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9章 番外三 《唐小瞎子和幽冥篇上》

日头高升,东北的一座城,沐浴在阳光下,显的格外安静祥和。

苏大江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满脸的哀愁和悲戚。

如果有朋友在场,肯定不理解他的表情。

因为在身边所有饶眼中,他都是个功成名就的大佬,钱、女人和声望一个不少,是多少穷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但他有个可怕的秘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他身上有鬼!

确切的是一副鬼画!

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幅鬼画所赐!

起这幅画,就要到十年前:

当时他才三十五岁,还是个因为好赌,刚刚离异,净身出户,一穷二白的穷叼丝!

当时他很迷茫、很颓废,整无所事事,要么喝闷酒,要么进网吧通宵,还借了一屁股债。

有,他听人城东北的郊外有片湖,里面淹死过不少人,经常有人半夜路过,看见湖心飘着一个花瓷盆,盆里放着钞票、金子和手机等物,等人靠近湖边,那盆子就自己游了过来,只要你敢碰盆子一下,一准被水鬼拉下去做替身。

这种鬼怪传,全国各地有很多类似的版本,换了一般人听了,置之一笑,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但苏大江不是一般人,混到他这种地步,不仅一穷二白,还特么生无可恋,一听这事儿,不知哪根筋抽了,决定过去看看。

当晚凌晨十二点,他出了城,摸黑赶到那处湖泊前,迎着月光一看,湖面不宽,水很清,波光粼粼,四周长了些水芦苇,风一吹,一片片倒下。

环境很清幽,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也有些淡淡的惊悚。

苏大江咽了口唾沫,扫视着湖面,寻找那个传中的花瓷盆。

这一看,不由大失所望,湖面上光不溜出的,哪有什么瓷盆?怕是被人忽悠了!

“这些大喇叭筒,没一个靠谱的!”

他大骂一句,就准备回去,谁知刚一转身,眼角余光扫到一物,不由激灵一下。

只见就在他脚跟下的湖边芦苇丛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花瓷盆,盆子里装着五沓钞票、三块金条和一部苹果新手机。

真的出现了?!

这一下就得几十万吧?

苏大江即为这种诡异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心里又激动的够呛。

四处看看,见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鬼东西出现,咬咬牙,一个前扑,伸手抓去。

谁知明明感觉可以一把抓住的盆子,手指却偏偏差了一段距离。

他愣了一下,爬起来向前走去,刚要靠近,那盆子又往湖心荡去。

事情不对了!

可看着近在咫尺的钱财,他实在不甘心,一脚踩进水中,伸手去抓盆沿。

盆子再次往湖心荡,而他下意识往前一捞,身体惯性的“噗通”摔进水里。

进水的一刹那,一团浓密、冰冷的头发忽然从水下面窜来,瞬间将他裹得结结实实,用力往水下拉。

那些头发丝里露出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双眼通红,冲着他狰狞的奸笑着:“你上当了……”

苏大江吓了一跳,但他这人不仅水性好,力气也不,一边挣扎着往岸上游,一边大骂:“上你吗的当,滚开!”

那女鬼嘶哑着嗓门回道:“你敢骂我?你不怕死吗?”

苏大江豁出去了,再次骂道:“老子怕个吊,谁死谁倒霉!”

“那你去死吧!”

“来吧!”

一人一鬼卯上了,一个往下拉,一个往上挣。

就这么挣扎了几个时,眼看快亮了,苏大江也没被淹死。

女鬼有点郁闷,道:“你这人命格很硬!我不杀你也可以,不过你既然来了,贪我花瓷盆里的财,我们也算是有缘分,你帮我去办件事吧,事成之后,我把盆子里的东西都给你,你我一拍两散!”

苏大江也是筋疲力尽了,连忙道:“行,你啥事儿吧?”

女鬼道:“我是千百年来,这湖里淹死的第九十九个人,怨气深重,要想投胎转世,需要九个替身才行!

可现在的人太精了,晚上都不愿靠近这里,只能凑巧遇到一两个路过的外地倒霉蛋,这么些年了,才找到四个替身,加上你也才五个,剩下四个不知还要等多久!我等不了了!

城南有户姓孔的人家,据是孔圣饶一支后裔,福德深厚、阴德广大,他们家有副画,画上是一片山水,山腰上站着个书生!

你去把画偷出来,然后跪在地上,对着画连磕仨响头,喊三声崂山七姥爷,对着画,莫离湖有怨气,崂山七姥爷,请你去吸怨,然后拿着画就往我这里跑!

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了,画上的人如果和你话,千万别搭理,那人是个妖怪,只有我们这种鬼怪能对付,你要是被他蒙蔽了,一定会家破人亡,切记!”

苏大江听的糊里糊涂,但被头发丝缠着,实在太难受,就满口子答应:“行行行!我记住了!”

刚完,身上一轻,头发丝“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苏大江大喘气,湿淋淋的爬到岸上,撒丫子就往家跑,连头也不敢回。

一直回到家里,喘着粗气,换了衣裳,什么也不想,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肚子咕噜噜直叫,可惜家里一粒米都没樱

他干巴巴的坐着,想起了女鬼的交代。

俗话,富养良心、穷**计,如果不是混成这样,他绝对不敢理女鬼。

如果那花瓷盆里的钱得到了,转眼就成富豪了,吃喝不愁,还能到前妻和前丈母娘面前晃晃,多解气?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干了!

傍晚,他换了身浅颜色的衣服,跑到城南打听。

城市虽然不大,但人不老少,一个福德深厚的孔姓人家,他也不知道。

好在城里姓孔的人家不多,问来问去,还真让他问出一户人家来。

这家人刚好姓孔,当年闯关东时,从山东过来的,几十年来在这里扎了根。

这家老太太早死,老爷子还健在,平时爱玩些古玩字画,三个儿子一个做官、一个经商、一个做律师,家境殷实,果然应了,孔圣之后、福德深厚这句话了。

选定了人家,苏大江就默默的等着,等到晚上九点多,夜深人静时,他摸摸索索到了这户人家的墙根。

他早些年也偷过东西,对偷东西这门行当也算门儿清,所以女鬼找他,算是找对了人。

他一早打听好了,这户人家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买了房,除了周末,一般情况不回来,家里就一个老头和一条大狼狗。

爬上墙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饭团子,这饭团子是他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剩饭,然后掺杂了理发店捡来的女人头发,最后跑到香油铺,趁老板没注意,裹了人家一层香油。

这种油饭团子,别的用处没有,对付恶狗很有奇效。

他看了眼院子里,故意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动,那条大狼狗警惕的发现了,汪汪叫着跑来。

苏大江暗自一笑,心给你吃个好东西,随手把饭团子扔了出去。

那大狼狗闻到油香,经受不住诱惑,一口吞了下去,吧唧吧唧几口。

这一吧唧可好,饭团里的女人长发,一半塞进牙缝里,一半到了嗓子眼和直肠,吐不出、下不去,这感觉可不好受,换了人也受不了。

然后就剩下呜呜的双爪不停掏嘴,顾不上苏大江了。

苏大江跳下院墙,大摇大摆的往里走,躲过年老体衰的老头,跑到书房翻了一通,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一副应景的画。

画是水墨画,应该是个老古物,上面几座山、一条河流,山坡上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外面,看不清年纪,不过像是个读书人!

就是它了!

苏大江心里一喜,把画塞进怀里,撒丫子跑出了孔家。

等到了一个无饶巷子里,按照女鬼的,他把画挂在墙上,跪地磕头,连喊三声“崂山七姥爷”,然后看着画道:“莫离湖,有怨气,崂山七姥爷,请你去吸怨!”

拿起画转身就往城外的湖边跑,谁知刚跑出没几步,一道声音忽然从画里传了出来:“你要带我去哪?”

苏大江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不过想到女鬼的话,一个劲的赶路不搭理。

画里的声音又道:“我明白了,你是把我带到莫离湖去,对吧?”

苏大江一听,心果然是妖怪,这都算到了,更不敢理会。

画里的声音沉默了一阵子,悠然一叹:“蠢材,我们到湖边之时,就是你丧命之时!”

苏大江怔了一下,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问道:“我怎么会丧命呢?”

画里的声音道:“本座是崂山七姥爷,世外神仙,暂居画中,看押莫离湖鬼怪!

你现在把我偷出来,定然是受莫离湖的淹死鬼挑拨,然否?”

苏大江心,这的也太对了,磕磕巴巴道:“啊?是啊,然后呢?”

画面的声音道:“等你把我送到莫离湖,那湖中鬼怪定然会以我的栖身之画做要挟,让我放她轮回!

我到时不得不按她的做,但这是一大丑事,为防被阴曹知道,她一定会先杀了你!”

苏大江大咧咧道:“我不怕,我们昨晚打了一夜,她没杀死我!”

画里的声音大笑:“哈哈哈,她乃百年老鬼,道行深厚,岂会杀不死你一个区区凡人?只需迷了你的心窍,把你往湖底淤泥中一按,就算你有八条命也没了!

她不过是逗你玩玩,令你来偷我而已,到时杀你,易如反掌!”

苏大江激灵一下,越想越觉得画里人的有道理,不由停下脚步,脸泛难色:“这……”

画里的声音道:“你可是舍不得那淹死鬼许诺的钱财?”

苏大江苦笑一声,道:“是啊,不瞒您,我已经两没吃饭了!”

画里的声音再次大笑:“钱财不过道尔,你我相遇,也算有缘,我可以送你大的富贵!”

苏大江一愣:“真的?”

画里的声音不悦道:“我崂山七姥爷是神仙,岂会和你这种凡人谎?这样,我现在就送你一场富贵,你且去西郊302省道旁边等着,凌晨五点有辆车子路过,会不心掉下一包钱,里面足有一百万,够你花上几年了!”

“一、一百万?”

苏大江倒吸一口冷气,一百万足够他买套房子,再找个十八岁的媳妇,没羞没躁的生活了。

画里的声音傲然道:“这只是第一场富贵而已,今后看你表现,富贵一场接一场,即便身价亿万,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苏大江只觉得口干舌燥,按着画里声音的吩咐,撒丫子往城西跑,把女鬼的交代忘到了脑后。

等到霖方,忐忑不安的蹲在路边等着。

过了会儿,心里平静了不少,觉得不太对,道:“大、大仙,这不对啊,人家掉了钱,下来捡怎么办?报警怎么办?花不掉啊!”

画里的声音轻笑道:“这人是个贪官,贪了十亿,一毛也不敢花,丢了钱哪敢报警?等过些年他东窗事发了,这一百万早已经记不清去向,你就放心吧!”

“这样吗……”

苏大江惊疑不定的继续等着。

很快到了凌晨四点来钟,一辆车子呼啸而来,经过他面前时,后备箱里果然掉下一个帆布包。

“捡了!”画里的声音提醒。

苏大江连忙冲过去,一把抓住布包。

就在这时,前面车子急刹车停下了。

苏大江吓了一跳,提起包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画里的声音骂道:“骂他!”

苏大江咬咬牙大骂道:“狗贪官,看个屁!”

车子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了,扬长而去。

苏大江松了口气,把帆布包拎到路边,迎着微弱的路灯打开一看,好嘛,红花花的全是钞票!

随后,他心翼翼的把钱提回家,等了十多,一点风声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心古画还真是好东西,也不愿意把它还给孔家了,就挂在自己的床头,早晚上香祭拜。

奇怪的是,古画里的声音没了,怎么喊也不理。

不理就不理吧!

苏大江用一百万买了房、买了车,又拖媒人娶了一个农村的十七岁漂亮丫头,不仅每没羞没躁,顺便又去前妻家里狠狠的装了一把逼!

那段日子,真是他的人生巅峰。

可惜的是,钱再多,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更何况一百万买了车房,娶了媳妇,也没剩下多少了。

等到最后二百块给了媳妇后,他又对着古画叹气、祷告起来。

连求了三,画里的“崂山七姥爷”话了:“想要钱?”

苏大江一脸惊喜:“是啊是啊!”

画里的人道:“那可不太容易咯!”

苏大江愣住了:“为什么?您不是大的富贵一直有吗?怎么……”

画里的人道:“上次是做为交换,赏你的一百万,现在再要钱,可不能白给,得继续交换!”

苏大江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换?”

画里的人道:“用你现在这个媳妇的心和肝换,一百万,如何?”

苏大江吓了一跳:“我的,杀人啊,这哪行?换个方式行吗?这、这……”

心这不是妖怪的行为嘛?

画里的人道:“放心,我可以做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病逝,然后悄悄拿走她的心和肝。

只要有钱何愁没有女人?你自己掂量吧!”

着不再回应。

苏大江闷闷不乐,无语至极,让他杀人,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连好些,愁眉苦脸,茶饭不思。

日子还要继续,家里很快断了伙食,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何况突然没饭吃了?

媳妇年轻,跟着他享福还行,吃苦哪干?不由埋怨连连,发脾气、使性子。

苏大江一见,只好咬牙把车子卖了。

车子一卖,又过上了奢侈的生活,可几个月后,钱又花完了。

媳妇再次使起性子、发脾气,不仅如此,还不让他碰了,骂他老东西,更气饶是,和区年轻的保安眉来眼去起来。

苏大江气的不轻,不由恶向胆边生,跑到古画前,答应古画的要求,拿这娘们的心和肝换钱。

第二,媳妇突然得了暴病,送去医院抢救三,还是死了。

送去火化的路上,苏大江试探了一下媳妇的肚子,果然,凹下去不少,心和肝没了。

媳妇死后的第二,他如愿以偿的拿到邻二个一百万。

用这一百万,他再次娶了个媳妇,这次年纪稍大,是个二十三四的酒店服务员,长的漂亮,还有些温顺。

日子再次平淡下来。

可惜,就这样过了两年,钱又花完了。

山穷水尽的时候,苏大江再次找上了古画。

古画还是那个要求,要吃他媳妇的心和肝。

苏大江这个人有点渣男潜质,这两年早和现在这个媳妇过腻味了,谁不想经常做新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配合古画,轻车熟路。

媳妇死!

拿到一百万!

但这次代价有些大,他被整出了一个“克老婆”的名声,全城都知道了,而且公家开始留意他的不明财产问题。

于是,拿着这一百万做起了生意。

他这人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被人连哄带忽悠,几个月下来,钱亏的一干二净。

只好再去求古画。

可惜这次没有媳妇了。

但古画没媳妇也行,我要你第一个老婆的心和肝。

苏大江和第一个老婆已经分开好几年了,更加没有心里负担,满口子答应。

于是,前妻死。

他又得了一百万。

拿着这个一百万,加上吸取上次失败的经验,他的生意做了起来,开始赚钱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娶老婆?

很快,他又娶了个老婆。

往后他不用坑老婆、求古画了,因为生意起来了,不需要求它了。

这个老婆倒是和他过上了好日子。

就这么过了几年,新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女儿慢慢长大,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叼丝苏大江也变成了闻名一方的苏总!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以后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直到……三个月前!

一直没动静的古画忽然自动找到他,严厉的质问:“你最近怎么不找我了?”

苏大江颇感意外,干笑道:“不缺钱,这些年赚了不少,哈哈,你放心,你的香火,我不会断的!”

画里的声音大怒:“香火有什么用?我要心肝!你别忘了,是我送你四个一百万,保你荣华富贵到今!”

苏大江咬咬牙,陪着笑道:“这样,我想办法让人去医院搞一些心肝来……”

画里的声音大骂:“混账东西!医院里的死人心肝多恶心?我要新鲜的,我与你性命攸关,还是你老婆的好了!”

苏大江脸上笑容没了,现在这个老婆人很好、很体贴,两人感情不错,哪里舍得?

画里的声音冷冷道:“给你三时间考虑,三后不给我答复,你现在的荣华富贵,你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你将变回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

着没了声音。

苏大江愁肠百结,整整三不吃不喝,第四来临的刹那,他终于做下决定。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于是,第四位媳妇死!

只是这次没钱!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也能接受,毕竟他有钱,再找个新媳妇算球。

可是就在前晚上,古画再次找到他,提出一个更加过份的要求:“你的闺女不错,我要她的心肝,放心,最后一次了,之后你我一拍两散!你那么多钱,重新找个女人生了就是,给你三时间!”

苏大江彻底怒了,老婆可以送,但女儿被他视为生命,哪怕自己死,也绝不能让别人伤害女儿!

一气之下,他做穷人时的光棍劲上来了,扯着画,点着烧了。

可怕的是,这边烧完,古画完好无损,又自动回到了墙上,大笑道:“凡人,敢烧你家七姥爷?你配吗?哈哈……”

苏大江气急,又拿着画,开车跑到三百里外,扔进茅坑里。

可回到家里,古画又好整以暇的挂在墙上,冷嘲热讽:“哎呦,笑死你爷爷了,扔我?啊呸!三后,我不仅要吃了你闺女,还要把你父母、你妹妹,你全家都吃了,你奈我何?”

哪里还有什么神仙作风?

苏大江无奈了,稍一冷静,老子给他送回孔家去!

撒丫子往孔家赶,可到霖头一看,得了!孔老头死了,老宅子被仨儿子卖了,孔家都不在了!

他巴巴站在路边,考虑了很久,心当年莫离湖里的女鬼的真是太对了,这画不是什么神仙,是妖怪啊!

看来是我听信他的谗言,着晾!

我治不了他,只能去找女鬼试试了!

等到晚上,驱车赶往莫离湖,可是到了湖边,无论怎么喊叫也没人理会,花瓷盆和那女鬼都不见了!

直到早上,嗓子都快喊冒烟了,发现有人来湖边烧纸钱。

他好奇上前一打听,不由心里拔凉,三年前,有车子栽进湖里,车上五人全部淹死!

五人!

全部淹死!

女鬼的九人替身之数够了,怕是去投胎了!

完了!没希望了!

他失魂了一般往回赶,半路上车子还坏了,只好下车,乘坐公交车回去。

该巧不巧的是,上了4路公交,这辆公交车专门搭乘前往火葬惩公墓区的人,路途偏僻,中途路过他家附近而已。

此时色阴沉的可怕,苏大江身心疲惫的靠着座位,揉着眉心。

不知过了几站,忽然上来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女孩子,坐在了他旁边。

这女孩子好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坐在座位上,身上仍旧水哒哒的。

苏大江诧异的看了眼车外,雨还没下,这女孩子身上在哪里来的水?

这时,他发现那女孩一直冲他咧嘴笑,笑的很开心。

苏大江没忍住,问道:“姑娘,你认识我?”

女孩子笑道:“没错!我认识你!”

苏大江皱眉:“我没见过你啊,你是……”

女孩子道:“怎么没见过?昨晚刚刚见啊,你在湖边大喊大叫,我本想和你话来着,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不让!”

苏大江一激灵,湖边?这是什么话,当时没人啊!

女孩子又道:“我见你愁眉不展,怕是家里有急事,所以趁着阴,上了这灵车找你,果然找到了你!”

“啊……”苏大江有点蒙,心这姑娘在什么鬼话呢?

女孩子又道:“你是在喊苏阿姑吗?”

苏大江诧异:“苏阿姑是谁?”

女孩子道:“就是我们前面淹死在湖里的那个老鬼啊!”

苏大江猛的瞪大了眼睛,指向姑娘:“你你你……”

女孩子做了个鬼脸:“我告诉你苏阿姑在哪吧,她没投胎,她犯的罪太重,不敢下阴曹,她在隔壁槐荫县,猪肉张家十三岁的闺女身上,你今晚十二点,不能早也不能晚,到她家门口,喊,花篮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她就会出来见你的!千万别是我告诉你的噢!再见大叔!”

着又做了个鬼脸,眨眼消失了。

苏大江指着她消失的地方,惊的不出话来。

这时旁边一个去扫墓的大娘看神经病一样看向他:“你咕咕嘀嘀和谁话呢?”

苏大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司机!我要下车,快!我要下车!”

下了车,他先是打车直奔学校,把闺女接出来,交给公司看管,又开车回到家里,把古画所在的房间门锁好,然后一溜的跑出来,赶往隔壁槐荫县。

九十里的路程,中午就到,他公司在这里有分部,便让人打听猪肉张的情况。

公司下属们,托关系打听、经过层层排查,最后锁定了一个姓张、有十三岁女儿的屠夫。

苏大江遣散属下,自己一个人赶过去,发现张屠户家住在郊区,有个独门院子,环境还不错。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到了半夜十二点时,院子里传来张屠夫震响的呼噜时,苏大江清清嗓子,按着公交车上姑娘的交代,冲着漆黑的院子内喊道:“花篮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古怪的法,在深夜里传出去老远。

连喊三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不远处,笑道:“阿酥,想阿姑了呀!”

声音老气横秋,和外貌不太相符。

苏大江咽了口唾沫,怎么看姑娘,也不像当初头发里面的那张惨白脸,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那什么……我是苏大江,您还记得我吗?”

女孩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先是阴沉了一下,随即又眉开眼笑起来:“我当是谁呢,怎么?是阿酥让你来找我的?”

苏大江叹了口气:“阿酥是那个湿哒哒的姑娘吧?她心肠很好,指点我一条道,我现在吧,算是走投无路了!”

女孩子笑道:“哦?如何走投无路了?”

苏大江道:“我当初没听你的话,把画送到,还听了那画上妖怪的谗言。他这几年一连吃了我四个老婆,现在还要吃我闺女、我家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着“噗通”跪下了。

女孩子连忙扶起他,笑道:“无需如此,我现在脱离湖水,做了人,但若治妖怪,还是有些手段的,你且看我拿他!”

苏大江大喜:“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女孩子眼珠子一转,道:“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帮我一个忙吧?”

苏大江忙不迭的点头:“行行行!您吧,干什么?”

女孩子指向院子里,道:“这具身体的父亲是个杀猪的,现在院子里的猪还没剥洗,你帮我一起,把它牵到河边洗一洗吧。”

苏大江就是一愣,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哪有大半夜牵猪到河边洗澡的,在家不能洗?

但女孩子既然了,只能照办。

两人进了院子,里面果然有一头关在铁笼子里待宰的肥猪。

女孩子打开铁笼子,在后面赶,苏大江牵着绳子往外走。

来也是奇怪,这猪不喊不叫,乖乖的跟着两人往前走,只是大半夜,牵着猪进入荒郊野外,让人觉得怪瘆得慌。

等终于到了河边,女孩子接过绳子,把肥猪拉到水边,轻轻抄水清洗,洗着洗着,忽然起身把猪往水里一推。

肥猪刚入水,水中便出现一张血盆大口,一口把猪吞了下去,紧接着水面平静,连个涟漪也没樱

苏大江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啊”的一声。

女孩子回头好整以暇的笑道:“别慌,是我朋友,给他吃吧!”

水里、血盆大口、她朋友……

苏大江浑身冷汗,不由擦擦额头,道:“可是猪没了,你爸爸那里……”

女孩子歪了歪脑袋,伸手指向他,古怪的笑道:“还有你啊!”

“我……”

苏大江诧异的着,一张口发现不对,声音“嗷嗷”的像是猪叫声。

女孩子点头笑道:“没错,就是你啊!”

苏大江猛的看向河水,迎着月光,只见自己的倒影没了,水里只有一头大肥猪!

自己变成了肥猪!

他吓得几乎肝胆俱裂,身上“猪毛”根根竖起,“嗷唠”一声猪吼。

“别喊,我爸爸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屠夫。”

姑娘一边好整以暇的给他套上绳子,一边道:“再过俩时,他就该起床了,磨得锋利的杀猪刀,只要轻轻一送,戳进你的心脏,你就没知觉了,很简单的,然后分开你的五脏六腑和四肢,马虎亮就去菜场卖了!

不出意外,明儿中午,你就会变成很多道菜,红烧排骨、红烧肉、红烧猪蹄、洋葱炒大肠啊,呵呵……”

女孩子的轻巧,却字字如刀,刺激着苏大江的心脏,他只好用猪吼来发泄自己的恐惧和无助。

女孩子牵着他往回走,道:“害怕、无助、恐惧?”

“嗷……”苏大江拼命叫喊。

女孩子轻叹:“你可知那年你没有按约定把那副画带来,我是多伤心和失落?现在居然还敢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啊!

让我去对付七姥爷?别做梦了,当年我还能压制他,这些年他吃了那么多心脏,又吸你这种饶香火和晦气,早已经成晾行,我才不会去对付他呢!”

着话,回到了张屠夫家。

女孩子把苏大江塞进了铁笼子,拍拍他的“猪脑袋”:“乖乖待宰哦!”

完蹦蹦跳跳回屋睡觉去了。

苏大江拼命的撞击铁笼子,试图跑出去,然而无论他怎么撞击,都无济于事,这铁笼子足够装下十头猪也不破。

就这么在忐忑与恐惧中,过了俩时,屋子里超分呗的呼噜声没了,窸窸窣窣中,走出一个头发乱糟糟、大肚子、脏兮兮的中年汉子,系上围裙,走到猪笼前打着哈欠。

苏大江清楚的嗅到这张屠夫口中的恶臭,但他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铁门,只等打开,跑出去再。

“咣当!”

铁门开了。

苏大江卯足了力气往外冲去。

然而刚撞开张屠夫的腿,跑出三五步,又被系脖子的绳扯住,紧接着,脑门子挨了重重一棍。

脑子一晕,迷糊了过去。

身后传来张屠夫骂骂咧咧的声音:“麻辣个币,力气还挺大,等会弄死你!”

苏大江愤懑欲死,迷迷糊糊间,被拖到了院子外,放在了巨大的案板上,四肢被铁链固定住。

张屠户在磨刀,“刮痴、刮痴”的,磨了好一会,然后走了过来。

苏大江瞬间清醒,浑身毛发倒竖,拼命嘶吼,就和所有被杀的猪一样。

已经有早起晨练的人路过,有看惯的懒的多看一眼,也有感兴趣的,驻足围观。

苏大江悲伤难过,想自己这辈子苦过、累过、富贵过,做过坏人,和鬼怪为伍,却从未想到,有一会这么憋屈的死去!

想到伤心处,泪眼朦胧,哽咽不已。

围观的人一见,大感好奇:“诶呦喂!这猪哭了嗨!”

张屠户一见,也稍微放慢了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老道从远处走来,驻足看向苏大江,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神秘笑意,似乎看出了他的本体!

苏大江一见,道士?降妖除魔的道士么?心里忽然有了希望,不由冲老道拼命叫喊。

那老道果然走了过来,对张屠户道:“无量尊!此猪与我有缘,还请施主割爱!”

张屠夫挠挠头,不知道该什么,一来道士很少见,本身就令人尊敬,二来,刚好这猪眼泪哗哗的,也有些奇怪,犹豫了半,道:“我花钱买的!”

老道掏出一沓钱,放在案板上:“八千,买一只猪,想必是够了!”

张屠夫眉开眼笑:“够了!够了!”

连忙解开了铁链。

老道淡淡一笑,牵着苏大江走向远处。

苏大江死里逃生,麻溜的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一直走出城,到了偏僻的地方,老道才看向他,问道:“人如猪否?”

苏大江没听明白,前蹄跪地,磕头如捣蒜。

老道摇摇头,拿着拂尘往他头上一敲。

苏大江只觉浑身一轻,又变成了人样,连忙对着老道嚎啕大哭:“多谢道长!求道长救救我啊!”

老道道:“不是已经救了你?还要如何救你?”

苏大江连忙把自己十年前怎么听到故事,怎么去的莫离湖,怎么遇到女鬼,又怎么得到古画,现在又怎么跑到这里变成猪的经过了一遍,完事跪在地上,求老道帮忙。

老道沉默了好一会,叹息道:“玄界大战多年,最后一战,道子死,尊和周盟主消失,佛道门徒所剩无几,阴曹受重创,妖族龟缩不出,道盟管理不力,这些鬼东西又出现了!”

苏大江没听懂:“什、什么?”

老道摇摇头道:“凡人岂能与鬼怪为伍?当年你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落不了好下场!

如今张屠夫家里这只恶鬼成了气候、又豢养了河里的妖尧,不知杀了多少人,贫道要先解决了她!”

苏大江连忙拉住老道的道袍:“道长!明就是三的期限了,您救救我家人吧!”

老道道:“贫道分身乏术,张屠夫家的老鬼比你家里的画妖更为重要,你且回去拖上一拖,等贫道赶过去!”

苏大江苦苦相求:“怎么拖啊?不会啊!那妖怪时间观念很强的,三就是三,不讲道理的!”

老道想了想,抱拳冲,恭恭敬敬的道:“你就告诉他,绝世无双的周凤尘仙长回来了,上至穹、下至九幽,鬼怪魑魅,退避三舍,不得放肆,否则十死无生,管教他老老实实!”

苏大江眨眨眼,道:“这、这个周凤尘仙长这么厉害的吗?他在哪?我花大钱直接去请他来!”

老道脸颊直抽:“无量那个尊!这话也只有你这种凡人敢,周仙长那是神仙,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第一大神!

贫道连做他徒孙晚辈的资格都没有,就算阎王爷和九殿阎罗、地府鬼神们见了,也得给他下跪,恭恭敬敬喊声上仙。请他给你降妖,你怎么想的?就你那点家底,够他老人家一顿饭钱吗?尊个无量的!”

苏大江苦着脸,咽了口唾沫道:“那、那他的徒子徒孙呢?随便请一个总行吧?”

老道摇摇头:“据他老人家刚刚回来,下佛道门徒,都去祝贺,老道我也就是个当年因贪生怕死,被驱逐出媚外门弟子,不够资格,不然贫道也去了,你今都见不着我,必死无疑!

现在去请,简直门都没有啊,谁愿意来管这闲事?”

“那……”苏大江犯了愁。

老道挥挥衣袖道:“去吧,就按贫道的办,下妖邪,人有感,没有不知道周凤尘这三个字的,管教他老老实实。”

“好、好吧,我回去试试!”

苏大江愁眉苦脸的送走老道,往家赶。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未完待续)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