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两个单身女子住在客栈中,被人这样跟踪着,哪里能够安心的睡觉。
宁素灵机一动,道:“我们设置一些机关,这样有人进来的时候至少我们可以知道。”
沈清急忙点头:“好,咱们快些动手。”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两个人才睡觉。这是一间大房,房内靠墙搁着两张床,沈清和宁素一人睡一边。
夜色渐渐深了,两个人也进入了梦乡。
这时,门外出现“窸窣”的声音,一个黑影出现在两人的房门口。
那黑影伸手,略微推了推那门,只觉得那门同平常的不同,发出了一点异样的声音。
“莫非动了手脚?”那黑衣人思忖着。他“嘿嘿”一笑,他才不会上那个当呢。
只见他进了隔壁的房间,“嗖”的一下,就从隔壁到了宁素房间的窗户外,虽然这窗户是在二楼,完全拦不住他。
轻轻一推,窗户便开了。
黑衣人一个轻盈的身影,跃入了房间里,一步步走到了一个床的跟前。
外面月光明亮,照进屋里尚有余光。
他低头看,那床、上睡着的是沈清,正轻轻的打着呼噜。
沈清睡的却不踏实,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好似看到一个黑影子在眼前一晃,她惊得就要坐起来,只见那黑影出手如闪电,几下点在了她的身上,刚要坐起来的沈清“噗通”一声又倒了下去。
“你是谁?”宁素被惊醒了,她捂着自己的衣衫,打算站起来。
她才发出声音,那黑影已经转到了她的身边。
“金戈!”危机时刻,她高呼一声。
然而,金戈并没有出现,宁素害怕极了,她往后退,惊愕的望着眼前的黑影:“你要干什么?你对清儿做了什么?”
黑衣人微微勾唇,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瞧着他走近,宁素陡然抬手,那尖利的金簪在月光下闪耀着光芒。
黑衣人一手握住了她拿着金簪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只听到耳畔一声低沉的笑声:“你想谋杀亲夫啊?”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宁素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借着微白的月光分辨眼前这个人影。
“无觞?”她真的是大吃一惊,但是眼前的男子不就是她的夫君霂无觞吗?
宁素真是又恼又喜又惊,放下了金簪,却两只粉拳捶在他的胸口:“可恶啊!你神神秘秘的,快要吓死我了!”
霂无觞看着怀中人儿的娇俏模样,心里一阵柔软,他抱着宁素,叹息道:“你这个女人才真是吓死我了?一去秦州那么久,朕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原来那日得知宁素离开,他开始虽然非常生气,可是气过后却非常的担心。她孤身一人前往秦州,倘若出了任何差错,恐怕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向老九交代了政事之后,他便亲自前往秦州亲自来接她。
“金戈没出现,也是因为你吧?”宁素恼道。
“有朕在,他敢出来么?”霂无觞冷嘲。
两人乍然相见,小别重逢胜新婚,从前的那些不快一下子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霂无觞抱着宁素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心满意足的环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却不安分的手到处抚摸。
“干嘛?”宁素被他摸的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会被人看见的。”
“放心,”霂无觞将她正对着自己,低头在她唇上索、吻,囫囵的说,“她晕了。”
宁素无语,他竟然将沈清给打晕了?
“还有金戈他们呢……”
“他们要是敢看,回头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霂无觞将她扑倒在床、上。
房梁上的人立即打了个哆嗦,然后悄悄跃出了房外。虽然听墙角是一件有趣的事,但是没了眼珠子恐怕更加糟糕。
“不行……”宁素这次果断的抓住了他乱动的手。
“怎么?”霂无觞不悦极了,他可是已经箭在弦上了,难道要他憋死不成?
虽然光线昏暗,宁素依然能够感觉到他散发出的不高兴的气场。
宁素笑了。
“你还笑的出来?”霂无觞很恼火。
“来,我让你摸摸这里。”宁素拉着他的手缓缓的轻轻的移到了她的腹部,霂无觞觉得很奇怪,难道她肚子疼?
“感受一下。”宁素温柔的说,“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奇特的感觉?”
霂无觞凝神,他因为习武本来感觉就比一般人灵敏,突然间,他的心一阵紧缩,他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噗通……噗通……”
隐隐的,他感觉到在她的肚子里似乎有另外一个生命的迹象。
他简直不敢相信,立即起身,伏在她的肚子上仔细的听,真的听到了那种奇特的声音。
“宁儿!”他惊喜极了。
宁素点点头,笑道:“听到了吗?是孩子的心跳。”
霂无觞仿佛觉得整个天空都在放烟花一般,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倘若可以,他真想展开手臂出去飞翔。
“太好了……”他的声音在颤抖,跪在了宁素的跟前,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腹部,“是我们的孩子……”
“是的,两个多月了,比阿丑的孩子小一个月呢,如果出来还有个小姐姐或者小哥哥呢。”
霂无觞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种新生命的感动,让他几乎流出眼泪来了。
比起这个孩子,从前和宁素之间的那些猜忌和隔膜全都不算什么。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健康的出生,他们就拥有一个幸福而完整的家庭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太好了……”他一连说了几声“太好了”,他起身,轻轻拥抱着他的女人,叹息一般的说:“谢谢你,宁儿,谢谢你!”
宁素微笑道:“说什么谢谢,你就是要当爹的人了,以后要多做好事,别动不动就打晕人挖人眼珠子之类的,替孩子积点德。”
“好,我答应你。”霂无觞握着宁素的手,郑重其事的说。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那模样认真的不行,禁不住又把宁素逗笑了:“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的。我同谢清羽已经一刀两断,你以后不许再拿他说事。”
“好,一定!”霂无觞这次答应的分外爽快。他一路过来,虽然不满宁素替他治病,但是最后一幕却深深的印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谢清羽去送宁素,她连头也没有回,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他吗?想起宁儿为自己做的,他就觉得自己的那些猜忌未免太可笑了。
霂无觞和衣跟宁素一起躺在床、上,用手臂轻轻的拥着她。
宁素因为怀孕,比往常更容易疲累,她才说了一会儿话,便打起了呵欠。
“睡吧。”霂无觞将被子盖住她,“我守着你。”
宁素看了他一眼:“你住哪儿?真住我隔壁啊?”
霂无觞点点头。
宁素的嘴角抽了抽,跟的可真紧。
“明早……”
霂无觞立即回答:“明早她醒来,我会消失不见的。”
宁素这才满意的弯起了唇角。毕竟他是皇帝,千里接自己的妃子,若是叫人知道,说出去又是话柄,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窝在霂无觞的怀中,温暖而舒适,宁素合上了眼睛,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霂无觞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望着黑洞洞的屋顶,脑海中却浮想连篇。一个可爱的顽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着以后是不是要替孩子换尿布呢?要怎么教育他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对了,首先得起个名字。
他开始胡思乱想,主要是想孩子的名字。
一会想了一个,又否定,一会儿又想了一个,再次否定。就这么折腾,一宿没睡。
第二天清晨,宁素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人了。
她摸了摸床边,还残留着暖意,大约霂无觞在才离开不久。
这一夜,睡的极好,她畅快的伸了伸懒腰。
“啊哟!”沈清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的黑影她已经忘记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无比。
“好麻哟。”她使劲揉揉自己的手臂和腿,疑惑极了,“怎么睡了一晚,跟被车碾过一样呢。”
宁素心虚的抿着嘴,没有做声。
才换好衣服,这时外面想起了小二的声音:“客官开门,送水来了。”
“哦。”沈清昨晚没睡好,迷糊的揉揉眼睛,打开了门栓,又到一旁揉膀子。
听到门栓打开的声音,小二推门进来。
就在此时,“砰”一声巨响,一个大桶从天而降,满桶的冷水从空中落下,浇的小二跟落汤鸡一般。
小二正被浇的愣住,往前一步,突然,两边,两道灰影如离弦的箭般直射过来。
“啊——”小二惨叫一声,只见那两根东西将小二肩头的衣服直直的钉在了门板上,就像门板上挂着一个人偶似的。
“救命……”
“噗嗤!”看到小二滑稽的模样,宁素和沈清两人顿时笑了起来,她们怎么忘了,昨晚她们可是设了机关的。
“姑奶奶,别笑了,救救我吧!”小二哀求道。
宁素上前,抽出了门板上的东西,小二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根削尖的筷子,他冷汗直流,哦弥陀佛,幸亏只钉到了他的衣服,要是钉在了脖子上,还不完蛋?
小二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两个女子,将手中的盆子一放,拔腿就跑了出去。
“哈哈……”宁素和沈清在后面顿时笑做了一团。
这机关霂无觞没中计,倒是让小二吓得魂都没了。
沈清在门口探头探脑,警惕的问:“昨天跟踪咱们的人还在吗?”
宁素摇头:“大约是我想多了,应该只是同路的客商。”
可是沈清依然觉得很疑惑,为何她老是觉得那个黑衣服的人鬼鬼祟祟,在她们吃饭的时候也偷窥,出门的时候也偷窥,就连上路也紧随不舍。
“你不觉得他们真的很可疑吗?”沈清再次探头时,果然看到了那辆阴魂不散的车,还有车里的黑衣人。
宁素忍不住笑了:“清儿无需担心,很快就到京城,就是他们跟着,能如何呢?”
沈清想想也是,便安下心来。
一路有霂无觞的护送,宁素倍感安心,她低头抚着肚子,如今,再大的事大不过孩子,只希望孩子好好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