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昭容孟氏

说完牛皮糖一样粘在皇上怀里哭闹,皇上说错了话,既后悔又心疼。心甘情愿被婉莹揉搓在掌心,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婉莹和皇上硬碰硬,两人两败俱伤。一旦撒娇成痴,皇上不仅照单全收,还甘之若怡。

可怜的珍贵嫔,才风光了几个月,就被婉莹重重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天之贵女的傲娇,让她不甘心屈服于婉莹的折磨。

跪在东宫的青石板上,珍贵嫔将自己母亲的告诫抛到九霄云外。

“师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知你会咸鱼翻身,本宫就应该让你死在永巷。”

婉莹端着一杯荡悠悠的菊花茶,冷冷地揶揄道:“贵嫔说得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贵嫔才几个月,就河了西,真是可惜!”

“师氏,你别猖狂,你伴驾多年,新晋的秀女已经入宫,你敢保证自己没有色衰爱驰那一天?”

婉莹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骄矜地说道:“本宫的恩宠就不劳贵嫔操心了。贵嫔若是心有余不若多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父王。”

“妖妃,你是不是对本宫父王下毒手了?”

婉莹嫣然一笑,笑呵呵地回复道:“令尊再怎么失意也是朝廷的亲王,本宫怎么会对亲王下手?本宫只是听说怡亲王上奏请辞世袭罔替第二日便一病不起。”

“你胡说,本宫的母妃亲口说家里一切安好。”

“信与不信,贵嫔不妨问一问你身边的乃娘。”

珍贵嫔发疯一样冲到婉莹身边,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你对本宫的父王做了什么?”

婉莹凌厉地起身,冲着珍贵嫔甩出一记清脆的耳光,不容置疑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用不着本宫出手,你爹爹自己就吓出病了。”

乃娘害怕珍贵嫔再做出过激的举动,苦苦拉扯着珍贵嫔,哀求道:“娘娘,你母妃就是害怕你任性冲动,才隐瞒了王爷的病情,你忘了你母妃的嘱咐嘛?”

婉莹听了这话,阴阳怪气地说道:“怡亲王府不敢公开病情,恐怕也是怕外界落井下石。故意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吧!”

珍贵嫔忽然冷静下来,蜡人一般站在东宫殿前的广场上。

“师氏,你若是对我有恨,尽管冲着我来,我不许你对我父王母妃放毒箭。”

婉莹冷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珍贵嫔呵斥道:“想要恐吓本宫,你还稚嫩了些,与其在这里跟本宫硬碰硬,不如乖乖地回去,以后夹着尾巴好好做人。紫微神宫不是你们怡亲王府的后花园,绝不容许你在这里目无尊卑,肆意妄为!”

“师氏,半年前本宫不过略施小计,你便被皇上冷落在永巷多月,除非你能将我挫骨扬灰,否则我这一世必将与你为敌,不死不休!”

婉莹也不肯示弱,冲着一院子的宫女大喊:“告诉掖庭署,撸了她贵嫔位份,褫夺封号,直接将为……”

婉莹的呵斥,被芸娘推了一下打断了。

婉莹看了芸娘一眼,知道芸娘的担心,但是扭头对着珍贵嫔,仍旧阴冷地呵斥道:“直接将为庶人,迁出问仙宫,扔到永巷。”

众人一时间有些骇然,皇贵妃刚刚复宠,又身怀六甲,自然是尊贵至极。

不过,就算皇后无权,皇贵妃也不能轻言将一宫主位,废为庶人。

“你只是皇贵妃,你没有权力将本宫废为庶人。”

珍贵嫔身边的乃娘也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娘娘息怒,我家贵嫔情绪失控,言辞无状,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大量,饶了我家主子。”

婉莹捏起手边的杯盏,一下子扔到珍贵嫔裙边,碎裂的瓷片,无情地划上了珍贵嫔粉嫩的脸颊。

鲜血顺着伤口滑下,滴在华丽丽的裙衫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朵盛开的芍药。

“贵嫔飞扬跋扈,目无尊卑,屡次冲撞本宫,本宫念在其初入宫闱,数令教诲,然其不思悔改,心存怨怼,伺机报复,终无可恕。从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迁居永巷,永不得返!”

珍贵嫔还欲和婉莹撕逼,却被自己乃娘死死捆住。

“师氏,你小人得志,不得好死!”

婉莹冷笑一声,回击道:“贵嫔,你若心疼你在宫外的爹娘,就少说几句,安心受罚,要不然,一个庶人谩骂宫中主位,乱棍打死也是罪有应得!”

婉莹说完这句话,扭身进了正殿,芸娘紧紧追在后面,忧心地问道:“娘娘,小惩大戒也就可以了,何苦将她逼到绝路上?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万一她做出些疯狂的举动,咱们也防不胜防啊?”

“听说怡亲王已经多日卧床不起了,今天早朝还托长子递了一封奏折,连亲王封号也要归还朝廷。”

芸娘疑惑地问道:“怡亲王会不会是故意向朝廷示弱?”

“无所谓真假,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皇上,本宫也不是当年的本宫了!”

芸娘没有经历紫宸殿前那荒唐的一幕,她不明白婉莹落魄在永巷,多半是拜珍贵嫔所赐。

“娘娘,咱们从永巷出来之后,你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师婉莹早就死了,死在会昌山,死在扬州,死在福建,死在问仙宫,死在永巷……”

“皇上会不会介意这件事儿?”

“皇上如果在意她,本宫也不敢这样欺负她。”

芸娘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娘娘是猜透了皇上的心思。不过,凡事过犹不及,娘娘还是找个机会跟皇上解释一下吧!”

“本宫知道了,等见了皇上,本宫自然会好好跟皇上解释。”

两人正说着话,华清宫的宜兰抱着成郡王过来请安。

婉莹回宫次日,孟昭容请安时并没有携带弘成,那日婉莹想要追问,却被芸娘过死死按住。

一晃多日,婉莹没有一日不在摸索着怎么要回弘成。

宜兰走近正殿,抱着弘成站在门口请安道:“华清宫宫女宜兰代成郡王问皇贵妃安。”

婉莹三步并作两步,亲迎出正殿,看着宜兰怀中的弘成,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弘成整整三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乍见婉莹本能地缩回自己的胳膊。

婉莹继续举着胳膊,慈爱满满地对弘成说道:“成儿,我是娘,你让娘抱一抱好不好?”

弘成看清楚了婉莹,也认出婉莹,然后挣扎着从宜兰身上,往婉莹那边倾泻。

“娘——”

须成伸着胳膊,呼唤婉莹。

霎那间,婉莹顷刻泪崩,一发不可收拾。

母子二人搂在一起,那副场景,见者流泪,闻着伤心。

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宜兰抱着弘成进殿,跟婉莹一五一十地讲述这几个月的情形。

申若林用古医书上的针灸之法,试图唤醒弘成的听觉。

似乎有些成效,弘成现在听到周围的动静,会有所反应。

“我们娘娘说了,成郡王是皇贵妃的孩子,今儿让宜兰把孩子送过来,就不打算带回去了。”

宜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几乎要沁出泪花。

弘成自始至终都偎依在宜兰的膝边,时而吃果子,时而喝茶,时而拿着手中的玩具摆弄,但是总是绕着宜兰转。

婉莹见这样,想到初到永巷时孟昭容送来那四道菜,心里感动又纠结。

沉静了半天,她将弘成抱到自己膝盖上,然后对宜兰说:“本宫谢谢孟昭容这一阵子帮本宫抚养弘成。”

宜兰眼中闪过莫大的失望,眼泪瞬间掉落下来。静静等候婉莹把话说完。

婉莹看到宜兰眼中对弘成的不舍,接着说道:“本宫想问你,你们娘娘是否喜欢弘成?”

宜兰激动地点了点头,迅速回答道:“我们娘娘自从接了弘成之后,日日陪伴在郡王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娘娘曾亲口对宜兰说‘这辈子会将郡王视为己出’。”

“那就这样把弘成送回来,你们娘娘舍得吗?”

宜兰摇摇头,说道:“我们娘娘当然不舍得,可是郡王是娘娘所生,如今娘娘回来,自然是要送回来的。”

婉莹感激地看着宜兰,停止了心中的纠结,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如果本宫没有猜错,孟昭容今日不愿一起过来,必定是不忍心和成儿分别。”

宜兰哭成泪人一样,点头说道:“正如娘娘所说,我们娘娘实在是不忍心和郡王分别,所以纠结了几日,才让宜兰独自一人过来。”

婉莹潸然地看着宜兰,动情地说道:“本宫让人去请你家昭容,若是昭容能从本宫手中将弘成抱走,弘成日后就交给昭容抚养。”

宜兰眼中的凝聚出大片的晶莹,激动地说道:“真的嘛?”

“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婉莹将弘成抱在膝上,紧紧搂在怀中,弘成也依恋地偎在婉莹怀中,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一刻钟之后,孟昭容急急忙忙来到东宫,见到婉莹屈身行礼,却被芸娘拦住扶到椅子上。

婉莹感激地看着孟昭容,说道:“谢谢昭容这几个月帮本宫抚养弘成。”

孟昭容已经落坐,又起身鞠躬道:“娘娘言重了,能够抚养成郡王是臣妾的福分。”

婉莹点头示意孟昭容入座,然后直奔主题说道:“本宫今日听到弘成唤本宫‘娘’,本宫亲养弘成三年,不及昭容亲养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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