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逃避
和方梅分手后,陆明从内心渴望一份纯真的感情,只是由于方梅在他心中日久,多年的感情轰然坍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使他一直没有勇气进入另一段感情。
方梅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平时,因为忙,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感情的闸门犹如荒草深处的静庭小院紧紧地闭锁着。
可是却有人在叫门了。邻居张婶是个热心肠,在他的父母面前保了媒。原来她有一个侄女,长相端庄,刚刚大学毕业,暂时没有工作。张婶在他父母前吹了一阵十级大风,把二老吹得晕头转向。待二老偷偷瞧过后,见这姑娘身材高挑,模样俊俏,青春可爱,看着心里就甜,一百二十个同意。
等陆明回到家后,他母亲非常高兴的把事说了。他现在哪有心思找女朋友,推说自己太忙没时间,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陆母一听急了,那怎么行?说:“我和你爸已经看过那个姑娘了,替你答应了,你们就先处处吧。”
陆明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恋爱啊。虽然心里不愿意,但看到母亲的表情又于心不忍,无奈地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见陆明答应了,他母亲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绽开了笑容。陆明只能暗自叹息。
可是相处了一个月后,陆明发现这女孩思想幼稚,而且只知道如何花钱如何享受,完全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虽然也很温柔漂亮,但他感觉非常不适合自己。
所以,他直接和女孩提出分手了。他的父母知道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近一段时间单位公认的大美女苏晓娜跟换了人似的,见到陆明总是主动眉开眼笑地打招呼,声音里能滴出蜜来。她平时可是眼高于顶,以前陆明没少招她白眼。如今有事没事她就往陆明身边蹭。同事们都看出来苏大美女在向陆明示好。
沈孝眯着小眼睛道:“你和苏大美女真可谓郎财女貌、天生一对,你可要好好把握呦。”
“我可无福消受,如果你喜欢我把她引到你这里好了。”陆明没好气地说。
“就我这猪八戒的样子,人家能看上我吗?我就是做梦也梦不到啊,人家是鲜花,我可是正宗的牛粪。她就是眼睛瞎了也摸不到我,我可有自知之明。”
其他同事看见苏晓娜频频接近陆明也是接连打趣。苏晓娜在他身边搔首弄姿,娇声嗲气,别人偷笑,他却尴尬不已。
陆明知道自己对苏晓娜没有感觉,所以故意躲着她。而苏晓娜却加大了攻势,看不到陆明就打电话,甚至直接到店里去,搞得陆明十分尴尬。
实在没办法,他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苏晓娜却毫不在意,说什么没有困难就没有意思,还说没有共军拿不下的山头,大有不攻下此城誓不罢休的味道。雷得陆明目瞪口呆。这年头,如此大方的女孩比比皆是,羞涩文静的倒成了另类。令陆明这样受儒家思想影响的男生不得不慨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另一边他的父母天天催着他找女朋友,等着抱孙子,迫得他异常烦闷。
沈孝终于修成正果,成功的追到了马春莲。他二人天生绝配,两个胖子,站在一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在沈孝的婚礼上,二位新人喜气洋洋,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亲朋好友闹个不亦乐乎,年青人把马春莲围个水泄不通,无数只手招呼着。沈孝根本挤不上去,在旁边干着急。马春莲在里边可发威了,嘴咬、手挠,把一干人弄得手上脸上都挂了彩,全部败下阵来,只是在旁边嚷嚷着,没人敢再近前。从此,马春莲博得了“母老虎”的绰号。
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陆明和苏晓娜分别成了伴郎和伴娘。婚礼上苏晓娜眉目传情,频频向陆明放电,陆明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新郎新娘挨桌向来宾敬酒的时候,很多人都想借酒报被挠、被咬之仇。沈孝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把箭头引向陆明和苏晓娜。众人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把他俩当成了出气筒,害得苏晓娜在混乱中被亲了好几口。其实众人谁敢亲马春莲啊,况且长相又难看。有苏晓娜这个大美女不亲白不亲,平时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这样的便宜谁不占?之后,众人又闹着要陆明和苏晓娜喝交杯酒,苏晓娜正中心意,含情脉脉地瞧着陆明,显得落落大方。而陆明却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众人哄堂大笑。越是这样众人越是起哄,不依不饶的。最后,苏晓娜大方地挎起陆明的手臂喝了交杯酒。
有人乘兴问道:“苏大美女,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那就看他什么时候求婚了。”说完直勾勾地盯着陆明,一副等待求婚的样子。
陆明心里一阵发毛,借口上厕所,逃之夭夭。心道,再不跑,这事坐实了就难以收场了。
晚上,当他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沈孝告别了单身,以后夫妻俩比翼双飞,甜甜蜜蜜,真令人羡慕,可是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呢?
过了几天,老街坊孤寡老人张大爷去世了。老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吃不好,穿不暖,尝尽了人生的辛酸苦辣。走的时候连一个送终的都没有,甚是凄凉。陆明觉得老人可怜,慷慨地拿出几千元钱,葬了老人。
在这个凄寒的冬日,陆明目视着眼前矮矮的坟头,心里感慨万千。一个人死后成了灰,回归大地,一切烟消云散,一方矮矮的坟头就为人生划上了句号。一生全部尘封在这窄窄的一方土里。
张大爷的人生无疑是悲凉的。掐指算来,人的一生也就几十个春秋,是如此的短暂!
时光匆匆,人生若幸福就要把握住如流水般的日子。可是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呢?陆明陷入了迷惘。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晓娜又加紧了攻势,而陆明母亲不停的唠叨,使他的心好累好烦。眼不见、心不烦,他想到了逃。
当然不是永远逃离这里,只是逃避几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