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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捉摸不透

李怀睿知她察觉出来,也无意瞒她,大方颔道:“他的确是阿栖的父亲。”

“殿下,你!”

东方瑶颇为吃惊,李怀睿竟然真的是为了她?

虽然知道这些年来李怀睿对自己的照拂,除了是因为自己自小与他相识以外大多也是为了宋若栖,甚至不惜祸引江东,可是他现在竟然还为她公然和韩鸿照作对……

李怀睿叹了一口气:“事实不止于此。”

真正让他失望悲愤的是被韩鸿照一手掩埋的皇室秘辛,可他却并不打算告诉东方瑶,说不定日后会为她惹来麻烦。

东方瑶蹙蹙眉,如果说不只是为了这个,那……心中登时又一惊:莫非是因为忠愍太子?

想归想,东方瑶终究没说出来,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她自然是不晓得,但是这样的事情皇后能不能做出来她还真是不敢确定。

送到紫宸门前,早已有等好的步辇,两人便辞别了,各自回去。

东方瑶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太子揣着这样的小心思仇视韩鸿照,时间一久,韩鸿照怎么能看不出来?

到时候李怀睿的怨恨只怕是会更深,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或许其它的事情李怀睿还会听她一二,但是在这件事情他却似乎显得分外执拗。

东方瑶为李怀睿这样纠结了许久,她当然也不想做费力不讨好之事,了她对李怀睿却到底有感激之情。

太子那厢便只好略过不想,不过到了下响的时候东方瑶才深切的感受到,皇后的心思一般人是根本琢磨不透。

当看着眼前一身桃红色的齐胸襦裙,裙上用金线绣着几朵缠枝菊花,半臂上系着结樱带的少女时,东方瑶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她用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颤抖的端着银碗为皇帝喂药的时候,明艳动人的小脸上还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

“静娘,你阿娘这几日身子可还好?”

坐在小榻上里,韩鸿照一边剥了一个马乳葡萄一边笑着问。

“阿娘这几日能下床了,说是这几日就进宫来看殿下呢。”少女嫣然一笑,说道。

韩鸿照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你阿娘身子不好,就怕这几日你在宫里住,她在家一着急又病了。”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儿来的时候阿娘都说了,能到姨母身边来,这是莫大的荣耀,哪里有什么着急不着急的呢,阿娘她高兴还来不及!”

两个人家长里短的说了一会儿,东方瑶才听出来,原来这少女姓陆,名为静娘,母亲华林夫人是韩鸿照的九妹,嫁的是吴郡陆氏的嫡支子弟。

只可惜陆静娘的父亲英年早逝,只给她留下了陆静娘一个女儿,因华林夫人身子不好,前几年一直在老家扬州养病。

陆静娘长得倒是和韩鸿照有几分相似,柳眉黑眸,眼角斜飞细长,虽不及韩鸿照眉眼间的妩媚,却带了几分少女独有的灵动。

“这几年家中一切安好,就连表兄表姊路过扬州的时候都会来看望一下阿娘。”聊起来家里的情况,陆静娘如是道。

韩鸿照颔首叹息:“你阿娘也是个命苦的,当年本以为她嫁的十分如意,不想琴瑟和鸣不过十年,你阿爷便走了,撂下她一人……”

叹息了几句,韩鸿照又问了些,陆静娘也都一一答了,

最后韩鸿照却是剥了一盏葡萄肉,楚荷拿去浇了些牛乳,几人才到了正殿,李道潜已经醒了,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东方瑶刚刚从案上沏了一杯茶,陆静娘已经端了一杯酪浆献花:“陛下请用!”

脸上挂着女孩子独有的甜甜的笑,这样的笑容怕是哪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罢,尤其是这样一个相貌明艳的女子主动来献殷勤。

东方瑶悄悄的觑了韩鸿照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端起茶水来自己喝了,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东方瑶心中立时明白了几分。

接过陆静娘手中的酪浆,看了看那杯中奶色的浆水,李道潜有片刻的怔忪,然而不过是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便将这送来的酪浆一口饮尽。

韩鸿照这才笑道:“陛下尝尝这西州新进贡的牛乳葡萄吧。”

这几日陆静娘便客居在含凉殿的偏殿舜华阁里,只是这姑娘看上去温婉无害,却总喜欢打听些乌七八糟的事,弄的东方瑶很烦却又不好不告诉她。

除此之外便是韩鸿照明显对陆静娘格外关照,给她住的屋子也是含凉殿最好的、用的吃的一应按照公主的用度。

楚荷不禁和东方瑶感叹,有些人虽生来不是公主却有机缘过上公主的生活;而有些人虽然生来是公主却不一定有做公主的命运,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委实太多。

东方瑶便疑惑:“哪些人生来是公主却没有公主的命运?”

楚荷则是暗暗指了东边的清思殿,“你来的晚,怕是不知道欢公主罢?”

东方瑶恍然。

原来这欢公主名为李元欢,生母曾是皇帝的淑妃,只可惜自从韩鸿照入宫之后她便渐渐失宠,再加上她的兄长宋恒曾经屡次上书废后,弄得韩鸿照很不爽快;

之后查出淑妃用巫蛊诅咒韩鸿照,皇帝便将她打入了掖庭,再后来淑妃也就不知怎么的病死了。

自此后元欢便鲜少得到李道潜的关注了,连封号也没有,就是今年都十九岁了也没有出嫁,可是她自己也总不好说什么,俨然是被众人遗忘了。

李元欢的事情东方瑶还真没听说过,怪不得只有清思殿的用度她一直不知道。

两人一番感慨,进了屋,东方瑶看着楚荷的梳妆台上摆了一个黑色团花纹的酒瓮,忽想起来这几日又不见卫季卿,便问楚荷。

楚荷没料到东方瑶问的这么直白,她拿起一条白帕子擦了擦那酒瓮,表情有些不自然:“将军公务繁忙,许是没时间吧。”

不想门外有人接过话来:“……卫将军的这些日子又是升迁又是家中长子生病,自然是前后事繁忙。”

婉娘端着一个檀木端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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