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筹建带锯厂

一早胡文楷骑车去亚田南路（今安亭路）新建的家具厂，老家具厂只存在一个多月就被公司高价买掉了。胡文楷力排众议定在亚田南路建厂，亚田南路在二十年代末是上海又一处高档别墅区蒋百里别墅就在这里，1920年这时还比较偏但水电齐全，20亩地厂区3400元一亩。

厂门口李丛山蹲在那等着他，李丛山负责这边建设已经十多天了，围墙就地取材用土块打成的两米高的土墙能省钱的就省，靠门最西边一个近五百平方的厂房已经露出墙基。一台三涨式蒸汽机在厂房的中央，这台法国军舰上用的大型蒸汽机是胡文凯花二两白银从法国舰队在上海的修理厂当废铁买来的，管道上有结块堵塞了通道。

厂房中央修建了水泥基座，蒸汽机用螺丝固定在基座上。胡文楷指挥工人们用小铁锤有节奏的敲打管道不同方位转着敲，让李丛山找来七八个大水缸装满水，在一个水缸中注入一桶盐酸稀释。10点多的太阳将蒸汽机晒的发烫，工人们用漏斗将稀释的盐酸注入堵塞的管道后，就听见管道内发出嘶嘶的声音冒出气体出来。

十几个人在空地上吃完午饭那边就叫起来管道通了，工人用清水冲洗流出的带酸的杂质，用木塞堵住出水孔继续添加稀释的盐酸。注满后胡文楷就不理会这管道了，让工人们用钢丝刷蘸稀释的盐酸清洗机体，一直到下午四点后放掉管道内稀盐酸用清水冲洗管道后，蒸汽机开始注水加煤升温试机。

看见飞轮呼呼的运转十几个人围着机器转来转去特兴奋，胡文楷衣服上全是污迹，脸这时才觉得痒痒的，吩咐李丛山十几人连晚将机器刷防锈漆涂油后再下班。

回到家洗完澡望着餐厅桌子上刘妈留在桌子上的红烧肉、冬瓜汤心里那个舒服。晚上在书房绘制动力传送安装图，采用上海现有机械最小代价设计好带锯工作台，一根传动轴带动锯体上下运动，这对于胡文楷很简单。

在反方向同样用一根传动轴带动一个直径十厘米圆锯，带锯两旁用两块铁板做保护面。设计几台电动机做的不同口径钻孔设备后时间已经夜里两点。

第二天上午来到公司，让王西海登报招聘有机械工作经验的工人和工程师不论国籍现场考察技术和理论后定薪水。让人将设计图纸送给李丛山，让他按图纸继续施工。到处缺少熟练的人手，连王西海都客串打扫办公室和烧开水。

孙大明汇报已经在司各特路上找到一处办公用房两层楼房，伊万诺夫经理现场看过觉得还满意。胡文楷让他把房子图纸绘出后交来由他来设计装修后再搬进去，在申请表上签名让财务先付款买下。

孙大明拿着申请表刚准备离开，胡文楷问他兴业置业招聘六个员工事怎么样了。孙大明说已经招好了，一会把六个人的简历那给他过目。六个人简历在手上，五个人中规中矩没有问题，但第六个人有点意外。美国登顿女子大学社会科学专业毕业，二十一岁女卡罗塔。他就不明白了拥有这学历的女子为什么要到兴业置业工作。

孙大明解释：“这女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她父亲是在中国传道的牧师，小时候就在上海长大的。大学毕业就回上海找他父母，她父母去四川传道去了，她来上海已经快一个多月了换了好几份工作，伊万诺夫经理认识她。”

“上班了吗？你觉得她工作怎么样？”

“当天就上班了，工作很好上手很快”

“先用着吧，到处缺人手”他挥挥手让孙大明出去。

下午兴业置业司各特路房子结构图送来，胡文楷趴在办公桌上绘制效果图，采用后世房产公司那套敞开式的门厅，大厅中央放置租界街道模型，所有可售房屋都在模型上标注编号，西侧靠墙一排书柜整齐摆放编号房产详细图纸和说明的文件盒。

另一侧墙上悬挂家具展示板，大厅东边是几组洽谈桌，洽谈桌椅的运用低矮圆桌使客户无大小尊卑之别减低客户的抗拒性。身后是公司营业执照及业绩情况、公司员工的简介，以取信客户。

二楼靠楼梯口处是交款室，往里面是一大间签约室，签约室胡文楷设计成后世豪华会客室，一张大型写字台，太师椅，台灯，地面是红地毯。

签约时购房者坐写字台签约象老板一样，员工只能在写字台对面伺候着。还有两间一间是经理办公室，一间是换衣间，员工统一着装一律藏青西服，白衬衫。

先大致勾勒好草图后由伊万诺夫找法国设计师完善效果图，伊万诺夫和孙大明十分不懂很简单的事按他们想法放几张桌子就可以了，为何要搞这么复杂，胡文楷也不解释让他们按要求办就是。

带锯厂施工进展很快两周后厂房就封顶了，招聘的几个工人也进入工厂熟悉机器参加工厂建设，三个简易家具制作车间紧靠着带锯车间建好，一间油漆车间在紧张施工。原家具厂的工人从打土墙开始就参与建设省了公司一笔开支，公司用最小的代价建起了带锯厂和家具厂。

胡文楷让李丛山在大门左侧竖立起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写着双喜牌家具厂，带客户开原木，加工木材初成品，来料加工等，美工在广告牌上绘出彩色家具。

九月中旬，放完鞭炮，带锯厂、家具厂正式开工。巨大的原木在机械带动下被带锯劈开后转移到圆锯台上制成一片片厚木板。开业没几天带锯厂就满负荷运转，马车运来一根根原木拉走一车车木板。

家具厂工效提高了，以前很难打孔的硬木用电机带动的钻头很容易办成。工部局的订单让李丛山很惊喜，叁仟多根路灯杆要统一规格制成方形，涂上油漆。造船厂的甲板、建筑公司的地板料带锯厂、家具厂的工期排到了年底。

施罗德在工厂派驻了两名会计，设计了工厂流转单据。公司财务制度胡文楷是一点不放松，经营者不许接触金钱财务不许干涉经营。

虽然对工厂的机械十分不满意但也没有办法现在条件只能这样，工人在用碎砖铺设大门到车间的路。大门用拆迁下来的砖块砌成，两间财务室紧挨着大门。空地中旧砖块垒成一堆一堆的整齐排放着，是准备在土墙外重新砌墙。

李丛山陪着胡文楷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厂区走着，走到厂区中轴处胡文凯在绘图纸上标注一个圆圈对他说：“丛山，这块年底前建一栋三层小楼每层八间，一层分出两间给你做办公室，其余的我要留给工程师用。”

“老板，陈永成他们不过来？”

“永成他们我准备安排他们在公司二楼，你暂时先和财会共用办公室吧，财务室对面一定要盖门卫间，车间一定要注意防火安全，那几个水缸每天都要检查装水情况，锅炉旁边要定时清扫木屑。管理一定要到位，我会让伊万诺夫经理不定时检查你工作的”。

“老板，你放心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泡在工厂近一个月的胡文楷终于脱身了。九月份的公司碰头会拖到现在还没有开，赶回公司吩咐王西海通知晚上六点召开公司部门负责人碰头会，在就近的饭店订了一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