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罪与不洁

这一行大约几十个人,领头的那个人,他有印象,打伤他后背的那位。

当时他救颜姗出去后,这个一流高手就从石屋里面追出来了,他回头看过一眼。

另外其它还有几个高手也在。

其余的都是兵士。

这批人的武力,穆川是吃不下的。

所以他就耐下性子,观看这帮人是想要干嘛。

营地里很快就有几个领头的监工出来迎接。

穆川的耳朵抖了几下,凝神细听。

“那批中原抓来的俘虏怎么样,有没有人逃跑的?”

“回大人,一切如常,只是有一个生了点病,可能熬不下几天。”监工殷勤地回话。

“什么?人在哪!”那一流高手脸色微变。

“因为干不动活,正躺在屋子里呢,属下这就把他抓过来,交给大人处理掉!”监工立刻说道。

“不!”

那一流高手立刻阻止了,说道,“你把那个人,以及再找另外九个人,凑成十个人跟我一起,带到城堡关押。

那个生病的,记得用一头牦牛运走。”

“呃,大人这,那生病的也要?”监工有些不解。

“别废话了,照我说的去做!”那一流高手似乎心情不好,很不耐烦地说。

“是!”

监工们立刻就去办。

很快就凑齐了十个人,那个生病的也被安在了牛鞍上,被这些城堡来的人带走了。

穆川看得心下一沉。

这一幕,真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营救的难度显然又加大了。

本来,他的计划是,等苏毗大军一到,就直奔这个营地,把俘虏们带走,这样自然就稳妥了。

可是现在看来,那格勒让措显然不是个易与之辈,他未必想到了这个可能,却还是防患于未然。

一旦提十个人去关押到城堡,就算营地出了问题,他还是能确保手头有人质。

不过好消息是,那人要把生病的带去城堡里救治,显然他的威胁是生效了。

起码在这风头正紧的时候,格勒让措不敢把穆川的威胁当作耳旁风。

在这批人匆匆地离去后,穆川眼见天色已晚,想了想并没有多待。

他既已确知那批人无恙,就别让金迷和颜姗干等着瞎操心了。

等穆川回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金迷和颜姗果然等得都快急死。

“穆兄,情况怎么样了?”金迷连忙追问,他都快被颜姗催得急死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穆川回来。

“远游,他们还好么?”颜姗也一脸焦急地冲过来,抓起穆川的袖子。

穆川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焦急担忧的样子,没有一点作伪的成分。

“嫂子,你放心吧,我已经威胁过他们了,我还去了那矿工营地一趟,包括有生病的,都被他们带去城堡救治了。”穆川简单说了一下。

这么简短的回答,颜姗哪能满意,开始各种追问穆川的细节。

直到穆川几乎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来来回回讲了三遍,颜姗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

“这么说来,应该就没事了,姗儿,外面很冷,你去山洞里休息吧,我给你去找点果子吃。”金迷搀扶着颜姗,送她进山洞里。

“金兄,你就陪着嫂子吧,我去摘果子。”穆川说。

“可是,穆兄你已经连续累了两天了,还是让我去吧!”金迷过意不去地说道。

“你就不怕,嫂子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害怕?行了行了,我去去就回。”穆川摇头一笑,自顾去了。

金迷只得无奈地苦笑。

他觉得,自己欠这个朋友的,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穆川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猎物和果实。

正好金迷也从附近弄了些木枝回来,可以生火了。

烤肉当作餐饭,果实用来解渴。

炽红的篝火旁,三人吃着这一顿晚饭。

穆川有点不是滋味。

因为他对面那两个人,金迷和颜姗,二人依偎在一起,你喂喂我,我喂喂你的,那柔情蜜意,甜得都要化不开了。

经历这么大变故,这二人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让彼此都格外珍惜。

这让旁观的穆川实在是郁闷极了。

他只能选择把自己当作一个不存在的人。

“姗儿。”

忽然,和颜姗依偎在一起的金迷,突然站了起来。

“金郎,怎么了?”颜姗看向他。

谁知金迷“噗通”一声,突然就跪了下来。

“金郎,你做什么,快起来啊!”

颜姗一下慌了,连忙要拉金迷,可是金迷就是不起来。

“姗儿,我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可能有些不合适,可是我实在熬不住了。

我要用我这一颗世上最爱你的心,请求你嫁给我,可以么?”金迷突然伸手抓住颜姗的一只玉手,紧紧按在他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仰头望着颜姗,用一种极为神圣,极为炽热,极为庄严的语气,说出这话。

颜姗一下子就呆住了。

整个纤弱的身躯,开始轻轻颤抖了起来。

脑海中也嗡然一片,仿佛在这一瞬间,不明了思想。

“姗儿,答应我吧,我求你了!”

金迷抓着颜姗的衣角,把头埋在她膝盖上,用他饱含着浓烈感情的语声,重重地说着。

“不,不,我不能,我不能!”

颜姗流着眼泪,疯狂地摇着头。

“为什么!”

金迷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像是被一道霹雳击中。

“我有罪,我是一个有罪的女人,而且,我还不洁,我也是一个不洁的女人。金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有罪?不洁?不不不,我不许你说这些话!在我金迷眼里,世界上就没有比你更神圣,更纯洁的人!”金迷一脸疯狂,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若不是我,我们县城又怎么会被攻破!妇女被凌辱,财物被抢夺,房屋被破坏,死了那么那么多的人,这都是我的罪啊!

格勒让措,他奸污了我,女人最重要的贞洁,我也不能给你了!

金郎,对不起,颜姗这样的女人,并不配你爱,请你收回这些话吧!”

颜姗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她将身子俯下,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金迷的头,好像要在最后一次拥抱她所爱的人。

那蔌蔌的眼泪掉落的,也仿佛不是泪,而是她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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