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和胡涂

我到了胡涂的家里,把他的电话卡拿了下来,很专心地读着卡上的电话号码,边读边写在了一张白纸上。

胡涂是我的男朋友,我们爱了已经几年了,别人都说我们不般配,我,叶夏,不能说是有倾城之貌,但是若打扮起来,还是很养眼的。而胡涂,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个子不高,皮肤不白,眼睛小小的,那是他最得意的,说是可以聚光,所以他才在众里寻她的时候,找到了我,并抓住了我的心。

他这人就是这样,很自大。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他这点的,现在的社会,做男人不能吹点,不会狂点,那还有什么出息?

所以在他对我诉说他的伟大理想的时候,他经常就是趴在我的腿上,说着种种他的梦想,我就很认真地听,说的时候他是微闭着眼睛的,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好似他正在说的,就是我们已经拥有的。

其实,我们都穷的要命,都是上班的普通人,也属于“月光”一族的。每每的月尾,有时我们连方便面都吃不上。

这个时候,胡涂就会再次对我说他的理想,他说,我听,然后他忽然就睁大了眼睛,问我,“叶夏,你相信我的理想会实现么?”

我就会亲他的脸颊一下,“我干吗不信!”

他就很是欢跃地抱紧了我。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觉得,其实我的生命里只有爱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物质上的追求都是可以避免的。

胡涂手机昨天坏掉了,现在的工作是在一家化妆品公司里做业务员,他也很努力想做好这一行,可不知道怎么他的业绩就是不太好,赚的钱还没有我的工资高。

他有时也会烦恼。

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就对他说,“涂涂,不要多想,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就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很不信任的样子。

我就会偎进他的怀里,一遍遍地说着,我只想与他在一起,不在乎他是不是很有钱。

作为一个业务员,他的通讯工具是很重要的,这不,趁他出去了,我把他手机里的卡换进了我的手机,开始为他抄写那些号码。

我很开心地在写,为胡涂做任何事我都很开心。

我想这应该是爱的力量,我的确是很爱他,而他也是承诺过我的,他一辈子就爱我一个女人,若是敢变心,那么他就会断心断肠断脾断肺,我不让他许这样重的誓言,可是他非得说。

就在这时,门开了。

是他回来了!我一跃起来,跑着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年纪约40的女人,她脸上化着很浓的妆,身上的衣服一看上去就是牌子货。

这是谁?

“请问,您找谁?”我诧异。

“我找叶夏小姐。”她说着,就极力地挤出了一丝的笑在脸上,只是她这一做作,那脸上的皱纹就遮掩不住了层层叠岚的。

我想告诉她,若是她不化妆的这样浓,她应该还算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

但我没说,我还不知道她是谁,礼貌告诉我不能那么直接。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她又笑。

我赶紧对她说,“您请进来吧。”我这样急着让她进来,是真的好心替她想,我怕她再笑下去,那脸上的粉就要都掉了,有点担心,怕那些粉会砸到她的脚面。

“胡涂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啊?”进了屋子,她四处打量着,随之还把手指轻掩在鼻子下面,好似这屋子里的气味熏到了她一样。

一时火起,你是干吗地啊?他住哪儿归你管么?这里气味不好,我要你进来的么?奶奶的!

“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情?”我不再尊称她是您了,我这人就这样,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你若轻看我,那么对不起,我也不把你当猴子耍!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说,“你这小脾气我喜欢。”

我恶心了,切,你谁啊,我的脾气与你何干,什么你就喜欢了?

我还没来得及呕吐出来,我就被她甩出来的一叠东西惊呆了。

相片上都是谁啊?

一男一女,女的很明显就是眼前这位徐娘,可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他是谁啊?

我的眼前一花,感觉到了天地在旋转!

他是,他竟是我深爱的那个男人,胡涂!

这……这怎么回事?谁他奶奶的闲的没事干,把这两个人的照片合成了,拿来激动我?

面对我直直地质问的眼光,那个女人开口了,“这不是合成的,你可以看看上面的日期,是昨天晚上我与小涂涂缠绵的再现。”

小涂涂?

我彻底恶心了,象是吃了一只苍蝇,可是却吐不出来。

但是我的眼睛却出奇地明亮,我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上面的日期果然是6月7日的21点23分。

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正在等胡涂吃饭的时候,他来电话说是,晚上有加班,不能与我一起吃饭了。挂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电话里很响地亲了我一下。

我立刻就心花怒放了。

我很幸福,不是么?一个爱我的男人正在为了给我一个幸福的生活而努力,我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但……

但这叠照片显示的意思是,我亲爱的胡涂涂同志并没有去加班,而是与这个老女人在一起,与她在某个地方颠鸾倒凤了一晚上。

今天早上我来了这里,他才回来,还很是疲惫地对我说,“累死我了,夏夏,这都是为了你啊!”

我当时就感动的要落泪了,赶紧把他这位功臣扶到了床上,然后又是捏肩,又是掐背的,直到人家老先生在我的抚摩下,鼾声四起,我这才停了下来,手臂都是酸麻的。

老天,我在对一匹狼用了怎么样的心思?

“我来是告诉你的,胡涂已经不爱你了,你也不能给他任何他要的东西,包括房子,包括车子,这些都是一个男人该有的,你既然给不了他,干吗不给他自由呢?”那个女人这时点了一支烟,轻吸了一口,然后很是潇洒地在我的面前吐了一个烟圈。

“他是不是要我,你怎么知道?他会自己跟我说的,不劳你来多言!”我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但是我不能恼,我想我越是恼火,她就越是会得意的,她来不就是为了看我耍泼发火的么?

我不能让她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这女人还没说话,门开了,胡涂进来了。

他看见那女人的时候,也是惊了一下。

“小涂涂啊,你可想死我了,离了你一会儿我就活不了了,我就是那鱼,你就是我的那水啊!”那女人一看胡涂,就耀媚上了,身子蛇一般地扭着,就偎到了他的身边。

胡涂把目光看向我。

他看见的是我一脸怨恨的表情。

在我的直视下,他低下了头,轻声说,“王艳,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老是拖着不与这女人划清界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今天你必须要做个抉择,究竟是要她还是要我?”那王艳一改那矫情的样子,眼色凌厉起来,象是要吃人的样子。

“我……”

我在等着胡涂说,你搞错了,我爱的是叶夏,她那么好,那么美,那么温柔,我只爱他。

我等着他一说出这话,我就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我这一辈子都会守侯着他的,不离不弃。

他说了,他终于说了,可他说,“夏夏,对不起,我要跟艳走了,她给我的东西你是给不了的,你不要怪我,这都是现实逼的,我也想做一个能力的男人啊!”

做个能力男人?怎么做?靠着上女人的身,讨女人的欢心来得到么?

我听到了一种声音,我没有动,一点也没动,因为我的心碎了,只要一动,那碎片就会落下来的。

那个叫王艳的女人朝我笑了,很诡异的笑,我知道她是在笑我就是年轻又怎么样呢?照样留不住自己的爱人,这不是一种失败么?

惨败!

他们走了,那个女人紧紧地挽着胡涂的胳膊,胡涂被她强硬地拽拉着,给人的感觉,那女人就是那只狼,正挟持着一只小羊羔,朝一个深渊的边上走去,不一会儿他们的身影就消失了,消失在了我心里那无边的黑暗里。

这就是我坚持为很纯洁,很崇高的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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