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克尔加什的决意
即使在夜幕之下，太阳之井的光辉依然璀璨夺目，但即便如此，也无法照亮整个丛林。
祖阿曼，阿曼尼巨魔的都城，万年前就屹立在这片丛林深处的神庙城市，而它的主人，原本应该是这片森林的统治者。
在高等精灵到来之前。
祖阿曼布满青苔藤蔓和岁月痕迹的高墙之上，一名壮硕的巨魔站得笔直。借助月光，能清楚看见他敞开的皮背心上，那一道道在久远战争中留下的刮擦痕迹。
他的下半张脸全都包裹在一条紫色长围巾下，瞪大的双眼无视呼啸的晚风，浮现出两道烈焰般炙热的光芒。
目光所及，太阳之井正乐此不疲地挥洒着金光。
两千多年前，阿拉索和精灵的联军击溃了阿曼尼巨魔，部族中最骁勇无惧的传奇战士，辛萨，葬身在了敌人的魔法之下。
阿曼尼战败了，不仅输了战争，失去了统领，整个族群开始恐慌分裂，直到敌人兵临城下。
危难时刻，祖尔金站了出来，在他的带领下，敌人虽然几近攻破祖阿曼，但是伤亡惨重，最终只能铩羽而归。成功守护阿曼尼最后的领地，祖尔金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新的统领。
那场战争是阿曼尼的失败，却是他祖尔金的胜利。
感觉到前方的丛林传出动静，祖尔金收回了目光，俯视着那个出现在祖阿曼城门前的佝偻身躯。
“克尔加什，你来晚了。”
“很抱歉，督军大人。”站在紧闭的城门之前，暗松酋长艰难抬头，仰视着上方那个不可一世的巨魔，一丝莫名的色彩在他脸上闪过。
没错，身为一名领导一个巨魔族群的酋长，克尔加什被祖阿曼拒之门外！
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紧了紧手中的黑木杖，克尔加什好不容易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巨魔崇敬荒野之神、自然之灵，他们从神灵那里获取智慧和力量，同时也为神灵排忧解难。
克尔加什曾是一位虔诚的loa信徒，直到他与燃烧军团接触之前。
魅魔艾丽莎所带来的狂野力量让他看到了光复祖阿曼的希望，但是邪能是被荒野之神所厌恶的力量，为了防止触怒神灵，妖术领主玛拉卡斯以亵渎的名义驱逐了克尔加什，以及暗松部族的其他巨魔。
克尔加什只能带领族人在祖阿曼的城外建立营地，作为，这座巨魔城市的第一道防线。
尽管遭受同伴的排斥，但是克尔加什并没有放弃邪能，同时，他也没有放弃重回祖阿曼的可能。
至于如何回归……呵呵，阿曼尼统领祖阿曼已经够久了……
“就只有一句抱歉？”祖尔金的眉头轻轻一皱，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仿佛野兽的低吼，令人不自觉颤栗。
“不，我带来了对邪能最新的研究成果，相比玛拉卡斯那个目光狭隘的巫医，我想，您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出来吧，让督军大人看看，你的新面目。”话音刚落，克尔加什低下头退到了一旁。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全身上下布满了不规则的绿色纹路，燃烧着混乱能量的双眼散发着骇人的威势，山丘般凸显的肌肉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原本青绿色的皮肤变得黯淡如灰。
尽管难以置信，但是祖尔金知道，这是一名森林巨魔，一位失踪多年的老朋友。
“莱亚什？”
“参见督军大人。”微微躬身，完全变样的巨魔巫医缓缓开口，沉重的声音仿佛滚滚而来的闷雷。
“克尔加什，我需要一个解释。”沉默了好一会儿，祖尔金将视线放回到了旁边那个显得瘦弱无比的暗松巨魔术士身上。
“精灵攻破了托尔瓦萨，当我找到他的时候，莱亚什已经命悬一线。”
“但是邪能赐予了他新的生命，强大的生命。”露出阴森的笑容，巨魔术士的神情显得十分疯狂。
“你想向我证明什么？”
“一个新的开始，有了这样的力量，我们足以向精灵发起致命的打击！”
似乎在回应，莱亚什抬起了头，平淡的目光注视着上方的督军：“我的生命，属于祖阿曼！”
再一次沉默下来，祖尔金就这样盯着那个被邪能改造的同胞，却是在克尔加什惊讶的目光中摇了摇头：“祖阿曼不需要恶魔的力量，克尔加什，如果你不能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这扇大门，永远不会向你和你的部族打开！”
“可是……”
不等暗松酋长辩解，城墙上的巨魔督军转身一跃，直接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看着空无一人的古旧城门，克尔加什握住法杖的手指渐渐发白。
“我能打开这扇大门……”
“但我要的，是他们亲自打开！”打断莱亚什的话语，暗松酋长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随后，他缓缓转身走远。
“我会让祖尔金知道，错的不是我，是他，和阿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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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法瑟林到了。”
车夫的声音唤醒了兰洛斯，精灵法师打了哈欠缓缓起身，看着前方这座悬浮在空中的学院，依然无法抑制心生敬畏。
“兰洛斯助教是吗？”几名陌生的法师学徒小跑过来询问，见兰洛斯点头，继续道，“艾洛娜导师正在找您，这些材料交给我们就行。”
不等兰洛斯回话，这些学徒立刻念动咒文，挨个给装满的箱子施放了漂浮术，轻而易举便将其搬动。
见这些酗子这么主动，兰洛斯耸了耸肩，也不再客气，径直朝着艾洛娜的办公室走去。
嘭！
“告诉我，你是惹事精转世吗？”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拍在桌上，艾洛娜咬牙切齿的声音明显是经过克制，否则真不能保证她是不是会爆粗口。
不得不说，幸亏兰洛斯的视力不错，能够站在原地把文件上的大致内容看清楚。不然，他很担心走上前去的动作会不会令对方一时兴起，直接火球呼脸什么的……
“呃，我只是助人为乐，而且，结果还是好的嘛。”傻呵呵一笑，兰洛斯明显是想蒙混过关。
但是可惜，艾洛娜并不是碧洛华。
“少给我装蒜！”
“之前你插足远行者营地的事情我已经处罚过你了，现在居然一而再地犯这种错误……”艾洛娜碧蓝的双眼几乎喷出火焰，由于压制愤怒，细长的耳尖不断颤抖，这般有趣模样，让兰洛斯心中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
一阵狂风突然涌起，只感觉到一股巨力拉扯自己的衣领，兰洛斯猛得向前趔趄，差点顺势摔倒在地。
相比自己，艾洛娜对于法师之手的运用更加炉火纯青，力量也更加霸道。
“导师说话的时候，不许分神！”艾洛娜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兰洛斯急忙点头。
见对方似乎根本没有产生重视，艾洛娜撤下魔力，不断摇头叹息，令人松气的是，她的声音也缓和了许多：“兰洛斯，你要明白，你是法瑟林的助教，不是学生。”
“在外人眼里，你跟导师没有差别，而你的言论和站位也会被其他人理解为学院的意思。”
“你的实力不足以独挡一面，不管是惹了祸还是得罪了什么人，只要你还在学院一天，法瑟林就一定会给你擦屁股。”
闻言，兰洛斯怔住了，原本吊儿郎当的心态莫名消散，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就好比这次，大魔导师对外的言论虽然没有提及你的存在，但是你杀了托利安，奥玛拉男爵也间接死于你手。这些事实，很快就会在贵族圈子里传开。”
“你知道这会给学院带来什么影响么？”
沉默，自知理亏的兰洛斯只能以沉默回应。
艾洛娜说的没错，奎尔萨拉斯乃至整个艾泽拉斯的社会体系并不是从前那个世界，那个人人平等言论自由的世界。兰洛斯忽视了一点，他一直没有重视法瑟林助教的身份。
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除了学习奥术的机会，同时还有责任，和压力。
这也是他一直无法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他不喜欢，但这是事实，现在的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眼看对方开始反思，艾洛娜满意点头：“话就说到这里，其他的你自己去领悟吧。”
“刚好，我马上要给学生们普及中级炼金和附魔的知识，你的进度已经落下了不止一点半点。”
“趁着这批材料入库，我给你多申领一些，回去自己练练，等跟上进度再继续助教的工作。”
“好。”
点了点头，兰洛斯致意后离开了办公室，刚刚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了艾洛娜的补充：“对了，材料的开销不用担心，我已经扣下了大魔导师给你的奖赏。”
“什么？！”猛得一惊，兰洛斯立刻回头，然而只听砰的一声，大门在魔力的推动下狠狠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