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针降
我有点手足无措,阿赞峰也太心急了,真是野惯了,完全不考虑别人是不是准备好了,只由着自己性子来,不过他是真正的大师,没了他还不行,我也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只好拦车赶过去。
赶到酒店房间一看,房间里窗帘紧闭,只开着床头灯,昏暗一片,阿赞峰居然把法坛都设好了,床被挪到了边上,他盘坐在房间中央,地上铺着符布,头骨就放在符布上,额骨上还绑着一条画满泰文的布条,头顶上点着一根黄蜡烛,头骨前面供奉了三个碗,分别装着血、米饭和带毛鸡头。
在法坛的上方还挂着几根红线,上端系在吊灯灯架上,下端是一个稻草制成的小人偶,只有巴掌大小,人偶的头和四肢分别被红绳扯着,就像中国古代五马分尸的刑法似的。
黄伟民无奈的说:“我都不知道他这些东西是哪搞来的,这位爷昨晚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回来居然还提了一只活鸡回来,保安不让他把鸡带进去,结果你猜他怎么做的?”
我急道:“别卖关子,快说。”
黄伟民说:“他当场就在大堂里抓着鸡咬断脖子,把血放出来,然后把鸡头给咬下来,那碗里的血和鸡头就是这么来的,保安、前台工作人员和在大堂的住客都被吓坏了,差点报了警,幸好我下来吃早餐发现了,说了两句好话事态才没有扩大,最后假装带他把东西丢了,这才把东西塞进包里带进来了。”
我是彻底服了阿赞峰了,说:“黄老邪,现在咋办?我这边都还没准备好,他就开始下降,老虎都发完威了,我这狐狸怎么下台啊,靠。”
“已经这样了还能咋办,只能让他下降了。”黄伟民说着突然一个激灵说:“不过这样也好啊。”
“好个屁,我怎么办?”我皱眉道。
黄伟民拉着我解释,他说我现在可以站在边上学个形式,到时候在安妮和毛贵利面前演一遍,走走过场,反正阿赞峰的降头已经下了,到时候把效果说成是我下降造成的就行了,一样还是狐假虎威。
我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阻止了,反正也没法阻止了,于是就把装莫妮卡毛发、血液样本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阿赞峰将毛发和血样取出,把血和毛发弄到了小人偶上,盘坐下来就开始诵经念咒,随着他念经,头骨上那根黄蜡烛的火苗摇曳了起来,飘出怪味,我问黄伟民这黄蜡烛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臭,黄伟民眯起眼睛说这叫尸蜡,跟尸体的尸蜡不是一个意思,是混合了尸油、骨灰粉、指甲粉等阴性物质做出来的蜡烛,这种蜡烛能感应阴灵,是阿赞师傅做法很常用的辅助物品。
我赶紧捂住了口鼻,当场就要作呕,黄伟民示意我没必要这样,说这蜡烛经过燃烧对人体无毒无害,只对阴灵起作用,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无法忍受,一想起吸进了这些阴邪物燃烧出来的空气就觉得恶心,幸好我有兜里装风油精的习惯,这是当年怕在南方中暑,身上必备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
我取出风油精抹到了鼻下,虽然味道很刺鼻,但也好过闻尸油的气味,黄伟民见状也忍不住拿过去抹了点。
我讥笑他不是不怕嘛,黄伟民说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
阿赞峰停止了念经,我们也识趣的不说话了,阿赞峰吹灭蜡烛,解下头骨额上的黄布条一一收起,然后将那碗鸡血倒在了头骨上,头骨好像已经滚烫了似的,那些鸡血倒上去后居然发出了“呲呲”声,一部分渗入了头骨里,一部分蒸发了,飘起几缕血线烟丝,血线烟丝飘到那几根红绳上好像附着在上面了,屋里也没风,但那稻草小人偶却诡异的晃动了下,惊的我倒吸了口气。
阿赞峰从怀里取出早准备好的黄符纸,手指蘸了点鸡血,快速在黄符纸上写下泰文咒法,贴到了稻草小人偶上,双手合十继续念经,那稻草小人偶动弹的越发剧烈了,红线都绷直了,等差不多了阿赞峰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插着一枚枚细长的针,就像中医的针灸针似的,他将针一枚枚的插在了稻草小人偶上,咒法一念,黄符纸连同稻草小人偶突然“噌”的腾起火球,一下就烧成了灰烬,冒出大量烟雾。
我和黄伟民看的入神,却突然发现有水从上方滴下来,抬头一看顿感不好,妈的,烟雾报警器报警喷水了,很快这水就成喷洒状喷出来了,整个房间就像下雨了似的。
烟雾报警器是连接酒店安保系统的,酒店方很快就会发现哪个房间报警派人过来了,我急了:“黄老邪,你搞什么名堂,怎么连烟雾报警器都没堵上!”
“妈的,我怎么知道这位爷会搞出这么大的烟雾,好在降头下完了,别说屁话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跑是跑不了了,登记的时候用的是我和你的证件,早知道是这样住差一点的酒店了,要是让酒店方发现我们在这里搞邪术,又是死人头骨又是血的,非报警不可。”黄伟民说着就扯过床单,冲上去把头骨什么的一股脑全给包起来,说:“我带阿赞峰出去躲一躲,这里你搞定。”
说完他就拉着阿赞峰跑路,阿赞峰虽然很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搞出大事了,只好跟着黄伟民跑。
他们前脚刚跑保安就乘电梯上来了,我连想个谎话的时间都没有,像个傻逼似的站在“雨”中被保安堵了个正着。
我只好说是抽烟造成的,谁知道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这么灵敏报警了,保安在房里检查了一圈,见没什么可疑也就没多说什么了,不过大堂经理来了后检查发现电视机进水了,加上其他打湿损坏的物品,总共要我赔偿八千港币,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赔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