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凡人的挣扎（上）
“章师兄，章师兄！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翠柳谷啊？”刘灵策马来到大师兄的身旁，不知第几次问起了相同的问题。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师父的身边，同师兄师姐们一起执行任务，尚未及冠的少年迫切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若无差错，今天傍晚我们就能抵达翠柳谷。”钦天监监正的大弟子章苍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肯定地说道，他并不为自己师弟的反复询问而着恼，刘灵不仅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还是师兄师姐们最疼爱的小师弟。
“宋师弟，陆师妹！催那些兵丁们加快步伐，我们争取在太阳落山前进入山谷修整！”
“是，师兄！”其他两位钦天监监正的弟子闻言也是打起了精神，开始策马奔行于队伍的前后。
大周帝朝钦天监监正李贺有四位亲传弟子，却不知因何缘故都被他派往偏僻的翠柳谷，同行的还有一位军司马及其麾下部曲。
“师兄，都快要到那翠柳谷了，师尊安排的任务可以告诉我了吧？”队伍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刘灵却没有向往常那般退回到队伍的中心，反而是跟在章苍予的身边继续问道。
李贺虽然宠刘灵，但为了保密却并没有将任务的详情告知于他，好奇的刘灵曾悄悄向宋城师兄与陆妍师姐打听过，却发现他们也被蒙在鼓里，知道轻重的刘灵将疑问压在心底好久，直到快要到达目的地才忍不住向领队的大师兄问起。
“师尊卜算出，将有仙人弟子袭击翠柳谷。”看着满脸都是好奇神色的小师弟，章苍予似有些纠结地说道。
“我们要帮助守军击败那些域外天魔吗？太好了！”刘灵虽为朝廷供奉修士的一员，地位十分崇高，但又有哪个少年能拒绝上阵杀敌的将军梦呢？
同时他还知道翠柳谷是山河社稷大阵的一处节点，安好与否关乎大阵的运转，社稷苍生系与一身的使命感让这小小的少年激动得满面通红。
“不要再叫他们域外天魔了，师父他老人家都改口了，我们这些当弟子的要牢牢跟上！”知道更多内情的章苍予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师弟解释，犹豫了许久他才传音说道：“我们的任务不是要击败那些仙人弟子，而是要与他们取得联系……”
为了不让自己的师弟产生什么误解，进而闯出祸端，章苍予算是费尽了心思，深入浅出地解释了许久。
“这么说陛下是错误的，太子殿下才是对的？”修士中又有哪个是愚笨之人，修习卜算之道的更是个顶个的人精，经过师兄的解释，少年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那师父会成功吗？陛下可是准备了不少后手呢？”刘灵只担心师父与众多师兄师姐的安危，至于山河社稷大阵被破坏，会对平民造成怎样的影响却并没有被少年放在心上。
“希望能成吧！”章苍予也不觉得少年的表现有什么问题。
仙人将未成仙的修士看做蝼蚁，修士们又何尝不是这么看凡俗平民的？
就在师兄弟两人在为未来担忧的时候，西南方向传来一阵阵爆鸣声，施法远眺，甚至能在遥远的天际看到明显的雷光与剑光。那无疑有大量修士在斗法。
“师兄？”刘灵，宋城与陆妍齐齐看向他们的大师兄章苍予，就连队伍中那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军司马都在远处将目光投来。
“是玉河湾方向，那里也有一处法阵节点。”细细对照地图后，章苍予严肃地说道，“事情很可能有变，宋师弟你随我一同先行赶往翠柳谷，陆师妹你照顾好刘师弟，继续与这些兵卒一起赶路。”
“遇到强敌，切记不可逞强！”章苍予又叮嘱了一番，才与宋城一起弃马飞遁向翠柳谷。
“师姐，师兄他们？”刘灵从褡裢中摸出铜钱与龟甲，犹豫着要不要起卦。
“莫卜必行之事！”陆妍按下刘灵手中的龟甲，肯定地说道：“师兄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
同一时刻，帝国腹地的怀灵城内，一处偏僻的小院中，有那么一群人正在为是否要寻求仙人的帮助而争吵着。
“枪械与战车已经给我们足够的教训了，那传说中的机甲我们甚至无缘得见，如果不寻求仙人的帮助，我们根本无法与朝廷对抗，一意孤行只会让仁人志士的鲜血流尽，让未来的曙光泯灭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发言的正是那从沈府围剿与鬼王屠城中逃得性命的李适之。
张继业的疯狂并没有让这位坚定的革命者害怕，反而让他认识到了仙人的力量，在大周朝地方力量就可以轻松将革命镇压的时候，他首先提出了借用仙人力量完成革命的思想。
托运河航运的福，此时这个既狭小又平凡的院落中，聚集了帝国南北方的革命者代表，李适之就是北方代表的领袖，他的话让与会者都陷入了沉默。
依靠墨界，掌握有大量黑科技的大周朝，根本不需要动用超凡力量，就可以将他们这些革命党按在地上摩擦，几次起义的失败无疑狠狠挫伤了他们的锐气。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放弃了革命事业，隐姓埋名重回他们之前的生活了。
“为什么非要依靠仙人？而不是其他超凡力量？之前有荆棘十字教的人找上过我，我看他们的教义似乎与我们的理想相差不多啊。”南方革命党领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实让他放弃了独立革命的方针，但对于依靠何方，他却不愿意听从北方的意见。
“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能比仙人更可信吗？这么中意那些铁皮罐头，难道你与他们有什么不能说的瓜葛不成？”李适之面露冷笑，他如何看不出对方那争权夺利的心思，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样的人让他万分不耻。
“你！”似乎是听出了李适之语气中带有的嘲讽，南方革命党领袖不由气结，他陡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李适之，久久说不出话来。
“仙人就那么可信吗？我记得李兄可是从那场屠城中侥幸生还的啊，为何一点也没有长记性？”就在南方代表们气愤欲走的时候，坐在角落的一个人突然出声，“我认为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依靠自身的力量，才能攥取真正的胜利果实！”
“你又是何人？”
“鄙人不才，怀灵陈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