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痛苦的过程

凌夕跳进大明池后，金色液体给他的感觉就跟水无异，但大明池却没有因为他跳入而溅起一点的水花，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嘶！”

虽然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凌夕才跳入大明池中，就因为全身传来的刺痛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才接触到池水没多久，就感觉池水里好像有一根根的细针深深插进他身体一般，清晰的痛感直接传到了神经深处，在他脑海中回荡许久而不散，而且那种痛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

“好，好痛苦。”

凌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那种无尽的痛感让他头痛欲裂，现在他才真正清楚凌烈所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样的感觉，这种恐怖的痛感他这一辈子可能都忘不掉了。

凌夕在大明池中忍受痛苦的同时，旁边的凌烈也是紧盯着凌夕，显得十分的担心，一旦发现凌夕坚持不了，他第一时间就要将凌夕给拉起来，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凌夕出什么事的。

在凌夕跳进大明池之后，雕像手中拿着的剑的尖端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凌烈知道，一旦这个火熄灭了，也就意味着凌夕失败了。

没过多久，大明池中平静如死水的金色液体就像被凌夕给吸引一般，围绕他开始慢慢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金色旋涡。

凌烈看着凌夕，虽然此刻凌夕的全身被池水染成了金色，从外边根本看不出凌夕的状态究竟如何，但他能感觉得到凌夕的状态不容乐观，连剑尖端上的火焰都有着一股颓势，一副快要熄灭的样子。

凌烈心中开始紧张起来，这才是开始，凌夕就已经表现得很吃力了，到了后面凌夕怕是更加难以承受。因为一开始的痛苦比起后面的来说，竟直算不了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夕周围池水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越发变得浓稠。无尽的痛感侵袭着他的同时，一股挤压感也随之而来，就好像有千斤的巨石压迫着他，让他不能动弹分毫，连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痛感越来越强烈，凌夕感觉此时的痛感比起开始时至少强烈了好几倍。他脑海中就好像有东西在作乱一般，早就乱做了一团，根本容不得他去想什么。但他守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凌夕只能感觉到痛感越来越强烈，至于时间的流逝他早就感觉不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痛感要超出他的承受范围时，他突然觉察到有一股清流从他胸口流向全身，而那痛感好像一下子减弱了许多，他麻木的神经终于有了几分感觉。

凌夕借着这股清凉缓了缓，稳定一下心神。他清楚这应该是凌烈给他的丹药的功劳，他没想到除了凌烈说的保命，这丹药还有这种效果。

看着凌夕渐渐稳定下来，凌烈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知道，更厉害的就要来了。

有着那一股清流，痛感再也没有之前那样来的强烈，凌夕开始渐渐习惯这种痛感，他的表情也不像先前那样吃力，反而显得有些轻松。

凌夕的状态稳定下来还没有多久，池水的颜色由金色悄然变成了红色，在池水的表面，甚至涌起了红色的雾气，一股热浪瞬间侵袭了整座小岛。

“来了。”

凌烈看着池水的颜色变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他知道这个阶段才是最痛苦的，即便是他给凌夕的那个丹药，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啊！”

还没有轻松多久的凌夕突然就觉得池水的温度瞬间就高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了好几倍的痛感直击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一丝鲜血从凌夕口中溢了出来，金色褪去，他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夕觉得自己现在就身处火山的熔岩中，岩浆钻进他的身体后不停地灼烧着每一个地方，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法忍受的痛感，一种灼烧灵魂的痛感。

极高的温度伴随着极度的痛苦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摧残着凌夕的意志防线，他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这种无法忍受的痛感让他只想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糟糕了。”

凌烈越发不安，他看一眼剑上越来越暗淡的火焰，以凌夕此时的状态，恐怕要失败了。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凌烈一脸心疼地看着被折磨到不成样子的凌夕，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就此放弃，毕竟他当初十六岁来尝试这个过程都差点失败了，对于才十四岁的凌夕来说实在是太勉强了。

凌夕心中那份坚持越来越淡时，池水的颜色又突然由红色转变成了蓝色，瞬间连着岛上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紧接着，凌夕便感觉到自己从火山熔岩里瞬间到了冰天雪地中，这个极大的转变让他的身体感到极其的不适应，而那种痛感也好像强烈了几分。

凌夕牙床不断打颤，其全身都起了一层厚厚的冰晶，无尽的寒冷之下，他觉得全身都与他失去了联系，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是活着的，意识是越来越模糊。

我要失败了吗？难怪父亲再三叮嘱我要做好准备了，这个过程果然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凌夕心中的坚持已经是被消磨殆尽，他只想着能快点从这大明池中解放，脱离这种可怕的痛苦。

“夕儿！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下去！”

凌烈看着那火焰越来越弱，掌心都是急得出了一层汗，他对着凌夕大叫了一声。他虽然不想凌夕承受这种痛苦，但是也不甘凌夕就这样放弃，为了这一天，凌夕可是吃了十四年的苦，所以凌夕更不能放弃，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父亲？

听见凌烈的声音，凌夕为之一振，他想起了父亲和只有模糊影子的母亲。

不行！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可是答应了父亲要一起去接母亲的。

凌夕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开始重新守住心神，强行让自己的意识凝实起来，去抵抗不断袭来的痛苦。

呼呼！

随着凌夕重新稳定下来，剑尖端上的火焰跟着重新旺了起来。

“好险。”

凌烈看着重新旺盛起来的火焰，大松了一口气，只要凌夕能忍过去，这个阶段就算成功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凌夕的脸色虽然是越来越苍白，连紧闭的双眼都渗出了血液，看起来有几分狰狞和恐怖。虽然他表面看起来不怎么好，甚至比刚才还要不妙，但是他的心神一直都在抵挡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不许心理防线有一点的松懈。

凌夕明白他必须要坚持下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之后，池水的颜色在红色和蓝色之间又转换了两次之后，池水又重新变得平静下来，颜色也变成了开始时候的金色。

池水的颜色变化，凌夕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能感觉到，那无穷无尽的痛感突然就不知道为什么褪去了，留下摸不到头脑的他。这些痛苦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根本没有什么预兆可言。

看着重新平静下来的大明池，凌烈眉间的担心却没有减少一分，反而显得越发凝重。凌夕第一阶段算是过去了，但下一个阶段就连他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也正是这一个阶段让他更加地担心凌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