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屋(一)
白家老屋位于整个村子中心位置,算是很好的位置,一进的院子,正房是五间大屋,属于“白玉”的爷爷奶奶住,东西厢各三间,东边是老大,西边是老三,倒座房坐了厨房和别的用途。
院门根本没关,白玉牵着小家伙顺顺当当的进了中堂。一大家子人正在用饭,爷爷领着白老大、白老三和白家长孙白子福在炕上的炕桌吃饭。儿媳、其他孙子孙女和孙媳妇都由奶奶领着在地上的桌子吃饭。白玉牵着白子安亭亭站在厅堂的门前,还没说话,看到他俩的白家三婶,筷子一放站起身冲到白玉的面前,就要对白玉挥巴掌。白玉一手握住白三婶的手腕,微微用力,果然白三婶立刻嗷的一声痛叫起来,“你个小畜生,有爹生没娘养,没教养的小贱货,敢对老娘动手?快放开。”
本来白玉也没打算做什么,但是听她这样骂,看着这奸邪的倒三角眼、黄皮肤、厚嘴唇,白玉就觉得讨厌,手指一动,“喀”,白三婶腕骨一响,脱臼了。白三婶痛的尖叫起来,“贱丫头,你做什么?”
“没什么,教教你怎么说话?”说着握着她的手腕继续一翻转,又一声“喀”,这回不是手腕,是手臂脱臼了,伴随着白三婶更大声尖叫的是白玉一如既往的清淡声调,“怎么样?学会了么?”
“快,快松开。”白三婶不敢继续骂了,只有大声嚷嚷。白玉哼了一声,把她胳膊一甩,白三婶一个屁股蹲摔在一边,捂着胳膊哎哎叫痛。
一大家子人都被白玉这一系列的行为给震的张大了嘴巴,白家三小子,白子平跳到奶奶跟前,“奶奶,我就说这贱丫头疯了,你还不相信,还说我是跟别人打架打的,我这手就是上午去叫她的时候被她打的?”白子平心中暗叹自己倒霉,装病逃学,被奶奶差使到白家小院结果被打一顿,还不如去上学呢。
白奶奶上午听孙子回来告状,是真的不相信的,这怎么让人相信呢?以前这白玉就跟小老鼠的胆子一样,见到自己这边的人恨不得躲进洞里去,怎么欺负都只会哭,又不会告状。孙子突然回来就说,被她打了,这叫人怎么信?这一看,才知道,这丫头果然是疯了,白奶奶立刻炸了,把碗往桌上一搁,盾盾一响,尖声喊,“贱丫头,你疯了?”
说着也是冲上来,要扇白玉耳光,白玉等她冲过来快要靠近的时候,往旁边一让。这老太婆年纪60了、精瘦精瘦的,她身体一向不错,手脚很麻利。要怪就怪她冲过来的速度太猛了,想重重的给白玉一巴掌的心太迫切了,白玉一让,哪来得及停下来,一下就扑倒在地。一把年纪没有慈爱的样子,因为时时爱占便宜,这白家老太婆就让白玉看着就觉得刻薄,碍着长辈身份不好动手,也不会让她好过。
老太太摔倒了,其他人哪里坐的住,白子福老婆白家长孙媳妇黄玉莲赶紧过来扶,“奶奶,你还好吧,哪里疼?”
边说边眨眼朝老太婆使眼色,果然是得老太婆心的好孙媳,看两人平时没少狼狈为奸。这不看她眨眼睛,老太婆秒懂,一下子捂着腰,哎哎叫痛起来,“哎,我的腰,腰扭到了。”白子福果然跟她是夫妻,赶紧过来配合着把老太太扶到炕上躺着。白家老大看着大儿子大儿媳这副聪明样子,心里很得意,眸子都亮的惊人,站起身,一身正气的样子对白玉吼道,“贱。。。。。。咳咳,白玉,也不是大伯说你,怎么说你也是个小辈,你看看你把你奶奶你三婶伤的。”白三婶早就被白三叔给扶到炕边坐着了,白玉看到白三叔一脸暗色的朝自己看了好几次了。
大伯母赶紧掐腰说,“你个不懂事的丫头,这医药费得要花多少钱啊?伤了人,你把医药费出了,我们肯定不会出去乱说的。”孝子出去说了,肯定不怪我们,谁叫孝子口无遮拦的。
白玉暗暗一笑,有意思,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淡淡一问,“不知想要多少钱?”
三婶是个沉不住气的,捂着胳膊跳起来,“一万!”
呵,口气不小。这群人知道一万是多少钱吗?不要说老太婆没有扭伤,就算扭伤了,两个人治跌打损伤,在这大山里要不要十块钱还难说。只需要赤脚大夫正正骨,买一瓶跌打酒而已,当自己是傻子吗?白玉揉一揉白子安的小脑袋,让有些按耐不住的鼓着包子脸的小家伙安定下来,才回答,“我没有钱。
“你个贱人,你没有钱,你管陈二虎要啊?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陈二虎卖人参得了五万块钱,还骗村里人说只得了两千多,我呸,骗鬼。人药材商人说啦,收到我们村里人一棵人参,花了五万块呢!”白三婶唾沫横飞的大声嚷嚷,声音高的白玉有些想捂住耳朵。
白玉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陈二虎卖了人参并没有嘱咐人家不要透露出去,反而把自己是哪里人让人家知道了。等白家人在村里听陈二虎卖了人参得了钱,不多,只给两孩子买了点东西,心里嫉妒不甘心,但是两千多的确是不多,虽然大家多有揣测肯定不止这点钱,但是人家不说,你也没什么办法不是。但是一直心里算计多的白家大伯肯定是偷偷进镇打听了,药材商人就那几个,随便一问就知道。那商人本来是高价收购,但是怕同行觉得自己不守行规,恶意提价侵占市场,只按市场价说收人参的价钱是五万,没说真实价格六万。这才有了今天一出。
白玉从“白玉”的记忆里整合出来,白家爷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好人真小人,他表面上根本不参与家里的任何争锋,让妻子儿女欺负二儿子、占同村人的便宜,再出去便现出一副老实人的面孔,告诉别人我很惭愧,但是我管不住。其实家里人做的每件事他都知道,都看在眼里,而且也是默认的。要不然老太婆和儿子、儿媳根本不敢这么干。“白玉”记得有一回白家老爷子只是把碗轻轻的往桌上一搁,老太婆嘴里的骂骂咧咧立马就停了,别的人就更不敢说话了。虽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事件,但这就是表示,家里的权威肯定是老爷子,只是他会装而已。
老太婆就是个见识浅陋的粗鄙农妇,爱摆婆婆和长辈的款儿,以为自己地位超然。也不过就是她拿捏住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别人不得不屈服而已。整天骂骂咧咧,不是动手打,就是张嘴骂,以前白老二没分家的时候,就是老二媳妇李梨花被打骂,等李梨花出去过自己的日子了,就逮谁是谁,谁把自己哄高兴了,另外的就遭殃了。又爱占小便宜,不是偷这家的菜,就是坏那家的地,在村里讨人嫌的很。
这白老大夫妻就是蔫坏,什么坏主意都是他俩出的,不是怂恿老太婆,就是怂恿白老三夫妻俩冲锋陷阵,反正就算自己去抢回来好处,还是大家平分,还不如指使别人去抢,自己占一份,还不得坏名声。白子福夫妻俩就是完全继承了白老大夫妻的处事方法。
白老三夫妻俩那就是纯粹的炮仗,完全不长脑子,一点就着,谁撺掇就往上冲。现在可不一骨脑的往白玉的钱冲了吗?
要是白玉不面瘫,她肯定会冷笑一声,但是这会儿,她只是勾了勾嘴唇,“是吗?要一万?二叔为什么要给我钱?连爷爷奶奶都不给我钱,二叔姓陈,会给我钱吗?”真是不要脸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亲爷爷亲奶奶连亲孙女都可以不顾,却以为人家一个外八路的叔叔能随便拿出一万给赔偿,真是滑天之大稽。
三婶看白玉低着头,以为她害怕了,声调越发高昂起来,“害怕了?谁叫你这贱丫头敢这么对我和你奶奶?管你怎么去要,去跪,去哭,去求,反正明天一定要拿一万块钱出来。”
白玉抿抿唇终于露出进门之后的第一个笑容,“你们都想要这笔钱吗?”看着这一群满眼都是贪婪的家伙,白玉觉得再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人生,还不如之前待在幻境里,自己一个人有意思。她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不知不觉又得意忘形的靠近了自己的白三婶的脱臼的右臂,右手微动,左手握拳在白三婶身体上连揍几拳,“可惜你拿不到医药费了,胳膊我给你接好了。”但是你得全身痛三个月。
不用白玉把这话说完,白三婶就捂着身子躺在了地上,“啊,啊,死丫头,你对我做了什么,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当家的,当家的,救我,快救我。”
自从白三婶嫁过来之后,还没吃过亏,早就被养的身娇肉贵起来。被白玉打中七八个疼痛大穴,痛的想晕又晕不了。不说她不是个能忍的人,就算想忍,又哪里忍的住。这不就喊叫的比生孩子还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