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兄弟争执

唇齿分离，落语拼命地喘着气，她撇过偷去脸颊绯红，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这种话她是说不出口了，自己就像个地痞流氓。再瞅瞅那厮面不该色语不惊的纯纯青年，她心中大大鄙视自己。

她低头寻找十一，那小家伙早就被吓跑了！这等无良，岂是那小小纯物能直视的？

江越川愣了一下，这尴尬的局面让自己本无所谓的心态也拘谨了起来。他咳了一声，道，“是我应该道谢，我已经拿到东西了，多谢！”

他把手中的灵石展开，金光闪现，宛若流珠。心里捏了把汗，这东西得来不宜啊！

他收回手，不顾落语瞪大的双眼，冷冷地问，“说吧，你想要什么？你帮了我，你可以得到。”

咦？这交易似乎不错，落语紧张别扭的心一下子涮走了，她东掏西掏，然后颤颤巍巍地从书中扯出一张递过去，“你能在这里盖个印吗？这是和你有关的协议。”

江越川想不到会是这个，看到左上角的符号，流云纹。这是盲市的标志，他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接触了，早在多年前他就看过这张协议。上面无非就是盲市与魔界的往来支援，一方有难另一方必全力以赴相救。这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只是当时魔神两界正处于混战他也无暇顾及这事，后来大概是盲市以为他拒绝了，最后无疾而终。

他看了一眼内容，果然和当年的一样.

他想了片刻，抬起的手顿了顿，道，“你们跟我来，回去再说。”

……

江临北大吃一惊，眼睛里快要迸出火花了，他指着桌上的协议，愤怒道，“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这是要吃人，你懂不懂啊！你难道不记得当年盲市是怎么欺骗我们的了，说什么后果由双方负责，最后呢？还不是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来了！”他叹了口气，“我就是气不过啊！哥，当年你被欺负成那样，我怎么能再让你重蹈覆辙？这东西你不能签，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落语和十一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这张看起来毫无问题的协议怎么到了这魔王弟弟的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这兄弟太激动了吧！她夺回协议抱在怀里，生怕他一不小心给撕个粉碎，这里有没有复印店，这是独一无二的呀！

沉默了半天的江越川看着她怀里的东西，道，“都过去了，她帮了我，我得还。”

江临北气得脸色发白，哼了一声，道，“帮你？哥，你什么时候会知恩图报了？别的不说，就凭你那鬼心思，不知道有多少帮过你的人死无全尸了！你这会儿懂得回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拿着玩意儿来瞎闹，我就不得不管了！”

他就是死，也不会让江越川再和盲市有任何瓜葛的。有太多的回忆是痛苦的，他们两兄弟能走到今天，里面的艰辛只有彼此知道。他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全心全意信赖的亲大哥怎么会如此冲动。心里似乎有个预感，他视线直逼向在角落里维护协议的女人。

落语在视线里直冒冷汗，这时虽然不想插话，但她觉得自己再不发言就会被这冷光冻死的。她小心地对上眼，道，“都是我的错，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江临北问道。他知道之前跟着江越川的人就是她，原以为这只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妖，只当好玩。没想到她却带来这样的消息。

落语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我是来，来这个的。”她把协议拿出来，实话实说。

江临北看落语胆小怕事的样子，也松下口气，道，“你回去吧！我们不会同意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落语不甘心。她老远跑来，又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知道完不成任务会不会不能升官发财，她决定死皮赖脸也要在这先混下来。

“我可以签，拿来。”江越川冷不叮地冒出话来。

落语呆了呆，还没从这打击之中回过来，还想着，他说的是签呢？还是不签呢？

“大哥！”江临北惊道，“你怎么了？你忘记了吗？”他悲伤的望着大哥，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为什么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人就可以让他放下过节与仇恨，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家园，都是因为盲市而死的啊！

江越川走过来，摸了摸江临北的头，沉静的眸子里是他们的千古岁月所淀集的沉稳与坚毅，他道，“临北，哥没有忘记，但这个东西总要有个结果。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就是要让他看看，我们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他，就看他最后敢不敢和我们赌了？”

江临北全身松懈了下来，瘫在椅子上，垂下眼。偏长的睫毛不停地扇动着，他有泪却不能流。也对，他差点忘了，怎么多年他们就是为了今天，再次签下这份协议，与那个魔鬼真正地抗衡。

“把玄灵印拿来吧，临北。我不记得它放哪了。”江越川道。

“唉！怎么多年我也没看见过它了，要是你要用的话，就自己找吧！”江临北无力地说着。玄灵印是代表了魔界世代传承的印章，珍贵至极，他们怎么会不记得放处，只是都不愿触碰罢了。

走近里间的屋子，江越川从墙道中取出封存已久的石印，摸着上面一道道如伤疤一样的纹路，每一次印下就是一道伤印。他们的祖先不知印下多少回了，不知这一次他的决定是否正确。

大印重重落下，刹时间，天雷滚滚，地火翻腾。所有人在这一刻得知，盲市与魔界开始了一场汹潮暗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