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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镇江会面,话不投机

贺甲一尊连同贺芳芳、崇万重被请上船,刚入船舱,曲络通便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崇万重,此人身长九尺,面如重枣,眼神死死的盯着正前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露出,并且脸上附着了一层死灰之气,让人顿生胆寒。

“这位壮士是?”

曲络通指着崇万重问道,贺甲一尊相视一笑,毫不忌讳的说道:“此人乃是云都迦礼寺瘦滩司天崇万重。”

曲络通顿时惊愕不已,早说崇万重讨伐罗生时下落不明,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做了贺甲一尊的贴身侍卫,当真不可思议。

贺甲一尊看出了曲络通的疑惑,便接连发笑:“何必大惊小怪,罗生文圣武昌,万众归心,崇万重一心投靠,可谓万川汇水,本君得到他犹如浅鱼得水矣。”

“有点意思,来人,给崇司天赐座。”

贺甲一尊命人给崇万重赐座,谁知崇万重纹丝未动,紧紧的站在贺甲一尊身后,贺甲一尊微微一笑道:“曲先生不必多礼,还是说说正事好了,不知今日邀本君前来所为何事?”

曲络通叹了口气,佯装惋惜的样子,眼角甚至还有泪痕溢出。贺甲一尊连忙关切的询问:“曲先生为何哭泣?”

“实不相瞒,今日也是我受人之托,前来说服国君与云都修好,罢免刀兵。”

“曲先生诚意相邀,原来是为了做云都的说客,可惜今日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罗生十万精锐日夜操练,已经屯驻镇江口,大军不日便要进发,三军士气已然鼓噪,刀口饮血早已饥渴难耐,曲先生若是早半个月来本君也许还能欣然纳言,可是时至今日,已然晚矣。”

曲络通顿时哭的更加凄惨,贺甲一尊见状也是一愣,连忙安抚道:“曲先生为何大哭不止?”

“我哭并非为云都安慰,而是为了犬子,君上有所不止,鄙人这一生只有这一条血脉,如今也入了迦礼寺修行,云都一旦有失,迦礼寺定然不保,届时犬子的性命则难以保存。还望君上怜悯鄙人这一番爱子之心。”

“怎么令郎也在迦礼寺中修行吗?以阁下的财力难道还不能救令郎于水火?”

“哎,此事只怪设想过于简单,见过弄巧成拙,不说也罢,不过若是君上能罢免刀兵,在下愿负责众将士的迁徙费用,不知您意下如何?”

贺甲一尊大笑道:“罗生虽然偏安一隅,可也算民丰国强,区区军费还是负担的起,只是本君替阁下担心,为一名黄口孺子就让本君撤军,本君实难对蓄势待发的将士们交代,还请阁下体谅本君的难处。”

贺甲一尊的拒绝虽然没有那般直接,但是态度之坚决昭然若揭,曲络通毕竟常年识人眉目,便知今番要说服他不是很容易,与其虚与委蛇让他敷衍了事,不如直接来点强硬的东西直接让他撤兵。

“君上真的执意不肯撤兵吗?”

“曲先生,令郎的困境本君也深感遗憾,可是若要我们罗生撤兵,那是万万不能的。”

“好吧,今日鄙人也向您透个底,我向来认为没有天下之事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只是看是否值的去做,罗生不肯撤兵可能是因为感受不到我们云都筹码的分量。”

‘啪啪’!

曲络通突然拍响手掌,船舱外立马走进了五名体型各异的长发蒙面之人,每缕头发投下的阴影之下都有一张充斥着邪气的面容。

“这五位是……”

贺甲一尊见这五名黑衣人来者不善,周身充斥着肃萧之气,杀机已是不言而喻。曲络通自饮一杯说道:“这五人便是受多国通缉、人称‘鬼门劫数’的关氏五雄,当年苏家惨遭灭门一案便是由这五人主导,亡命期间被鄙人收作门客,现在跟着鄙人混口饭吃。”

贺甲一尊顿时心惊,三年前苏门惨案震惊诸国。一夜之间苏家满门被人称‘鬼门劫数’的五人屠戮殆尽,这五名穷凶极恶之徒不仅修为极高,而且五人各自修行一门,相互增补,杀人手段极多且委实残忍。原以为他们五人已被缉拿,想不到今天居然出现在这里,当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以五人之力能屠杀人数众多的苏家,要知道这苏家也算是云都的大户,全族皆为修行之人,不成想就因为得罪了这五人就落得分崩离析、满门诛灭的下场。

“呵呵,好好好。”

贺甲一尊已经知道曲络通的用意,一连发出三个‘好’字,曲络通笑问:“好在哪里?”

“世人都说我罗生勾结妖邪,正邪不分,已是堕入魔道,可是曲先生竟然收留这五个败类,岂不是禽兽同食、人畜不分吗?”

“你说什么!”五人之中为首一人怒斥到,几欲冲上前来,却被曲络通挡了回去。

“国君切莫生气,我叫这五人出来并非要加害您,只不过在曲某人眼中,只有事成与不成,并无正邪之分,今番好言相劝君上依然不答应,兴许是时辰不对,亦或者是鄙人说话有些唐突,君上不如在船上小住几日,待个合适的时机,再来商谈退兵的问题。”

“留在船上几日?”贺甲一尊细睨双目,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贺芳芳也觉察到异样,急忙起身站在贺甲一尊的身后。

“曲先生的心意本君心领了,可惜本君军务缠身,不能久留,日后若能攻占云都,自然多来讨教。”

“相请不如偶遇,君上何必急着回去呢?我这里有上好的南通鲜果,还有高明的和筝乐师,不妨都一一品鉴一下再回去也不迟。”

“不必了,告辞!”

贺甲一尊拿着贺芳芳的小手正准备离开,谁知‘鬼门劫数’无人横在身前,手中隐隐运气,发出颜色各异的光芒。

“曲先生,看来我今天不该来的。”

贺甲一尊眉头紧皱,想不到曲络通这么快便撕破脸皮,他使了个眼色给贺芳芳,贺芳芳当即领悟,急忙从腰间取出一件陶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奏,不一会儿整间船舱里都是忽明忽暗的笛声,而这个声音正是二人求救的信号。

“曲先生,本君在此逗留倒无妨,只可惜你这艘船怕也只能停在江水中央了。”

“哈哈哈……”曲络通大笑一声,拉开船舱内窗户的帘布,此时窗外昏黑幽暗,且不时有漂浮的沙屑从窗外飞过。

贺甲一尊大吃一惊道:“这艘船居然可以潜入水中!曲先生手下果然能人异士多如星辰,不过还是很可惜,就算你潜入水中,我们父女二人还是不会屈服,大不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说完便将‘栖凰’握在手中,整间船舱被照的通明透亮。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君上既然执迷不悟,那就恕鄙人冒犯之罪了。”

贺芳芳也是咬起嘴唇,准备殊死一搏,谁知‘鬼门劫数’非但没有逼近他们,反而双手掩面向后退去。贺甲一尊登时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道:“芳芳,小心,这里有迷烟。”贺芳芳急忙掩住自己的面部,可是四周哪里有什么烟气呢?

站在一旁的曲络通正用手揭开一个小小的琥珀瓶,只是瓶口并未见到什么气体飘出,只是片刻后,贺甲一尊同贺芳芳便觉周身无力,而‘栖凰’的光势也逐渐黯淡下来。

“君上,我曲某人本不打算与你为敌,今日之事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君上宽恕,待罗生撤兵之后,曲某人自当恭送君上回国,并以厚礼答谢。”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毒?”

“无色醉人的沉迭香,不管是何等修为的人物,只要吸进一点,瞬间便会被迷倒,不过此并非毒素,而是采集自家种的沉迭花蕾,不会伤人,君上自可安心。”

“好好好。”

“君上为何又说‘好’?”

“曲先生不战而屈人之兵,成功将本君困在此地,难道不该为你的诡计叫好吗?可惜你百密一疏,难道你以为区区的一瓶沉迭香便能困住本君吗?”

贺甲一尊浑身乏力,眉间因为运劲已经渗出了汗珠,可是就在绝处之时,他嘴角居然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笑意让曲络通如同头顶遭受霹雳一般,他幡然醒悟,连忙将注意力放在一旁一直未动声色的崇万重身上。说也奇怪,崇万重在吸入沉迭香后如同个没事人一般,他的双目冷峻,正如进门时那般岿然不动,可是就在贺甲一尊一声令下,崇万重突然挪动了身体。

“擒住他!”

曲络通连忙让‘鬼门劫数’五人去擒拿崇万重,五人各站一角,将崇万重围在当中,然后各自祭出自己的兵器,化作一条光绳,彼此扯住光绳的两头,按五行站位分立五角。一时间崇万重的身体便被这五道光绳困在中心。

‘鬼门劫数’互为通灵,彼此早已心意相通,且各练五行,相辅相成,寻常修缘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他们这套‘捆仙锁’阵法也是集五人之力而成,被捆缚之人犹如跌入阿鼻地狱,身受万鞭鞭笞。

眼看五彩霞光越变越小,崇万重的身体完全被笼罩在当中,可是五人分明没敢松懈,因为一道更为霸道无匹之力正从光绳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他们的手中。

“不行,这家伙太强大了,兄弟们得使出看家的本领才行!”‘鬼门劫数’中为首之人已发觉崇万重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于是呼唤众人齐心,谁知众人完全将力道放开,却依然抵挡不住崇万重的土蛮之力。

就在相持之际,突然,五彩霞光中扬起卷卷沙尘,‘鬼门劫数’根本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双脚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便再无知觉,只得纷纷跪倒在地。

片刻后船舱内才传来阵阵哀嚎,原来就在刚才白驹过隙之间,崇万重以黄沙破‘捆仙锁’阵,同时祭出自己的镔锤,一招横扫千军,将‘鬼门劫数’五人的腿依次打断,只是来势太过迅猛,这五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一个个成了残废之人,不过比起他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该有此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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