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还是缘
残阳如血,悬玉山中鸣风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就像他来时一样,每走几步就停下来一观着天地造化的鬼斧神工。随着脚步,玄真派又再次被那血色的云掩藏了起来,能看到的又是那仙鹤怡然自得,舞弄云间.......
悬玉山下的小酒馆照常的开着,其中变化不过是换了一个老板,如今的老板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此时,那老板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他坐在窗边不停的叹着气,想来是有什么烦心事。
顺着酒馆老板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正在一座孤坟前面舞者一把黑色长刀,但那长刀对于小男孩来说过于重和大了,小男孩连拿起来都要费很大的劲,更别说舞了,每挥一次,那小男孩便摔倒一次.......不过这小男孩倒是韧劲十足,不管摔倒几次,他都会爬起身来继续舞刀。
看着小男孩,酒馆老板摇着头叹息了一声:“哎,这何时到头呀。死去的老爹和爷爷都说我家祖上遇到仙人,只要我们后辈一直把这酒馆开下去便可一声无灾无难,只是为何我这孩儿会是一个痴儿呢,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说过任何话,每天只会拿着那把大黑刀舞来舞去......”说着,说着,老板又摇头叹了一口气。
正当这时,酒店老板便看到山涧中慢慢的走出来了一人,远远的望去只是一道舞在风中的红叶.........随着那个人走近,老板的眼神呆滞住了,因为那个人他认识。
虽然酒馆老板当时仅仅是偷看到了一眼,但那段记忆酒馆老板太熟悉了,那个一身红衣的人整体看起来很年轻,但那个人的眼睛很特别。他眼神中透满着黯然,但黯然中又多了几分惆怅,他眼睛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蕴藏了那个人的忧患和不幸,似乎那个人身心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痛苦和折磨,但他却只能与酒作伴.......
老板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他才十九岁,那天他刚刚被大哥从母亲哪里接了回来.......而那个人是在太阳落山之时登山的,后来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只为为何老板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从那天开始,他就没有离开过酒馆了,随后父亲去世,他便接替了父亲的活.......
不对,那个人变了.....在老板的眼中,那个人变得更年轻了,因为那个人的眼睛也变年轻了,似乎世间一切在那双眼中都淡了.......
鸣风本来准备去酒馆中买两壶酒和老朋友一起喝,但靠近酒馆之后他便看到老朋友的坟前居然有一个孝,而且那个孝还在挥着老朋友的刀........真是有趣。
“喜欢吗?”鸣风轻轻站在小男孩身边问道。
那店家老板远远看到鸣风朝着自己儿子走去,随后又听到鸣风的话,然后赶紧说道:“客官,抱歉了....我那孩儿是一个痴儿,不会说话的。若是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便可。”店家老板才说完,便双眼差点惊讶的瞪了出来,因为他那从未说过一句话的痴儿居然说话了。
只见那孝子抬起头认真的盯着鸣风,然后又看着他自己小手握着的长刀:“比M我比!”
“哈哈哈........”不知为何,那鸣风听了孝子的话便大笑了起来,但他笑的时候眼睛是哭着的。
笑声止,鸣风手凝掌,然后竖着朝着一旁劈了一下:“七星刀!诛邪!”
那孝子看着鸣风的动作突然乐呵着笑了起来,随后用力的抬起那把黑色的长刀往前一挥:“七星刀!诛邪!”
见到熟悉的刀,熟悉的招式.......鸣风看着那小男孩,越看那小男孩的样子越来越像自己的老朋友乾云龙了......于是鸣风低头问了一句:“可愿和我走?”
小男孩听了鸣风的话更开心了,只见小男孩开的的挥舞着长刀,挥了一会小男孩指着鸣风和他自己说道:“走!走走!”
“哈哈哈哈!”听了小男孩的话,看着小男孩的动作,鸣风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鸣风转身对着酒店老板说道:“店家,这孩子和我有缘,可否让他跟我走?”
酒馆的老板听了鸣风的话才回过神来,因为刚才的一幕把他惊到了.....原来自己的儿子不是痴儿....原来自己的儿子不是痴儿.......回神的老板朝着自己儿子看了过去,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对着鸣风笑,还陪着鸣风说话,见在自己身边一直痴呆的孩儿居然和一个正常人一样,高兴之余酒店老板不由心想,莫非这个孩儿真的是属于这个寂寞的红袍人吗?
酒馆的老板看着鸣风和自己孩儿开心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叹‘罢了,罢了,或许他痴了那么多年,便是为了等这个人的到来.......’
想到这里,酒馆老板便起身走回了酒馆,一边走一边颤声说道:“若是客官那天走累了,记得带着他回来喝一壶好酒......”
鸣风见状便知道那老板是同意了,便朝着酒馆的位置说道:“店家放心,只要吾存一日,他便永远不会受苦!”说完之后,鸣风就低头对着小男孩说道:“把刀丢了,我们走吧。”
听到鸣风的话,小男孩猛地一下把长刀抱得紧紧的,然后后退了两步......随后小男孩的眼神便不停的在刀和鸣风两者之间来回摇摆。看样子,不管是鸣风,亦或者是那把黑色长刀,两者对于小男孩来说,都是异常的重要的东西,都是不能舍弃的东西。
看着小男孩的模样,鸣风轻轻把自己长剑抽了出来,然后说道:“今后你学剑....刀就不学了。”
随着鸣风说完,小男孩更是开心了起来,几下就把手中的黑色长刀丢在了地上,支支吾吾的说道:“剑!学剑!学剑!”
“对,学剑!学重剑!我叫怜虎,今后你便是忠狗了。”
短暂的交流之后,鸣风便拉着小男孩离开了。如血的残阳撒在悬玉山下的小路上,残阳的余晖中,鸣风拉着小男孩就慢慢离开了悬玉山,身后留下来的是一座孤坟和一把长刀。
一切就如同注定了的一般,上辈子没圆满的缘分,这辈子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