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凤皇逼问
就她例外,把他往外推。
安宁掩嘴笑,爹爹,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这口气多么的哀怨。
“爹爹,你不媳娘亲,好多人媳着呢,比如杨石叔叔,娘亲要是被抢走,你可别去破坏人家成亲的婚礼哦。”安宁轻声细语地说,非常善良地提醒凤王爷。
“这种变态的事,我才不会去做!”凤离凤王爷冷哼,婚礼?脑海里浮过伊秋水穿着吉服头盖大红盖头的画面,凤王爷不淡定了,恨恨地说了一句:“哪个男人倒八辈子霉才会娶到她。”
安宁:“······”
马车在一处酒楼停下来,凤离带着伊安宁下了马车,刚要往前走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声音。
“凤离,你站住!”竟然是凤皇的声音。声音里夹着一股风暴,席卷两父子,两人很敏感地感受到,周遭的空气,突然紧绷。
凤离瞳眸一眯,掠过一丝危险,精致妖孽的五官布满阴寒。他抱着安宁转身,只见凤皇、凤后以及凤安竟然都在后面。
凤后尖叫起来,“哦,我的天啊!”
凤安的嘴巴张了张,小小的脸上都是震惊,童真的眸子滑过疑惑,在凤离凤王爷和安宁的脸上,来回转动。
凤皇先是震惊,而后脸色铁青,直直地看着安宁,他记得这个孩子,果然是那天他遇见的那孩子。
“陛下······”凤后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安宁和凤离道:“你看他们,铁证如山,凤离这个孽种果然有了孩子!”
她显得很激动,她和凤智一直狼狈为奸,就是为了这凤家的天下,凤后背着凤皇和凤智策划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凤智那人有心无脑,她虽然做了,却总是担心哪天被凤皇发现了,一个弄不好,不但江山到不了手,还得被废后。
现在凤智生死不知,凤后虽然表面上担心,但也更希望凤智就此死了,那样她的做法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了,算是老天帮她了一个大忙。在权势面前,她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凤离有孩子一事,她本是带着怀疑的态度,毕竟凤智的话,听之不能全信,没想到当面碰个正着。
“父皇!”凤离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眸光淡淡地滑过不耐烦,冤家路窄,这样也能碰到,不是冤家是什么?
“爹爹,放我下来吧!”安宁冲凤离优雅地一笑,凤离转身就放他下来,改成牵着他的小手。
安宁眼光在他爹爹和凤皇脸上转了一圈,粉嫩的唇微微地掀了起来,他还是喜欢他爹爹的长相,精致妖孽,虽然冷冽,却不刻薄,倒是凤皇,虽然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一位美男子,可他的五官给人一种很暴戾的感觉。
都说三代不离老家根,他伊安宁不是隔代遗传,这让他觉得很好!
“这就是你儿子?”凤皇双眸紧紧地锁在安宁脸上,谁都不会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长得太相像,神韵也太相似。那眉眼,那气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他看着安宁,问的却是凤离,那审判式的眼光让伊安宁很不舒服,故意冲着他铁青的脸灿烂一笑,凤皇怔了怔,脸色立刻更沉了!
这孩子,故意的!
“是!”凤离应道,纯属敷衍,态度冰冷,仿佛被他父亲看见他儿子是一种不可忍受的事,他父亲会玷污了他的儿子,所以他恨不得马上把安宁藏起来一般。
“老爷爷,你好!”安宁优雅地打招呼,有关于伊秋水的招牌性微笑学了十成十,一点也不介意凤皇看他那厌恶的眼光,娘亲说,别人的态度不重要,自己的态度先摆好。
“住口,谁是你爷爷?”凤皇厉喝,虽然这孩子粉嫩可爱,优雅有礼,一脸聪明相,可看着他,他就想起刚来到凤家时的凤离,正是这般的粉嫩,几乎毁了他的家,这让他一直以为,凤离是凤家的罪人。
“我不会承认的,你永远只能是凤离的野种!别妄想得到我的认可!”凤皇怒声道。
谁媳你承认!
凤离脸色一寒,握紧伊安宁的手,墨黑的眸子里夹着一股狂怒的风暴,似笑非笑地勾唇:“父皇,谁告诉你我儿子必须得到你的认可?”
他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冷声道:“别开口闭口的野种,没成婚怎么了?我不也是一样,照样聪敏无敌,战场上颇有冷血之名,倒是你所谓的正统,凤启?呵呵,凤智?呵呵。他们算什么?撇除凤王爷的身份,我依然能闯出一番事业,而你所谓的正统儿子,没了你的庇佑,全都是一坨屎,什么都不是,连垃圾都不配!”
他露出很扭曲的微笑,“啊,对了,追溯根源,父皇你好像也和我的身份一样吧?看来啊,这凤家的好苗子都集中在了所谓的······私生子身上,这么说来,还是私生子一代一代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父皇你说呢?”
这话说得很狠,一句话把凤家祖宗十八代都挖苦了一番,更讽刺了他这一代除了他无一成才,讥诮他,嘲笑他,狠狠地把他的隐痛揭露出来,晒在阳光下。
凤后倒吸一口凉气,凤离,他也太狂了,太毒了!
安宁再一次被他爹爹的毒舌给震撼到了,果然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凤皇勃然大怒,这位老人本性是暴戾的。年轻的时候,铁血、聪明、暴戾是凤皇的三大特征,其中以暴戾更出名,就像商朝的纣王,又聪明又暴戾。
大云国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是凤皇用自己的手段把它壮大起来,在各国间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见他的聪明和手腕。
但年轻时候的凤皇,脾气极差,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年老收敛压抑,是因无奈,不然以他的脾气,哪儿容得凤离那冰冷的态度。
这一次,凤王爷一语刺到他这辈子最伤痛,最遗憾的事上,这立刻激起了起凤皇的戾气!
“混账!”只听得一声暴喝,凤皇戾气狂飙,举起手里卷着的马鞭,朝着凤王爷的头挥了过来,这位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早年在战场上纵横,同样有一身好武艺。那根马鞭在他的手里,吞吐伸缩竟如巨蟒一般。
十几年不动筋骨,动作可能是有些生疏,但那力度和速度,宛如当初。
凤安吓得尖叫一声,反身投入凤后怀里,凤后紧紧掩着他的眼睛。
若是被打到的话,这一鞭子说不定得抽得凤离皮开肉裂,露出白骨!
谁料,凤皇快,凤离更快,他一手揽住安宁护在怀里,低头敏捷地闪过,马鞭危险地擦过他的头顶,打在一旁的拴马石上,那巨石竟然被抽得裂了开来,可见那一鞭会有多大的力量。
这个酒楼本来是极豪华的,只有那些富贵人才来得起,平时人并不是很多。而一开始凤皇和凤离这一行人也并没怎么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直到凤皇这一鞭子抽了过来,门口迎客的伙计一眼看到,不知道还该不该迎,不由得站在那里发怔。
“陛下,您别生气,这是在酒楼前面,人很多的!”从心而论,凤后并不想替凤离开托,最好打死他才好。但问题是凤离不可能乖乖让他们打,最后丢人的只有自己这一行人,她不得不开口相劝。
凤皇气得浑身发抖,苍老的脸上净是狰狞的怒气,喘着粗气,这一鞭他用力过猛,毕竟老了,又很久没动手,有点吃不消,拼命地喘气,脸色涨得猪肝色。
“你这个畜生!”凤皇大骂,上气不接下气,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要杀了他,别留下这祸害!
凤离冷笑,凭他?能动自己一根毫毛,真是笑话!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以为是在二十多年前自己还没出生的战场上吗?
“吓到了吗?”凤离柔声问安宁,安宁笑着摇头,说吓到确实是过了,他只是微惊罢了,他知道凤皇和凤王爷的关系不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爹爹维护他的感觉,很好,很温暖!
“我说,老爷爷,我从头到尾从没喊你爷爷,想必是你年纪大听岔了。大街上随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能叫老爷爷,你不屑承认我,我也不认为你有资格当我的长辈!”安宁优雅地笑道。
“你······。”刚被凤离气得脑涨,又被伊安宁气得大怒,该死的,他凤皇一生都没受过这样的羞辱,最可恨的是,他现在拿凤离无可奈何。
“凤离,你太过分了,竟然把你父皇气成这样,智儿现在找不到了,你又这样气你父皇,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就是这么教你儿子的吗?一点教养都没有。”凤后骂道。
安宁唇角笑意优雅,彬彬有礼地道:“教养这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其实你还真说对了,这种东西我一直都放家里的!”
“放在家里?”凤后一直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宁很宽宏大量地为她解释,“这位老奶奶,你真笨,教养这东西是很宝贵的,没事自然要放在家里,免得被贼偷了去,尤其是那些容易把老爷爷听成爷爷的贼。”
老奶奶?
凤后双眸暴睁,她保养得一向好,加上肌肤白洁,虽然年纪确实不轻了,但至少比凤皇年纪要小得多,看起来更是顶多只有二十几岁,却被一个小毛头喊老奶奶?
还被他讥诮她笨?
靠!
凤后气得不行。
安宁偏头笑问,“爹爹,老爷爷的妻子是叫老奶奶吗?”
“乖儿子,聪明!”凤王爷笑得有子万事足,表情温软,这腹黑,完全遗传伊秋水了。
凤皇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阴鸷地看着凤离父子,仿佛这不是他的儿子和孙子,而是十世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