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不法之徒
“谁呀？来了！”屋里传出一阵咳嗽后就听见有人来开门了。
等谢堂说明来意进屋之后，只看见床上躺着老奶奶，正闭目养神，听见声音之后略微睁开沉重眼皮，谢堂朝她一点头，便背着王燕随着老爷爷的指引去了偏房。
“我家老婆子刚刚半夜犯病，刚刚起来吃药了，脑血栓！说话不怎么利索。你把她先平放在床上，我去给她找几件干爽的衣服换上。”
“多谢您了！”谢堂连忙将王燕小心地从肩上放下来，只是王燕两只手抓得手腕死紧，扣住谢堂脖子一时松不了。谢堂只好把她身子放下，转个圈钻了出来，脸对脸的一刻正好老爷爷拿衣服过来，看见此情此景脚步一停顿，谢堂抬眼有些尴尬地轻轻抓住王燕手腕赶忙钻出去了。
刚才这个动作确实有些暧昧……
老爷爷却轻松一笑，“年轻人嘛，没事，别不好意思～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我都懂～”
……
看来是被误会了，可是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我出去，你给姑娘把衣服换上吧。”老爷爷说着把衣服递了过去。
“我……我……我？？？”谢堂闻言顿时紧张地都有些磕巴。
“是啊，我老婆子脑血栓拴住手脚了，动作不利索，再说了，你们俩小年轻儿的，夫妻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是，我……”
“快点儿吧！我看这孩子烧的厉害，别再耽误耽误把脑子烧坏了！”老爷爷根本不给谢堂说话的机会反复督促他道，说完径直出去了，“换好了叫我，我去熬点药。”
……
偏房里只留谢堂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两只手拧拧巴巴的，咬着牙看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王燕，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深吸一口气，“呼……”像是下了决心，谢堂开始将王燕扶起，一件件脱掉，手抖个不停，反复演练好几遍才敢真正上手去换。手指不可避免地触上冰凉滑嫩的肌肤，谢堂本能地心脏漏了几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平复下心情。
不知不觉间换完已是满头大汗。
谢堂又摸了摸王燕额头，滚烫。
等老爷爷把药端来，谢堂扶着王燕半靠在他怀里，看了黑浓的药汤一眼，眼神有些迟疑。
老爷爷淡然一笑，“我以前啊，是个乡村医生，多少懂些医术，比那些医院的大医生是比不上，但是小病小灾，还是有把握的。老婆子病久了，家里平常的药备的不少。放心就好。”说完把碗递了过去。
谢堂轻咬着嘴唇，“谢谢您，麻烦了，我信。”
将药一点点喂进去之后，老爷爷又递来一套衣服，“我的，不嫌弃酗子你就先换上吧。你这一照顾把自己都忘了吧，湿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谢堂一怔，颔首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泥水混杂着顺着流，随即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
被老大爷催促了好几次的谢堂才浑身僵硬地在王燕身边小心翼翼地躺下，老爷爷走地时候想给顺带着关上灯，手停留在开关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按下。
谢堂侧卧着，双手交叠着枕在头下，直直的眼神看着躺地直直的王燕，此刻就好像小媳妇儿看着自己刚刚熟睡的丈夫一样，只是少了点激情多了点担忧，咫尺之间均匀的呼吸清晰可闻，脸上也由苍白开始有了点血色，谢堂心想，她这回倒是能好好睡个觉，不会乱翻乱滚了，可是他怎么这么心疼呢，他宁愿没有这个岔子——让他的计划出了点小插曲。
谢堂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平躺在空间狭窄的床上，伸手关了灯，把胳膊交叉着枕在脑后，黑暗中即使闪亮的眸子也显得黯淡无光。
如果不是王燕遇到危险，他也许没那么快真正地认清直面自己的内心。
还在隐藏着，等着，或许是逃避着……
第二天的晨光毫无保留的在窗缝中泄进来，同时给正在床上躺尸的两个人一个激灵，谢堂睁着惺忪的睡眼半醒未醒，他体力消耗太大了。那碗汤药发挥了药效，王燕睡得沉，身子骨因为一宿没动而僵直的厉害，下意识的动了动，闭着眼睛拽拽被子，嗯？？？拽不过来……再使点劲儿，好吧……被子不过来那她就过去吧！
王燕侧翻了个身，抱住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比被子要硬一点，都有点硌得慌。王燕睡觉有习惯，尤其是侧着睡的时候要抱着被子或者抱着点什么，这样睡得舒服。
王燕胡乱地上下摸了摸，嗯？？软软的？？这好像是脸……
这时候刚好老爷爷来敲门，咚咚咚！“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再休息身体。”
“嗯。”谢堂迷糊着还是本能答应了一声。
这一嗓子跟平地上一声惊雷似的，两个人本来半睡半醒的状态顿时清醒了。
王燕：？？？
谢堂：？？？
王燕一点点翘起头发现，自己正半趴在眼前的这个男生身上，还捏着他的脸……
谢堂也是忽然睁开了眼睛，正碰上王燕惊疑的目光，又颔首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经验告诉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还是沉默比较好。
不知所措。
山中的宁静偶尔还传来几声狗吠鸡鸣，初晨的清爽夹杂着些许暧昧，这信息量太大让脑子还没转起来的王燕先是一惊，愣了三秒之后，转圜过来的她脸上泛上红晕，然后像潮水一样瞬间蔓延至整个脸庞，火辣辣的。
“对，对不起！”王燕把搭在谢堂身上的手忽的拿开。
谢堂感觉到原本王燕手搭在地方温热忽的被周围的冷气包围，而心里像同时被什么抽走了一丝热气，空了一块。
谢堂眉毛一动，但是很快又归于毫无波澜，像往常那样没有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屋顶，掩饰着他此刻的不知所措。
王燕呆住？谢堂这怎么跟受了侵犯的姑娘似的……心如死灰的表情……自己倒好像成了那个不法之徒，刚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