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是聚是离？（中）
终于，韵诗担忧的时刻还是到来了。一天晚上，当她结束了常规训练，突然被临时通知去参加开场表演.经纪人带着韵诗和其他三位成员到达了一个隐蔽的会所。他先将女孩们留在一个小型的会客厅，然后一个人离开。大概过了20多分钟，他带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重新走了进来。他将袋子扔在她们面前。冷漠地对女孩们说："把这些衣服换上."韵诗蹲下身去，从袋子里找出了一副舞会面具，粘满亮片的超短裙，还有黑色的抹胸.
“这衣服也太小了吧？”叫娜娜的女孩抱怨道。经纪人直接无视，只催促道:“快一点，演出就要开始了。”
大家只好拿着衣服朝着卫生间走去，十几分钟后，所有人都穿戴好走了出来.韵诗步态扭捏，只见她用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盖在腿上，极力避免让自己走光。她问经纪人：“我们今天要表演的歌曲是什么？”“不需要唱歌，只要跳舞就可以了。”经纪人回答。
“那该跳什么舞呢？”另外一个女孩儿妮妮询问道。大家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齐刷刷地望着经纪人，结果他只是随意的挥了一下手。“随便跳跳就好，一会儿都表现的机灵一点，今晚的金主们可都是大人物。”
韵诗听了他的话立刻紧张道：“是，是需要我们去陪酒吗？”
“你们主要是来热场的，有金主看上了，是你们的福分喽，”经纪人不以为然道，“这种时刻就要看你们怎么表现了。”
所以不是强制的，韵诗稍稍松了口气。
他说完又离开了大厅。留下四个女生面面相觑。
“他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韵诗有点生气的讲:“我们的合同里不是写了所有活动要在自愿的情况下进行?”
“合同是那样写没错，可是这种事情怎么会提前通知我们呢？”娜娜无奈的双手一摊。
“那种东西看看就好了，咱们这一行，哪能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妮妮也附和道：“而且呀，那些成名的人，有多少是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的 ?”
“对哦，那些人厉害的人不是自己有钱就是有靠山，像咱们这些没没钱没背景的，这种时刻反而是好机会吧。”一直安静的小美也开口说。
大家看韵诗不开心，开始安慰她。
“诗诗，你别这么固执，要学会从两面看问题。”
“这是积累人脉的好机会，我们得努力呀.”
“我一直以为我只要好好唱歌就好了，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韵诗有些沮丧道：“偶尔一两次，我还能忍，如果总是这样，我真的应付不来.”
“没办法，谁叫咱们是新人呢？公司那些师姐们也都是这样过来的，等我们成名了，就不会这样，被逼着陪酒了.”
此时经纪人再次出现，站在门口冲着她们喊：“别磨蹭了，马上要开始了!”
大家立刻终止话题，快步凑过去，跟着经纪人一起朝着会所内大厅走去。大厅门前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男人，跟经纪人确认身份以后，将厚重的大门拉开。一行人摸着黑到达了舞台下.借着舞台的地灯，韵诗观望后方，看到距离舞台一米多远交错摆着十几个铺着黑布的圆桌，每一圆桌上摆着一个精致三角烛台，每张桌子都坐了四五个人，但是她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台上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一个艳美的女子穿着黑色金丝绒旗袍出现在台中央，手里握着复古的摇摆话筒，和着轻柔的萨克斯音乐开始吟唱起来。
“她唱完就是你们了。”经纪人压低声提醒大家。
“我们该跳什么呢？天哪，至少要告诉歌曲是什么吧。”娜娜急得想跺脚。
“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如果是轻柔的音乐，我们就跳《娘子》，如果是很hip hop，我们就跳mad girl怎么样?”韵诗快速回想着舞蹈课上学过最简单的舞蹈，集中生智。
“好，知道了。”其余人点头应道。
两分钟后，舞台的灯光再次暗下来，韵诗和其他女孩们带好面具，快速地走上了舞台。十秒以后，音乐响起，是钱婆的混音版tik tok，并没有原声。四个人站成一排，几个女孩有瞬间慌神，韵诗率先作出反应，大家都紧随其后,跟着她的动作，虽然内心都很慌张，但是跳舞的动作万幸是一致的。韵诗望着前方的话筒，心里痒痒的，很想展示自己真正的才艺。终于，她鼓足勇气，跨前一步握住了话筒，开始合着音乐唱了起来。她的音色甜美性感，很有穿透力，不似平常说话那边那般软糯，英文的发音也已经练得如火如荼，立刻给演出带来小**。身后的伙伴们，因为她的出色发挥，舞步也变得流利洒脱，自信了许多。在音乐的最后，只听到砰得一声，有四个火柱从舞台两边冲出！大家都停止动作，摆了个绝美的pose。舞台表演终于有惊无险的完成了。四个女孩在掌声中走下了舞台。
“天哪，我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娜娜兴奋地扭头对大家说。
“我们完成的不错。”小美笑得开心。“对吧？”
大家都应和地点点头。
几个人一边兴奋地聊着，一边沿着墙壁往出走。此时大厅的灯亮了，巨大的水晶吊灯照的整个大厅金碧辉煌。有两个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站上了舞台，台下的人立刻给予热烈的掌声。韵诗环视着四周，突然对上了一道凌厉的视线。
我勒个去！ 她的脑海里除了这个词以外真的再也想不到别的。她心虚低头，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想要蒙混过关。
“张大哥去了哪里？”韵诗后方的娜娜也在来回扫视，想要寻找经纪人的身影，正好发现了穆坤龙朝这边打量。立刻兴奋地回头对大家讲：“快看，快看，中间那一桌，有帅哥在看我们。”
“哪里？哪里？”她身后的妮妮立刻停下脚步，摘下面具立刻朝穆坤龙那里望去。“哇塞，是真的耶！”
“那人我知道，”最后面的小美也眯起眼睛，一脸花痴。“是穆禾的太子爷，当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天哪，真的吗？”娜娜听完几乎都要喊出来。
韵诗还低着头走，突然觉得身后没有动静，一扭头，发现酗伴们都站在原地。又急忙走回来。
“不是要离开吗？我们快点儿离开吧。”她催促道。一心想要离开。
“诗诗，你看那位是穆禾的太子爷啊。”娜娜拉着她要指给她看，韵诗哪敢抬头，只是用手捂着面具说：“我们不是要去找张大哥吗？”
她的话刚说完，有一个waiter走过来，礼貌地对大家说：“请各位小姐随我来，我们的演讲就要开始了。”四个人只好默默地跟着waiter，坐到了后方圆桌的空位处。
大家都泰然处之，安静地听起演讲，只除了韵诗，屁股黏来黏去，完全都坐不住。好不容易等到演讲的尾声，她几乎第一个从椅子上站起来，应付地鼓起掌来，周围的人也在她的带动下起身，热烈地朝台上的两位大人物致敬。
“你们听到了吗？这是精英俱乐部的颁奖现场，一会儿肯定就是晚宴环节了。”娜娜附在大家的耳朵边激动地讲。
“那这么说来这里的人都是成功人士咯？”小美一边低声讲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宾客，如果有男士看她，她就会妩媚地朝人家一笑。
“张大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咱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做什么他应该不会管吧。”妮妮眼光盯着身后那一桌桌香槟和甜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们都不想回家吗？”韵诗傻眼，对眼前的局势感到很无能为力。
同桌有两个年长的男士主动开始与她们聊天。三个女孩立刻脱下面具，大方的和他们聊了起来。只除了韵诗，安静地坐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不出十分钟，女孩子已经把他们的家室，工作和兴趣都打探清楚了。
“原来你们是艺人啊，”稍年轻一点儿男士打量着她们，一副同情地语气说：“肯定很辛苦吧。”
“当然啦，每天都训练很久，吃饭也不能多吃。唉。”妮妮立刻哀伤道。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在码头做苦力呢。”年长的那位男人，已经过了50，就坐在韵诗的旁边，他越过韵诗伸手拍了拍妮妮，“年轻的时候就该多吃点儿苦。”
“楠总说的没错，应该感谢这些苦难的岁月。”年轻的男人说完拿起身边的葡萄酒杯，对大家笑着说：“让我们一起敬——苦难的岁月吧！”
大家都拿起身边的葡萄酒杯，韵诗也只好举起酒杯，象征的抿了一口。
“小妹妹，你为什么还带着面具呢？”楠总看着身边的韵诗，笑得亲切。“是对自己的相貌不自信吗？”
其他人都被他的玩笑话逗乐了。
“你肯定没有我丑喽。”楠总指着自己，也笑着说。
“诗诗，她有点儿害羞。”妮妮笑着替她解围。
“哦，你原来叫诗诗。”楠总打量着韵诗，从脸上一直看到胸口，他状似不经意地将大手压在了她露在裙子外的大腿上，因为她的腿细，只感觉那只手将她腿都拢在了手掌中。他的气息扑到了韵诗脸上。“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小妹妹，也叫诗诗。”
韵诗僵住，只感觉大腿被他压得火辣辣的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不敢盯着他闪着亮光的眼，下一秒猛地站起了身，力气之大差点撞翻了桌面上的红酒杯。
“不好意思，我，我去一下洗手间。”韵诗整个脸都涨红了，她慌张地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楠总盯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只觉得她像只小白兔一样让人嘴馋。
韵诗冲出大厅，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今晚状况不断，另她难以平静。
她进了洗手间，立刻摘到了面具，先用水洗了洗脸，再抬头望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身打扮让她难堪的想要挡住自己的眼睛。她低头有点儿泄愤似的使劲拽了拽裙摆，最后深吸一口气，戴好面具又走了出去。刚踏进走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回到墙上。走廊里壁灯忽的闪了一下，韵诗惊出一声冷汗，正要喊出声，却被那人一把掀掉了面具。
她惊恐地愣在原地，看清了对面人的脸。
“唐韵诗，你为什么在这里？”穆坤龙的愠怒道。他听到她唱歌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是她。
“嘘——不要说话。”韵诗却一把捂住他的嘴，望着眼前穿着正装的穆坤龙，他真的帅得发光，可惜她没时间欣赏。韵诗乞求道：“你就装作不认识我好不好？”
“什么！”他恼怒地望着她，按她的肩膀的手又加了些力道。
韵诗受不了的立刻推他，嘴里忍不住说：“疼，疼！”
他的嘴凌厉地抿成一条线，拉起她，不由分说地朝外走去。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啦。”韵诗慌张的四下扫射，生怕碰到任何熟人。
穆坤龙的手却捏紧她纤细的手臂，直到他们到了地下停车库。外面的冷空气呛得韵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终于甩开她的手，韵诗立刻抱紧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他的座驾前。这次是霸气的黑色路虎。向他今天的主人一样，看着特别冷酷。
穆坤龙先上了车，韵诗拉开副驾驶座，发现座位要比他之前的超跑高很多，她穿着超短裙，一抬腿就会全部被看光，她踌躇了几秒，最终用爬的方式坐了上去。
穆坤龙全程冷漠地望着她，眼里寒光满满。
这个人，以前对她倒是很绅士大方，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为何变得如此严厉？韵诗不解。但很识趣的安静地坐在一旁。
车的马力很大，驶出的那一瞬间，把她整个人都拉到了椅背上。
“就这样离开好吗？”韵诗忍不住轻声问，晚会才刚刚开始，他就这样离开她觉得有些失礼。
“难道你想回去陪老男人喝酒吗？”
韵诗立刻回想到刚才在饭局上那两个老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赫然发现右腿上有一大片红色的掌印。她稍显慌张得用手盖在那里，一抬头，正好对上穆坤漠然的双眼。
他不会以为她故意让人吃豆腐吧？韵诗有点儿委屈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迫不得已的！”
“毁约吧，违约金我写给你。”他淡声讲，情绪低落。“现在跟我去公司取支票。”他看她这个样子，一秒都忍不了。
“今天只是特殊情况，没有下次了。”韵诗看他一脸严肃，立刻求和道。“你别担心我。”
“只是今天吗？”他冷笑一声，眼神带着一股杀气。
韵诗肩膀一缩，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只敢小声得辩解道：“你也知道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嘛。”
穆坤龙听完猛地一踩刹车，韵诗毫无防备，差点撞到了面前的玻璃上。她惊魂未定地望着前方的路况，他就这样把车停到了半路上，完全不顾身后愤怒地鸣笛声。
“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you are gone too far.”他怒视着前方，眉头紧锁。嘴里的词缓缓地吐出来，“你让我感到难堪。”
“我只是去唱歌……”
“谁在乎你唱歌，”他烦躁的打断她，“你看着就像个肮脏下流的脱衣舞娘！”
韵诗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眼里开始有泪水在打转。她今天是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可是他这样说她，她真的觉得很自卑很难过。
“对不起，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糟糕，”她忍住泪水，努力微笑。“在你身边我没有一点自信，你太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