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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联手

司马睿微微一怔。

崔愠看着他勾唇一笑:“陛下别来无恙啊!”

莫看他笑着,可眼底却含着狰狞的冷光。

若非他数次放出流言,他与阿琅断然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他的注视下司马睿瞬间恢复如常,他嘴角一勾:“崔家六郎还是这样神出鬼没。”

两个人视线相交擦除细碎的火花来。

崔愠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矮几上的茶杯,他冷眼看着司马睿淡淡说道:“若不做亏心事何惧鬼神!”

司马睿凝神看着他。

不等司马睿开口,崔愠淡淡一笑:“想来最近陛下可没少做亏心事。”

他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这天底下敢跟司马睿这般说话的人可不多。

“若说起亏心事,只怕崔家六郎也没少做吧!”唇齿相讥司马睿同样不落下风,他淡淡的看着崔愠,眼底闪过细碎的寒芒。

崔愠扬眉一笑,那一笑甚是妖娆,他凝神看着司马睿说道:“陛下送我的大礼我收下了。”

“砰……”他稍稍用力,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作粉末,从他指缝落了下来。

司马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崔愠轻轻的抖了抖衣袖,他云淡风轻的扫了司马睿一眼,淡淡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陛下备了一份大礼。”

崔愠起身便要走。

“你便不恨他吗?”司马睿的话恁的突兀。

虽然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在王玄别院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崔愠定然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去找王玄。

这世上有什么能令得崔家六郎失了分寸呢!

只怕也只有她了。

司马睿看着崔愠的背影,他接着又道:“若非因为王玄,她断然不会拒绝嫁给你的。”

他的话令得崔愠脚下一顿。

在司马睿的注释下,崔愠缓缓转过身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睿说道:“这件事陛下也难逃其咎。”

在他看来王玄固然可恶,可司马睿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崔愠目光格外冷冽。

司马睿面上没有一点波澜,他缓缓说道:“寡人马上便要立后了,对你再无丝毫威胁,可王玄不同,你难道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王玄吗?”

人有软肋,龙有逆鳞,皆不能碰触。

司马睿一句话说到崔愠心中最为恐惧的东西。

崔愠面色骤然一变,他眼中一片阴霾,看着司马睿的双目泛着血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实际上他无力反驳司马睿这句话。

阿琅已是他的妇人,若是任其这样发展下去,阿琅一定会嫁给王玄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差别。

揣摩人心司马睿一向做的极好,他双眼一眯看着崔愠缓缓说道:“若是寡人愿助你铲除王玄,你可愿与寡人联手?”

话音一落,司马睿凝神看着崔愠。

崔愠看着司马睿的眼中尽是讥讽,他想都未想一口拒绝:“不必了。”

说着他勾唇一笑:“陛下打的什么算盘,我心中清楚的很,待陛下铲除了王家,下一个要铲除的便是我崔家,我劝陛下莫要太自以为是,以为一己之力便可掌控天下。”

说道最后崔愠一脸嘲讽。

语罢,他再不看司马睿一眼,纵身跳下马车。

见崔愠离开,所有侍卫皆送了一口气,他们真怕崔家六郎会对陛下不利。

可司马睿知道,纵然崔愠有这个能力,可他也不会背上弑君的名声,士族一向爱惜羽毛,他亦是如此。

崔愠一走,司马睿眉头紧锁,他双目幽深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崔愠行事一向张扬,他既然说给他送了一份大礼,绝对是做了什么事?

他本意是想借着她挑起崔愠与王玄之间的争斗,让士族来个窝里斗,没想到崔愠竟不识抬举,竟然拒绝了与他合作,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郎君,我们可是要回去?”下来司马睿的马车,崔大看着崔愠问道。

崔愠抬眸将目光落在定远侯府的方向,他缓缓摇了摇头:“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一看她。”

“我们还是随郎君一起去吧!”崔二与崔大对视一眼两个一起说道。

崔愠出声拒绝了他们:“你们放心吧!这天底下能伤我的人不多,我只是去看一看她。”

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求她能原谅他。

崔大与崔二只能转身离开。

崔愠一个人去了定远侯府。

谢琅华让方幻云去歇息了,她一个人躺在榻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屋里燃着一盏昏黄的灯。

自从修炼的长生诀,她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超常人,那点伤对她来说已经无碍,远比不了她心中的痛。

她抬腿下了榻,缓步走到妆台前,从锦盒中取出只剩下半截的琴瑟。

她轻轻的抚摸着琴瑟,过往的种种飞快的从她眼前闪过。

她不愿让旁人看出她的软弱,也不愿让母亲他们为她再担忧,可这并不代表她不痛。

她以身救下王玄,纵然从没有后悔过,可心中全是对他的愧疚,没有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拒绝他的话来,在拒绝他之后又是怎样的筋疲力尽,痛不欲生!

萧陌的背叛令得她再不敢轻易触碰轻情之一字。

她用了多久才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她固执的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更不敢承认对他动了心。

这一步步走来,无人知晓她的艰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终究她还是走上了上一世的老路。

崔愠敛爵吸,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谢琅华窗外,身为七夜尊主最擅长便是暗杀,旁人自然发现不了他。

便是谢琅华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崔愠透过窗户看着谢琅华的身影,即便隔着窗纸,他还是舍不得眨眼,他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身影。

只要推开门他便可以看到她,可那扇门对他来说有千斤重。

想他这一生早已张扬惯了,何曾怕过一个人!

可如今他怕了,怕到都不敢进去见她一面。

崔愠隔着窗纸看着谢琅华,忽的谢琅华手中的那半截发簪映入他眼帘,只一眼他便认出那半截残了的琴瑟。

他心中兀的一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她可是在想念他?亦或者是在想念他们的过往?

“是谁?”他一激动不自觉乱了气息,谢琅华眸光一凝,她放下琴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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