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8年后
一轮明日悄悄地爬上了地平线,黎明到来。
床头的小闹钟“叮铃……叮铃……”的响着,叫醒了床上熟睡的人。
苏子宣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穿戴整齐,而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将他的电脑、衣物、重要的资料全部收进一个箱子里。
今天是他的是11岁的生日,然而他却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会因为自己又长大了一岁而兴奋。
打开房门,他吃力地将那一大口箱子拖出去,拖到了大厅里,在大厅里,他停住了脚步,礼貌地向坐在大厅沙发上看着晨报的奶奶问好。
苏太太见宝贝孙儿出来了,笑得格外开心。
“小宣,生日快乐。”苏太太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嗯,谢谢奶奶。”小宣礼貌地向苏太太道谢,嘴角一直挂着优雅而绅士的笑容,然而他的眼睛里却有很多孝子没有复杂和忧郁。
“小宣,把你同学都叫来家里吧,奶奶替你举办生日宴会。”苏太太拍了拍孙儿的肩膀,为了她的宝贝孙儿啊,她是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小宣开心。
只是也苏太太明白,这孩子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和别人家的孝不一样,她的孙儿才11岁便已经成熟得像一个大男孩,不喜欢和同龄的孩子在一起玩,甚至也不喜欢去游乐园等一些孝子很喜欢去的地方玩,她的孙儿要么在学校学习,回家便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极少出门。
“不用了,奶奶……”小宣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那样,太吵了。”
他的同学和他都玩得不好,同学都说他怪,鲜少和他说话,当然他也不喜欢和他那些同学说话,因为根本说不来,感觉和他们不是路的。
他其实已经学完了中学的所有课程(自学的),上学不过是一种形式,在课堂上,他几乎是不听讲,都在看一些关于计算机或者物理学的书籍。
“嗯……那你想要什么就跟奶奶说,奶奶什么都答应你。”苏太太浅笑,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终究是老了。
“我想要奶奶健健康康的,嗯……就这样,所以奶奶多去锻炼锻炼吧,跳舞、练太极什么的都可以,哈哈……可别长胖了哦,奶奶……你这个年纪不多锻炼很容易得个什么高血压的。”小宣再一次露出他优雅的笑容,说出来一些看似很调皮实则只有大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很容易早熟,小宣并不是一个例外。
“好啦,奶奶,我要出去了。记得多锻炼啊……”小宣朝奶奶挥了挥手,随即朝走廊走去,来到二楼的主卧室门口。
这卧室里睡着的是他的父亲苏诺,当然还有苏诺的女朋友,小宣未来的后妈。
“爸,可以出来一下吗?”小宣按了一下门铃,在门口喊了一声。
卧室里,苏诺正睡得香呢,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喊他,却是他身旁的王琳把他推醒。
“阿诺……小宣找你呢……醒醒。”王琳推着一旁睡得像头死猪的苏诺,推了几下才把男人推醒。
苏诺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挣扎了好一会才爬起来,今天是周末,嗯……对啦,苏诺恍然大悟,今天是儿子生日,该死的,他们这么晚才醒呢。
“来啦。”穿上一双拖鞋后,未刷牙洗脸的苏诺直接打开房门。
“儿子,生日快乐。”见到门口的小宣苏诺抿嘴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小宣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爸,我有话要跟你说。”小宣一本正经,俨然很像个大人。
苏诺点头,也没问儿子要说什么,只是紧随儿子的脚步来到了大厅里。
在看到大厅里那一大口箱子后,苏诺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如被狠狠地搓了一下,疼得厉害,曾几何时,他记得苏家的大厅里也出现了一口这样的箱子,箱子被拖出去后,他却是失去了他一生最爱的女人。
怎么会又有这样的箱子了,小宣要走吗?他这是要去哪里,要去跟婉婉住吗还是要去别的地方?
疑惑让苏诺蹙起了眉头。
小宣倒也不想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地说道:“爸,我决定去美国了,去那儿念书。”
苏诺一听,更加疑惑了。
念书,小宣不是还在读初二吗?去美国做什么?又还没到读大学的时候吧。
“去希尔桥大学,爸爸,我的就学申请上个星期已经通过了。”小宣平静地说着,似乎这么小离开家乡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注:希尔桥大学:6年前由古氏家族创建,着名科学家古琼灵教授任学校校长,此学校一般只招收古氏四大家族成员和世界各地天才级别的青少年。)
其实这些年,他是真的长大了,他会自己洗衣服,会做饭,会照顾自己,根本就不再是个孝子。
苏诺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其实他真的是不希望小宣就这样离开自己,他爱这个孩子,很爱很爱。胜过于爱他的生命。可是他却做了一个失败的父亲,因为不管他多么关心小宣,多么爱这个孩子,小宣还是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孩子早熟,严重早熟,而且心里年龄跟大人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一切都跟他有关。是他的失败让孩子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爸,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妈妈了,让妈妈今天中午去好望角餐厅,你也去吧。”小宣笑着说,心里其实已经起了些波澜,只是从他的脸上,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失落和难过。
每年他的生日,他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一起吃顿饭或者看场电影。
这样的愿望对于绝大多数孝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愿望,只是平常的生活,然而对于他来说,却是奢侈的,奢侈到他每一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后,回家都会将那美好的一天用文字记录下来,写的清清楚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嗯,好的,你等一下,爸爸去洗脸刷牙,换衣服。”苏诺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他的唇抿着,嘴角是一抹苦涩的笑。
其实他和小宣一样,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也害怕,因为幸福总是那么短暂。
回到卧室后,苏诺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比较旧的西服,那西服虽然做工精细,质量上乘,但是很明显,款式已经过时了。
“阿诺,这种款式的西服现在都已经没有男人穿了,你不会脑袋发热,要穿这件吧。”正在叠被子的王琳吃惊地看着苏诺,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好多年前的衣服拿出来穿,她不是给他买了好多新衣服吗?这旧衣服早就可以丢了。
真是个跟不上时代的家伙,可以out了。
苏诺咧嘴一笑,将衣服穿好后,他习惯性地拥着王琳的肩膀,笑道:“别担心,穿这种过时的衣服出去肯定是泡不到MM的,哈哈……”
“流氓……”王琳没好气地瞪苏诺一眼,手一挥,“啪”一个反巴掌甩在了苏诺的脸上。
丫的,穿这衣服出去泡不到MM,敢情她给他买的衣服都是穿出去泡妞的。
苏诺蓦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这脸丢大了,不行,他得打回来,说罢,手一扬起,准备……
“哎呦,阿诺,你手上有蚊子。”王琳见情况不妙,赶紧扬起手“啪”地打在苏诺那扬起的手臂上,咯吱一笑:“好啦,蚊子死了,我去洗手。”
说罢,赶紧往洗手间冲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不走啊。她肯定会被挨打,聪明如王琳,果断该消失的时候消失。留下某男一脸黑线地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臭女人,晚上有你好看。”苏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脚踹了洗手间的门,这丫头,欺负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再不扳回一局,他丫的就窝囊得成妻管严了。
洗手间里,王琳哈哈一笑,笑容扭曲。
“哎呦,阿诺,我刚刚发现一个大问题,我今天早上竟然来了例-假,你说,晚上,谁让谁好看?”
呵……每次就会在床-上欺负她,以为她是软脚虾啊。王琳邪恶了,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开始想象某极品色-男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在床上翻过来转过去,一晚上睡不着。呵……苏诺,你杯具了!
苏诺愤怒,气得握紧了拳头,然而他却还是不想认输,在认输他就王八了。
“呵呵……放心吧,女人,就算来了例-假,本少爷一样折磨你。”
以前他是怜香惜玉,所以每个月那几天都放过了这个女人,不过这女人很变态,一个例-假而已,竟然一来就是一个星期,简直让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不过这一回,他是不会怜惜了,要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看看,虐-死她。
洗手间里,王琳不以为然地嘘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阿诺啊……你确定你们家小弟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硬-起来。”
王琳邪笑,脑子里又浮现了一件往事,记得某次苏某人兴奋地来势冲冲,扬言要大战多少个回合,谁知见到一抹鲜红色,不到十秒钟就疲-软了。呵呵……就他那玩意,能行吗?今天晚上能行吗?——答案是肯定不行!
苏诺气到脸部扭曲变形,眼睛里冒出的怒火简直要杀人。
“臭女人,你给我记着,这帐以后一起算。”
丫的,真是气死他了。苏诺咬牙,心里开始后悔了自己的选择,该死的,他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变态的女人,嚣张霸道,一张嘴巴简直可以毒死人。他什么时候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他他他他……可以去撞墙了。
唉……苏诺,其实你真的可以去撞墙了。王琳有些颓然地靠着墙壁,脸上是一抹失落的表情。
其实她知道苏诺为什么要穿那套十年前的衣服,因为那是婉婉曾今给他买的,其实每年只要到这一天,苏诺都会穿这套衣服和小宣一起出门,她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但是让她很失望的是,苏诺每次都撒谎骗他,说什么去参加什么生日会啊,或者见什么老朋友啦,再或者谈什么生意,每次都用这老得掉渣的借口敷衍她。
想来她也是失败的,好多年,她其实也做了一些努力,但是苏诺心里已然藏着个夏沁婉,年年如此,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其实她还是会吃醋的啦,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一切她都知道,是她自己选择的,从选择和苏诺在一起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唉……所以,一切都只能这样了。
她是不可能像婉婉曾今那样爱苏诺的,所以……唉……有得必有失,也许付出的和得到的成正比吧,反正她付出得也不多,至少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也不是苏诺,这样想想也就好过一点了,至少苏诺跟她在一起后老实了,没有什么七七八八的女人,两个人吵吵嘴,斗架,日子也算过的很滋润,一点儿也不无聊。
苏诺换上皮鞋打好领带以后,对着还在洗手间发愣的王琳道了一句,“我走了,去见个熟人,谈个项目,晚上回来,可能不回家吃晚饭了,不要等我。”说罢,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王琳唉了一声,彻底无语……瞧,还是这么老掉牙的借口。丫的,苏诺……拜托你有点创新意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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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望角餐厅的厨房里,夏沁婉系上围裙,亲自动手做菜。
“苏夫人,我们来就好了。您要什么样口味的菜,我们都能做出来的。”餐厅里的几个厨师郁闷了,他们这是第一次遇到有客人要亲自下厨做菜,这这这这……是怀疑他们的厨艺吗?他们可是B市最优秀的厨师,被这样无视,厨师们一脸极为扭曲难受的表情。
夏沁婉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做菜给我孩子吃而已,不是你们的问题。”她有些为难地解释,今天是她孩子的生日,这菜便是她要送给孩子的生日礼物,这些年她都没有下厨房做菜了,她只是想亲自做菜给她的孩子吃而已。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