就是薄薄几页纸。这个真好，都是胶装的，真的成了一本书。
沈秋华还在翻看。“是所有演员的剧本。不是我一个人的。”
“难怪。”杨琼凑过来一起看。“哇，你台词这么多！不愧是女二号。”杨琼惊讶了一下，幸好要背台词的是娘娘，要是她，她情愿出去打一架，也不要耗死脑中每一个细胞。
沈秋华一页一页看着，杨琼跟着看了几页就觉得眼花了。“我不行了。这么多话也没个标记，我这都串了好几行了。总把说话的人看错。”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她不信沈秋华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之前她记得别的演员都拿着笔把自己的台词画出来，这样至少醒目一点。
“走，我们出去转转。”杨琼拉着沈秋华出了门。
“去哪？”沈秋华边下楼边问。
“超市啊。多买点东西。”杨琼注意到酒店旁边有个很大的综合性超市。
沈秋华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忙，真的很久没和杨琼逛超市了。其实逛超市不是目的，现在能在网上直接订购。但是每当两人推着购物车走在超市里的时候，就有一种两口子过日子的感觉。
超市里人不是很多。这会儿是下午，拍戏的剧组大多都在忙。两人推着车子一路走，一路比较商品。
“冰箱里就有两瓶饮料，基本都是空的。咱们得把它填满。还有，现在都是秋天了，秋冬进补你懂不懂，我要买点好料回去给你炖点补品喝。你之前在宫里都是喝惯的。现在咱们也有钱了，我炖给你喝。”杨琼絮絮叨叨说着。
沈秋华就走在她的身边，看着杨琼很努力地在比较食材的质量，那副用心的模样，就是沈秋华最动心的样子。她是见过泼天富贵的人，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之前两人当实习教师，每月三百元的时候她都毫无怨言。更别说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她所在乎的，是杨琼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杨琼有一百元钱，就不会给自己花九十九元。这样的尽心，才让自己感到幸福。
愿得一人心，白首莫负，举案齐眉。
沈秋华一生所求，不过如此。
买了一车的东西，两人逛到了文具区。沈秋华好奇，杨琼可是很少对文具感兴趣的。就见杨琼在各种各样的笔之间比较，斟酌，最终选了七八只笔放进车里。转身看见卖笔盒的，她买了一个小巧简单的。又去卖小笔记本的地方买了几个本子，转出去随手拿了一个a4的*屏蔽的关键字*袋，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沈秋华出去付款。
“你买笔是给我用吧？”由于东西太多，一向在力气活上不用伸手的沈秋华也不得不拎了两袋子东西。
“对啊，给你画剧本用的。”杨琼手里两个袋子更加夸张，都是超市里最大的那种购物袋，满满塞了两袋子。
“既然是给我用的笔，你都不问我意见的。”沈秋华挑眉。
杨琼笑眯眯地看着她，“秋华，要是笔墨纸砚，你让我选我都不敢选。可是选荧光笔，你不会比我更在行。”
回到房间里，杨琼手脚麻利地讲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一样样归置好。杨琼虽然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懒散，但是当兵的习惯让她收拾起东西来快速而高效。只要是她放的东西，事后问起来，她可以准确说出这样东西放置的位置，而且绝无错误。
杨琼收拾好东西，拿着剩下的文具过来。“这三支荧光笔是给你画剧本用的。我选的都是很亮的颜色，绝对醒目。这支签字笔给你在剧本上做备注用。这支铅笔我一会儿削好给你。”杨琼把笔放进笔盒，还有一块小橡皮。
“你那还有两支呢。”沈秋华注意到杨琼手里还有一支签字笔和一支铅笔。
“这个我自己用。”杨琼不知从哪里变出弹簧小刀，动作熟练地将两支铅笔削好。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削铅笔啊？动作这么熟练。”沈秋华好奇。关于杨琼穿越之前的生活，杨琼很少讲，沈秋华也很少问。对于两人来说，之前的人生如何都不重要，她们的人生从遇见彼此之后才变得精彩。
“我们从前出任务的之后，签字笔和铅笔是标准配置，必须携带的。铅笔当然要自己削，所以就练出来了。”杨琼将一支铅笔塞进笔盒里，放到沈秋华手里。
“带签字笔是为了写字，为什么还要特意带一支铅笔呢？”沈秋华不解。都是写字，为什么还要多带一支笔呢？
“出任务的时候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有时候会遇到沾了油的纸，签字笔写不上，只能用铅笔写。”从前的那些岁月，杨琼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些模糊了。那些烙印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过不要紧，她只要拥有如今的记忆就够了。
“会很危险吧。”沈秋华想到之前杨琼去帮金局的时候都是玩命的任务。
杨琼笑笑，侧头在沈秋华的唇边亲了一下。“不危险是不会叫我们去的。我们平时训练那么刻苦，就是为了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够多一份生的希望。秋华，你知道能像我这样全头全尾退役的才几个人吗？可是你知道，当我们安稳生活的时候，还有一批又一批像我这样的兵去执行危险任务。我当了八年兵，用自己的行动守护着国家，守护着人民。我不觉得自己高尚，因为除了这八年，我就是一个被守护者。”杨琼的笑容温暖而美丽。夕阳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进来，让她整个人都镀了一层金色。
沈秋华抱住她，“谢谢你曾经的忠诚守护。杨琼，你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你让我感到骄傲。”
杨琼的脸红了。她方才的话就是自己的内心所想。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因为还有无数人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可是沈秋华的夸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秋华，我……我比较受不了你说这种话。”
沈秋华的笑容真诚平和。她亲吻着杨琼的唇，“这样就能受得了了？”
这更受不了啊！杨琼将沈秋华扑倒在床上，不停地展开进攻。
“杨琼！”沈秋华伸手挡在两人之间，“我饿了。”
“我更饿！”杨琼抓住沈秋华的手拉下，继续亲吻。
然后……两人共同听到了娘娘肚子的叫声。尴尬。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杨琼垮下脸，不满道：“我也好饿！”
“那刚好去吃饭。”沈秋华推开杨琼，翻身坐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你知道我不是这种饿！”杨琼耍赖。刚才的国家卫士形象早就破坏殆尽。
“那也要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沈秋华整理好衣服，拉着撅嘴的杨琼出门去吃饭。
餐厅里，刚好遇到了也来吃饭的女一号凌湘君。这是一个出道才一年的新人，资历虽然比沈秋华老上一点点，但是年龄比沈秋华还年轻。今年刚满二十岁。看着水嫩嫩的小姑娘，沈秋华自然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喂喂！秋华，你笑得像个老奶奶。”杨琼急忙提醒。
沈秋华一怔，随即低头笑得肩膀都在抖动。自己前世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后宫沉浮多年，心态已经老了。再加上后宫选秀基本都是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孩，自己看她们自然就像看孩子一样。
“秋华姐，你也来吃饭呀。”凌湘君性子活泼，看到沈秋华和杨琼，主动过来打招呼。
“是啊，湘君，你要不要一起吃啊？”沈秋华招呼道。她看见和凌湘君一起走进餐厅的还有几个人，凌湘君显然不会和自己坐一桌。
果然，凌湘君摆摆手。“不了，我那边还有朋友。改天吧。”
送走了凌湘君，两人继续吃饭。杨琼的目光却盯着凌湘君那桌人。“你说那桌都是什么人呢？我一个都没见过，显然不是剧组的人。”
“不是剧组的人就是外面的人。看那几人的气度，应该都是商人吧。还是事业有成的商人。”中国自古以来民分四等，士农工商。商局四民之末。沈秋华作为统治阶级的人，对于商人一向没有太多的好感。不过她也承认，在当心这个娱乐圈里，资本的力量是最大的。
“投资商？”杨琼明白沈秋华的意思。
“也许吧。”沈秋华也是猜。
两人正吃着，就见导演钱言也出现在餐厅，直接去了凌湘君那一桌。杨琼看了看，点头，“导演和女一号作陪，一定是投资商。”杨琼看到那桌的几个人时不时往她们这桌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吃完快走吧。”沈秋华也注意到了。她不想惹麻烦，更不想给导演惹麻烦。
两人迅速吃完，从餐厅的另一个门离开了。
钱言注意到沈秋华离开后，也暗暗松了口气。同桌这几个人确实都是投资商派来的代表。这个剧组的资金大头都是这几家出的。原本有他和凌湘君作陪就算说得过去了。可是这几人注意到了之前和凌湘君说话的沈秋华，虽然没有提出来让沈秋华作陪，却总是看向那一桌，显然是希望他主动提出来。因为卢绪的关系，钱言一直在装傻。心里不停祈祷沈秋华知趣一点，赶紧离开。
回到房间里，杨琼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有些不爽。她是当兵的性格，喜欢直来直去。刚才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可她就是觉得别扭。
“这种事以后我们要注意了。真正闹出来，对你我不好，对剧组更不好。多少人指着剧组吃饭的。我们为了一时意气，砸了别人的饭碗。”沈秋华明白杨琼的郁闷。她前世都已经习惯了，做事早就不会意气用事。可杨琼不行，前世的时候就总是鲁莽行事，那时好歹还有自己位高权重可以给杨琼善后，如今可不行了。
“我不会乱来的。”杨琼明白沈秋华的苦心。
晚上，沈秋华洗澡出来，就闻道一股香味。到了外间一看，杨琼正在用电饭煲煲汤。
“大晚上你煲汤做什么？我又喝不了。”沈秋华好气又好笑。
“这汤要熬够十二个小时才好。我今晚上开始熬，明天早上你就能喝了。”杨琼调好所有的程序，拉着沈秋华进到了里间卧室。
“卢绪说有个洗发水品牌找上门，要请你做个推广。他正在和对方谈条件。”杨琼帮着她擦着头发说。
“洗发水？洗发水怎么会来找我？”沈秋华不解。她以为一段时间之内，只有一些和古代沾边的东西才会来找她。
杨琼低头，看着镜子里沈秋华粉红的肌肤，忍不住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忘了之前你发簪掉了那个视频？那么好的头发，厂家当然不会放过。”杨琼其实也没比沈秋华精明多少，这些是问卢绪后，卢绪说的。
“卢绪倒真是个有本事的。他一来，我的工作就全来了。”沈秋华抬头，“看来请他是请对人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跟打了鸡血似的，会不会给你接了太多的工作。秋华，你悠着点儿，可别累坏了自己。”杨琼看着沈秋华越来越消瘦的脸颊，真是心疼。
“我知道，你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沈秋华和杨琼准时起床。两人一起出去跑步。说起毅力，杨琼真的挺佩服沈秋华的。最开始沈秋华跑不了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但是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现在沈秋华基本能够匀速跑上三十分钟。跑完之后两人再快走二十分钟，然后沈秋华会找个僻静地方吊嗓子，练习京剧的基本功。这一套下来，需要一个半小时。原本这样就不错了，沈秋华却不满足。她最近对杨琼的肌肉产生了兴趣，也想练成像杨琼那样的身材。
杨琼的体脂率特别低，全身几乎都是肌肉。她的肌肉不会像健美小姐那样夸张，但是需要力量的时候，肌肉会出现。杨琼没有特意练过，她的肌肉都是在长期特种兵训练中形成的。
面对沈秋华练肌肉的要求，一向对沈秋华言听计从的她果断拒绝了。“秋华，你现在的身材就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练肌肉，那是很苦的。”
“就是觉得你的身材好看。”沈秋华认真回答。
杨琼觉得娘娘的审美一定出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偏差。“我这是没办法。我要维持速度和力量就得是这样的身材，否则我也想要软软的身体。”
沈秋华点头。她不强求，毕竟杨琼那样的身手她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有些东西，沈秋华可以学。但是有些东西，沈秋华也无能为力。
锻炼之后，两人回到酒店冲了个澡，下楼吃饭。之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三楼会议室准备开会。借着开会前大部分人还没到的时间，沈秋华将剧本上属于自己的台词用粉色荧光笔画了出来。果然，用荧光笔画出来后醒目了很多，不会再有串行的情况发生。
杨琼坐在她身后，手里一个文件袋。背上一个双肩包，桌上还放着她的大水壶。
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导演钱言进来了。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给导演问好。
“大家坐，都坐。”钱言很客气。“今天请大家来，是因为我们《莫道无心》这部剧很快就要开拍了。今天是想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今后都要在一个剧组工作生活，彼此有个了解，也有利于今后的拍摄工作。然后我来说说对于这部剧的理解，当然你们有新的，不同的理解可以随时提出来，大家共同商量。”
随后，副导演钱语就给大家介绍了主要部门的负责人，男女主，男二号，女二号，男三号，女三号等等主要角色。
大家互相介绍之后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有的人互相认识，很快就攀谈起来。有的人和其他人都不熟悉，比如沈秋华。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对于每一个过来打招呼的人，她都笑脸相迎，热情有礼。
第一天开会，沈秋华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不大爱交际，但是谦逊有礼。话不多，却能说得人很舒服。剧组定于三天后开机。开机的第一场戏就是沈秋华和凌湘君的戏。
钱言盯着监视器，看着凌湘君饰演的方如婷在院子里翩翩起舞。沈秋华饰演的贵妃坐在回廊下，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凌湘君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宫殿内外。
“娘娘，您也来跳舞呀。”方如婷招呼贵妃娘娘过来跳舞。
沈秋华笑着摇摇头。“本宫已经老了。不似你这般春花般的年纪。如婷，在这君霞宫里，你如何快乐都可以。可是出了君霞宫，你最好谨言慎行。否则冲撞了那位贵人，本宫也不见得能保你无恙。”
“是。娘娘对如婷的好，如婷都记在心里呢。”方如婷天真烂漫，模样娇俏可人。
贵妃点点头。一旁的宫女低头道：“娘娘，起风了。你回殿里休息吧。”
方如婷见状立刻过来将贵妃扶起，“娘娘，您身子弱，不要被风吹到。这样可就不好了。”
主仆几人一同走进了宫殿里。
“卡！”导演钱言喊道。“不错，这遍不错。”他招呼凌湘君和沈秋华过来看监视器里的回放。效果他很满意。“这一条过了。”
下一场是饰演皇帝的男一号孙烈和凌湘君的戏。沈秋华来到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杨琼立刻拿出自己的大水壶，倒了一杯熬了十二个小时的汤给她喝。
“味道怎么样？”杨琼有些小紧张。她的厨艺比之前有所进步，但是煲汤还是很少自己动手的。
“挺好喝的。”沈秋华口味清淡，杨琼这汤里只放了一点点盐。她自己尝的时候，几乎没有喝出什么味道来。可是这样刚好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鲜味。
“好喝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煲。”杨琼献宝一样拿出手机，“你看这个app里全是煲汤的作法，我每天换着样给你做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