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渣男拜访

“哥哥!”

听到一声悦耳清脆的声音,秦燃抬眼便瞧见一道火红色身影扑了过来,下意识接住借着巨大的冲劲儿倒退了几步才停下。

他无奈地盯着妹妹,斥道:“跑那么急干嘛,当心摔着。”

秦燃是秦朝歌的亲兄长,如今刚满十五,已经在秦曜手下开始历练了,只不过担的是文职,而他自己却醉心武学,时常把秦曜给气着,只言拿这个臭小子没办法。

他虽是秦朝歌的亲兄长,但二人相貌只有五成相似。秦燃打小就勤于练武,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这会膈得她生疼,挣扎着就要下来,“哥哥,快放我下来。”看见妹妹无奈地表情,他有些忍俊不禁,坏心眼又抱高了点,“刚才怎么不说这话?”

“秦燃,快放我下来!”

得,生气了。秦燃依言放下了她,见妹妹一本正经地理了理凌乱的裙摆,他忍不住笑了笑,谁叫她这么有趣,教人看着就想逗弄几下。

不过,看着妹妹活蹦乱跳还与自己生气,想来这次意外没有给她留下阴影。

“你就知道欺负我。”秦朝歌瞪着杏眼,气鼓鼓道。

秦燃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冤枉,“你可是我亲妹妹,我宠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你呢?有我在,谁要欺负你,我就揍他!”说着,他拍了拍壮实的胸膛作着保证,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德行!

秦朝歌忍笑,板着脸故意道:“哥哥只要用心些,让爹让操心点就行了,尽想着使用蛮力,小心别人笑话。”

虽然这么说着,可她却知道秦燃确实宠自己,上辈子自己嫁给君澈时,他还警告过君澈若有一日欺负了自己,他便揍得他满地找牙,想来君澈怕是记恨上她大哥了。上辈子君澈仗着与他们兄妹二人关系好可没少从秦家这里捞好处,为此秦燃还狠狠栽了一个跟头,算算时间也快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缘由提上一提?

“仙乐——”秦朝歌正胡思乱想这便听到有人叫自己。

她瞳孔微微张大,染上几缕慌乱,挂在嘴边的微笑也瞬间凝固,这个声音她至死都记着,重生以来的每个午夜梦回秦朝歌恨不得啖其血肉,爱恨纠葛的前世种种都让她忘不掉这道声音的主人——君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上一世的君澈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只不过她躲了懒,自然不晓得这一事。

想想临死前君澈说的话“我当初倾慕宝儿已久,是你秦家以势相逼,硬逼着我娶了你。”呵,多么可笑!以势相逼?她秦朝歌是倾慕君澈不假,但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无论哪辈子她都不屑强人所难,君澈若不是想换得秦家支持,完全可以拒绝她。像现在这种若有似无的暗示算什么君子?真是当了婊

子还想立牌坊,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秦朝歌讽刺一笑,十指紧握成拳,就连指甲嵌入肉里也不自知,方是秦燃的叫唤才将愣神的她唤回。

秦燃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深呼吸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转回身向君澈福了福,“臣女秦朝歌拜见二皇子。”

“仙乐,你这是做什么?”君澈皱着眉头,“你我之间还需这般生硬?你不必拘礼,我只是来看看你。”说完他眼含诧异地上下扫视着她,复又探究地看向秦燃,打趣道:“子建(秦燃字)你瞧你妹妹都与我生疏了。”

秦朝歌快一步抢在秦燃开口前,面无表情,“回二皇子,礼不可废。”

毕竟夫妻一场,秦朝歌多少还是了解君澈的一些习性。比如他对外示人的形象一向都是心胸宽广,开朗幽默的翩翩贵公子,实际上则心胸狭隘。你若真将他说的“不必拘礼”当真,那下场无意是悲哀的。她自己不就是这样典例吗?眼下秦朝歌也知道这样的自己言行举止极为反常,按照以前的性子,她怕早已对着君澈一顿撒娇痴缠。

“仙乐,你——”

不等对方说完,秦朝歌敛眉垂首侧身,恭敬道:“托二皇子福,臣女已经好了很多。”说到这里又是一福,“以前是臣女顽劣无知,前些天臣女在睡梦中遇一真人训斥,原是因为冲撞了贵人才遭此恶难,醒来后臣女猛然顿悟,自是不敢在皇族贵胄面前造次,也希望二皇子原谅臣女以前的放肆。”

秦朝歌重生以来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君澈,如今猝不及防撞见,只能僵着脸乱扯。

碰到了软刀子的君澈微微一愣,神情颇为无奈,“你是在气我没有尽早来看你?”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君澈有自作多情这一毛病?强忍住上前扇他几耳光的冲动,秦朝歌扯了扯嘴角,依旧垂首,皮笑肉不笑,“臣女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君澈到底是皇子,见秦朝歌不复前些日子的热情,他嘴角笑容微凝,再次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那好。”

他此行并不全为了秦朝歌而来,他与秦燃一同过来是为了找秦曜。当下秦朝歌也不愿与君澈过多纠

缠,便借口身体抱恙先回了珍宝阁,让子墨给老夫人打声招呼,实际却示意她注意着君澈与她爹说了什么。

当她得知秦曜不动声色的婉拒了君澈提议秦燃跟随自己去抚州的要求时,她想起来上辈子她哥哥就是在这件事上吃了一个大亏,连带着皇帝对整个忠义公府都颇有微词。

秦朝歌漫不经心地把

玩着指尖,却竖起耳朵听着子墨有声有色地描述,在听到君澈被拒绝后并未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容满面与向秦曜等人告辞后,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君澈一惯是个会装腔作势的。

子墨还夸君澈为人宽厚大度,只有秦朝歌知道他此刻内心定是恼了,上辈子怕也是因着种种细枝末节不如他意,才最终对秦家痛下杀手。

她抿了抿嘴角,内心有些嗤笑对方的小肚鸡肠,甚至连自己都不如。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秦朝歌与君澈对立的决心,不论是为了秦家,还是为了大周的社稷百姓,他都不能是最后上位的那一个。如此心胸狭隘者,对于谁都是一场灾难!若说谁合适……

秦朝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决定前去探探她爹的口风,因为她知道以她哥哥的性子,即使秦曜不让他去,他最后也会阴奉阳违跟着君澈走,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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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为什么?你总是让别人都跟着你走,你从来不会真的为我考虑,不会知道我真的需要什么!”

……

秦朝歌大老远就听见父亲书房里传来的激烈争吵,她侧着耳朵听了听大致是父亲不同意哥哥与二皇子君澈一道去抚州。那边最近出现了灾情并且大有蔓延的趋势,但朝廷的赈灾款却迟迟未到百姓手里导致民怨四起,官员世家势力错综、相互推诿,景和帝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抚州此地长期势力纷杂且根深蒂固,若大动势必伤及根本,不利用社稷稳定,因而景和帝只能让君澈代其前去核查。当时她听得一知半解,却同哥哥一样对父亲激烈的反对不以为然。彼时她与君澈要好,自然希望大哥与君澈亲近,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岔子。

如今想来,她不得不感慨姜还是老的辣,父亲所言不假。只是如何能劝动倔强的哥哥呢?秦朝歌有些犹豫,她知大哥认定的事谁都无法阻拦,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半晌,秦朝歌像是想通了什么,她紧蹙的眉舒展开来,看到怒气冲冲的大哥摔门后方才慢悠悠地走进书房。

秦曜是京城中出名护妻宠女的,眼下见女儿走了过来,缓和了语气道:“你怎的过来了?”他见女儿狡黠的笑容后,脸又沉了沉,“莫非你也跟那个臭小子是一伙的?”

先前秦燃与君澈一道过来时提起了路上遇到秦朝歌时发生的一切,他还有些欣慰自家女儿懂事了。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早就练就了一双历经世事的慧眼,将君澈为人品性摸得一清二楚。先不说其他,单单说这小子对仙乐的态度,欲擒故纵,心思不纯。对自家女儿眼神清明的很,一点爱慕之意都没有,偏偏又自以为情深,着实是可笑。若不是因为仙乐是秦家嫡女,秦家的支持无论对哪个皇子而言都是极大的政治资本,这小子也不会围着仙乐打转,今天只不过碰了一回软钉子就原形毕露,到底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样更坚定了他的心思:他君澈日后娶谁都可,唯独不能娶我秦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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