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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赵王与赵王妃来探视老国公爷,恰逢刑依彤在喋喋不休地向老太太恳求:“瑞儿如今已然五岁,一般的也都三四岁早早地开蒙,他已晚了旁的孩子一步了,只怕后面来不及,恐要误了他。老太太有所不知,这孩子瞧着是个极聪慧的,在读书上多半有些天份,还请老太太与大伯母说说,请闫大儒给瑞儿指点指点。”

一段话,倒来倒去,反复强调。

老夫人挑起半片眼皮斜了她一眼,寡淡如水地应付着:“瑞儿既进了族学,那还算不得开蒙?好生安心跟着族学里的老先生念书识字,从无到有,点滴积累慢慢学起,哪有一口吃个胖子的?不能消化便于事无补,反倒弄巧成拙。你也忒心急了些。

“再有,你说起来轻巧,只闫大儒岂是人人能见的?你大伯父虽说在士林之中有些面子与交情,可也不能这么使不是?”

一面敲打,一面回绝。

刑依彤急得面红耳赤:“老太太,我知道原不该得陇望蜀,可是瑞儿确实是读书的根苗子。听说闫大儒收的弟子无一不出息,只是门槛极高,需有人引荐。我也没办法,所以来求老太太。”

老夫人勾唇,一字一字地提点道:“闫大儒收弟子,首重是人品。”

刑依彤立忙道:“瑞儿心性纯良,是极孝顺懂事的。”

老夫人见她毫不自知的样子,不由得拿冷眼看着刑依彤,直将刑依彤看得钉在当地。

“老太太,瑞儿是个很好的孩子。”刑依彤喃喃道,秀气而瘦削的脸极为认真,说话便有些不过脑子,“老太太,瑞儿虽然失怙,可并不是他的错,反倒小小年纪吃了不少的苦,老太太原该多加心疼才是。”

果然老夫人闻言,冷笑地讥讽道:“原先你来求我,我便是怜他没了父亲,如今又寄住在我国公府里头,我二话不说便着人去和你大伯母知会了一声。

“这族学里头请的也是名儒,统共不过才收三十个孩子,收了瑞儿,便要将其他房头正经刑家的儿孙挤了去。好在我还有些薄面,你大伯父为此想方设法,好容易顺顺当当送进了族学。

“这才几个月功夫,你如今眼界竟又高了,反嫌东嫌西。若是对族学不满,当初何必削尖了脑袋要进去,累我与你大伯母得罪了不少人。”

刑依彤也觉理亏,脸上十分尴尬:“不是学里的先生讲的不好,只那位先生讲话带口音,瑞儿委实听不习惯。学里的孩子尽嘲笑他。”

老夫人当下也有些怔愣,田瑞华生在越州,长在越州,并未上过学,一口乡音,江南方言与北边的确实大不相同。

而闫大儒倒确是江南道人。

遂叹了声气,眉头紧锁地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听久了便听得懂了。”

见刑依彤不死心,老夫人没好气地横了她那身素白的孝服,晦气地嘴角朝下弯了弯,浑浊的眼中多有不耐烦:“闫大儒收弟子,每月束出多少,你可心中有数?”

刑依彤被问得满脸懵圈,老夫人又呵地无奈一笑:“在族学里头,这束是官中结账的,无需费你一个子儿。你如今身无长物,拉拔两个孩子原是不易,能省则省,莫要再眼高手低,做些无用的计较。”

真是"子再好,当娘的不明事理,又认不清现实,往后有的难了。

刑依彤闻言,当下脸涨得通红,无地自容地讪讪告退,赵王与赵王妃端坐在上头,皆撇开脸静听不语。

老夫人眼瞧着刑依彤弱柳般的身影消失在帘外,方叹了声气道:“虐待长辈,将婆婆逼逐去小姑子家生活,这等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如今无奈既接了来,也该省事些,安安生生在族学里不好?非得撞到闫大儒跟前,倘若被人拆穿了底细,流言无情,岂不自己找事?连带着国公府的女孩子全都跟着触霉头。就不该带了回来!”

赵王闻言,面子上稍微好看了些。

当时刑莲湖南下,老夫人递了消息到赵王府,赵王即刻派了心腹追赶,想要抢先一步帮上忙。

岂料刑莲湖动作极快,一路直奔越州,在了解了详情之后,又见刑依彤遭逢丧夫,公公又去的早,婆婆搬空整座宅子的家财离开,两个儿子又极年幼,一个四岁一个一岁,皆需抚养照看。

她自己又人前背后被街坊并族人谩骂不止,精神上已难堪重压,大有濒临崩溃之兆,而田氏族里的叔伯非但不伸手帮扶,反落井下石,甚至暗中谋其改嫁,企图霸占刑依彤再嫁的聘金,以及田老太太带不走的田产与房舍。

刑莲湖见情况复杂,然时间又紧,因而只巧施计谋,反坐实了田老太太的“改嫁”之名,只一招便力挽狂澜,洗清了刑依彤因“不事不孝”那黑得风雨如晦、不见天日的名声。

只是刑依彤一个弱女子独木难支,若仍留在越州,显然危机四伏,因而刑莲湖只得暂且将刑依彤带回大都,等田瑞华哥俩长大之后,再回越州支立门户不迟。

因此赵王的人全程竟没能插上手。

老夫人这一通话,无疑解了赵王无能的难堪。

正说着,却见齐国公与兰陵来了,身后跟着刑莲湖与李小仟,后面蓝嬷嬷抱着安姐儿。

老夫人抬眼,悄无声息地朝襁褓之中的安姐儿看了一眼,紧缩的目光阴冷得如同利箭一般。

诸人见了礼,落座之后,齐国公因淡笑着问道:“老太爷喝的什么茶?”

老太爷身后有个娇小玲珑的女子正递上茶水,那女子不过十来岁,却梳着妇人头,头插两支玉簪,一双勾魂媚眼,绛唇轻点,穿着束约的十样锦罗衫。

“不过是六安瓜片。”那女子随口答了,声如击冰,微垂的头抬起,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在李小仟的身上略停留了片刻。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那女子垂着脸只装作没瞧见。

老夫人闷闷地,赵王妃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因道:“今年得的社前茶,倒是紫笋,改日给老太爷送来,只是所剩不多,老太爷将就着用些。”

老夫人闻言,方面色稍霁。

“娘娘客气,”老太爷笑了笑,朝赵王拱手道谢,“必是皇上给王爷的赏赐,老朽怎么好意思。”

赵王摆手开朗地笑道:“老爷子喜欢就好。那社前的紫笋确实是皇上所赐,今岁湖州府统共献上来五十多斤,我也只得了五斤,如今不过用了几两,余下的都给了老爷子吧。日常喝着也罢,招待老友也好,都是最上等的茶了。”

老夫人大有扬眉吐气之感,当下朝李小仟望了一眼,向老太爷道:“老爷子,就数你福气最好,女婿是王爷,难得是这样的谦和仁义,”老太爷乐呵呵地点头,老夫人便顿了顿,语调一转,阴阳怪气地道,“再有,长媳又是长公主,倒还颇懂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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