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郁闷

大年初一。

天刚亮,莫凡妈妈煮好了汤圆,莫凡爸爸用迎新年鞭炮叫醒大家。

按照惯例,莫凡他们家里每年都要去庙子里上香,祈求今年大家平平安安事事顺利什么的。

家里就莫远有一台suv,能坐六个人,塞个孝能坐七个。怎么算都有一个人没法坐上去……

家里还有辆摩托车。往年莫凡都骑摩托车去的,今天也是一样。

吃过饭,一家人就准备出发了。

“年年坐你的摩托车,冻死人了。老哥,是不是考虑买台车放家里?”莫雨道。

“考到驾照了?”

“嗯,八月份拿到了。”

“要车子就明说,拐弯抹角。喜欢什么车子,度假回来自己去提。”

“哇,是送我?”

“送你。”

“真哒,太喜欢你了老哥。嘿嘿嘿……”莫雨发出痴汉的笑声:“别骗我哈,我脆弱幼小的心灵可受起伤害。”

“我也是,受不了你。”莫凡裹了裹围巾,道:“喜欢什么车?”

“随便,我不挑食,有的开就好。嘿嘿……”

“兰博基尼新出的suv不错,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就想买一台,考虑一下。我喜欢黑色,以后我回来也可以开着出去耍……”

莫凡话没有说完,莫雨脸顿时垮了下来:“就知道你是小气鬼。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没逗你,我说真的。”

“信你才怪。”莫羽撅着嘴巴,一会又撒娇起来:“给我买台车吧,要求不高,三五万的就行,就当做我借你的,以后工作赚钱了还你。”

“我信誉就这么不可靠?老实说,从小到大我骗过你。”莫凡无语。

兰博基尼urus,全款下来要350万。莫凡说给她买这样的豪车,当然不信。

“你还没骗过我,老早前你就说带我去加拿大玩,一直没有兑现承诺。还有去年暑假,你说带我去夏威夷,也没有去程。最可气的是,圣诞节你带熊希去了大溪地。恨死你了。”

……

九龙山有座竹林寺。每年初一,通往九龙山的路能堵十几里。

莫凡骑着摩托车抄小路过去的,烧完香,老二开着车还堵半路上。

接着莫凡兄妹去了城里,看电影、逛街。莫凡买了几套夏天的衣服,衬衫、短裤,拖鞋。也给莫雨买了几套……

大年初二就是莫凡的生日,也是团年饭。

这家里,就莫凡会做吃的,每年的团年饭都是他来做。

莫凡爸妈帮忙招呼客人,和莫远的老丈人商量去马尔代夫的事情。

莫凡厨房里忙着做饭。

快中午了,张东和莱西提着两个大蛋糕过来:“老莫,生日快乐。”

“谢谢。”莫凡的饭已经做好了,解下围裙,接过蛋糕。

“哥,生日快乐,其中一个蛋糕我送的。”莫雨道。

莫凡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谢了。”招呼着张东他们坐下。

农村人都比较含蓄,没有生日快乐歌什么的,吃过饭,切开蛋糕,生日就过去了。

大年初三,家里人准备妥当,登上前往马尔代夫的航班。先去新加坡,再转机……早上出发,到的时候就晚上10点过了,就在机场酒店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联系到双鱼岛汹,乘坐着快艇来到双鱼岛。

马尔代夫的岛屿都很小,基本上一座岛屿就是一座酒店。

春节,出国旅游的人太多了,岛屿上黄色皮肤面孔的游客占了绝大多数,另外有会中国话的导游、服务员,基本不存在交流上的障碍。

岛上剩下最后三栋水屋,莫凡他们可以订到也算运气。来的时候,莫凡他们可在码头看到跟团来的游客排长队等待上岛的状况。

放下行李,换上清凉的夏装,莫雨就跑过来敲门喊道:“哥,收拾好没有,出去玩了。”

“老爸老妈呢?”

“晕船,在屋子里休息。”

莫凡拿出防晒霜:“你也涂点,别回去的时候晒成了汹。”

一岛一酒店,环境方面不自然不用多少。

出去后,莫雨就脱掉鞋子踩着洁白沙滩奔跑起来。

“你不怕烫脚的吗?”

“不怕。来给我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莫凡接过手机,给莫羽拍了张妹妹的照片,刚发上朋友就有好多人给她留言,还有微信私聊的。

“哇,马尔代夫。”

“真的是马尔代夫吗?”

“老实胶带,给你拍片儿的是谁?”

“,咱家的墨鱼啥时候成土豪了,还是搭上了土豪,快点老实给个胶带。”

莫雨看着回复眼睛笑成了月牙,拉着莫凡拍了张合照:“我老哥,超级大帅哥。马尔代夫就是我老哥赞助的……顺便说一声,我老哥未婚至今单身,有性趣的赶紧过来报名。”

岛上的项目很多,五天时间,莫雨学会了浮潜、驾驶无动力小帆船、享受spa……也全都发朋友圈里炫耀了一番,惹得好多人羡慕。

第六天,不知道什么事情耽搁的莫远他们这才过来。双鱼岛依旧客满,莫凡好不容易才在香格里拉岛订到四栋沙滩别墅。一行人乘坐水上飞机过去,莫远他们已经到了,收拾好行李在泳池里玩水。

“你大哥怎么订了这里,还一订就是十天。”莫远的岳父有些不悦道。

“难得出来一趟开心最重要,别在意太多了。”莫远苦笑。说好的aa制,春节期间酒店价格涨到离谱,一晚上要一万五,这还是十天的优惠。两栋,十天就是三十万,是他们两口子一年的工资还多。而且这么一大笔钱也不是说拿就拿得出来……幸好莫凡已经付过房钱了。

岛上的房子有限,莫凡只能和妹妹住一屋,加了个床位。

放下行李,两家人会合一起去了外面的沙滩。

延绵两公里的洁白沙滩,踩着沙滩玩耍,晒太阳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也能看到几个欧洲面孔。

正有一艘动力帆船驶过,莫雨道:“哥,明天出海怎么样?你这么豪的人,直接包一艘游艇。”

“行。”莫凡伸展了个懒腰:“我的海钓技术一流,明天给你秀一手。”

“有钱不消散,跟多能耐似的。”莫凡妈妈太心疼莫凡的钱了,凶了他一句。

莫凡提了下脚底的沙子,自己已经跟家里人说了捡到狗头金的事情,卖了一千多万加币换成人民币得五六千万,也说了金矿,但因为金矿储量需要保密没说太详细。就是这样老妈还天天唠叨莫凡乱花钱,不知道节约。之前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自己也就算了,现在……

几年前莫远结婚,家里给他买房买车又给了十几万彩礼,结个婚花销两百多万,那可是家里全部的积蓄,怎不见她说老二一句。想到这里莫凡就感到委屈……

“就是有钱,任性。我花自己的钱……”莫凡很少和父母顶嘴,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开。

莫凡爸爸狠狠瞪了莫凡妈妈一眼:“你不要总说莫凡,他那么大人了,知道分寸。”

“我不是怕他养成习惯。那句话说……莫雨,怎么说的?”

莫雨吐了吐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莫凡一个人走开,找到个僻静的沙滩坐下,越想越委屈,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话说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怎么就忽然忍不住想哭。

莫凡使劲擦了擦眼眶,看向平静无波的大海忽然想起了初恋,想起了初到加拿大,这些年的种种历经……

自己看似精彩的人生,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莫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脸说不出的寂寞。可能,孤的世界注定是不能家庭,应该是星辰和大海。

“哥。”

莫凡的表情忧伤又带着高傲,莫雨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莫凡连忙擦了下眼睛:“啥事?”

“哎哟喂,咋个还哭鼻子了。”莫雨小跑着过来,撒娇的挽起莫凡胳膊:“别伤心难过,老妈就是那样的人,几十年了你还不习惯。”

“滚。”莫凡转过身,再擦了一下眼眶,站起来:“老子用不着谁的安慰。”

莫雨连忙拉住莫凡:“哥,你去哪?”

“回去了。回加拿大……跟你妈说一声,我以后过年都不回来了,免得她看见烦,我也烦。放开……”莫凡吼道。

男人,年纪再大也忍不住闹点孝脾气。莫雨自以为很了解莫凡,用诓孝的语气:“哥,别闹,乖乖的。”

“放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个人静静是谁?”

“你真的很烦……”莫凡气闷,他知道不管如何凶这个妹妹,她就是能做到笑嘻嘻面对:“你的车子还要不要了。我就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

莫雨这才嘟着嘴走开。

莫凡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平复心绪,到中午了,莫凡在餐厅找到爸妈,两家人有说有笑,点了餐正准备开动……老妈坐在莫远旁边,不知道说起什么笑的特别开心。

这让莫凡感觉自己多余的一样,气闷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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